“玉阳掌可找到?”看完收获的东西,方尘皱眉问道,一门本世界的先天功法是很有参考价值的,而且少林内门功法不能随便乱传,一门缴获的先天武学利用价值极大。
    罗猛摇头道:“没有,周天住处翻遍了也没找到。”
    方尘低头想了想,返身走到周天尸身前蹲下去摸索了几下,很快从胸前衣襟找到一本书册,拿出一看正是玉阳掌。
    果然是随身携带,方尘这才面露出一抹笑意,外界功法很难得到,各家都是珍而藏之。他在本世界得到的一应功法几乎都是灭门缴获,要是错过这门功法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得一门,总不能再去灭了一个先天势力吧?
    他也没细看,把玉阳掌随手扔到功法堆里,就让于山整理归纳收拾起来。功法、药方、地契、黄金他都是要收拢的,其余银子和一些杂物则交给牛刚做为武馆运转资金,毕竟武馆关门许久利益受损不小。
    “毕竟是一方先天强者,火化后找地方好生安葬了,省得被野兽刨出来啃了。”方尘又是马大常说道。
    说完他扫了眼四周,远远还围着不少替周天建设山门的矿工,有了这些人的宣扬,倒也免了周天尸体被挂到城外示众之厄。
    “诺!”马大常应了声立刻指挥人收拢尸体。
    方尘便开始四下走动打量起周围环境,地势开阔,路面平坦,周围树木由于建设被砍伐了不少,使得这块地方显得更加广阔,确实是个立派的好地方。
    他派人在青苍山这条支脉寻找过许久,适合立派的倒有几处,但没一处比得上这里。
    随后他闭上眼仔细感应起来,突破先天,打开神窍已经可以模糊感应到灵气存在,很快他就发现,这里灵气没有预想那么浓郁。
    若说外界灵气是1,县城就只有0.7左右,他突破先天的山脚是1.2,那这里就只是1.5,仅比外界多了五成。
    在先天之前,仅凭口鼻吐纳效果有限,其实灵气的作用并不明显。这个阶段前世道家称为炼精化气,主要还是炼化气血精华增涨内力。
    但突破先天后,已经打开神窍和天地之桥,可以直接吸纳天地灵气修练,那灵气的浓郁程度就极为重要了,
    法侣财地修练四大要素,不是吃饭请客说着玩的,也非装饰炫耀的摆设,而是实实在在对修练有着巨大影响的因素。
    打开神窍和天地之桥后,可以说,修练速度和灵气浓郁程度是完全挂勾的。若灵气是一,纳气修练速度就是一,若灵气是一百,只要神魂和身体强度足够,纳气修练的速度就是一百。
    是以洞天福地才会让修练之人趋之若鹜,洞天不说,能称为福地之处,最差灵气都比外界浓郁十数倍,顶尖福地甚至数十倍。
    数十倍的修练差距,境界低时还能凭借资源药物弥补,若到了高层境界又去哪找大量高级资源?
    少林可不是南山那些寻常先天势力,先天就到头了,他现在不过刚点亮中乘武学只学了两门功法。可以预见,少林上限绝不是先天甚至宗师那么简单,天花板在哪他都难以估量。
    方尘眉头紧锁沉思片刻,抬头道:“清理完你们就先回去,罗猛,你随我到里面转转。”
    “家主,那铁山刘家那边?”牛刚询问道,他是跟着方尘起家之人,三镇八家的关系知之甚详,对于刘家的背叛极其不满。
    按规矩,刘家无论是跟着主家谋夺方家产业,还是插手江湖争斗,方家都有足够理由对刘家动手,就是监天司都无话可说。
    方尘淡笑道:“不急,再熬一阵,刘家锻造坊里有不少匠人是刘家旁支,直接动手不好。”
    他想要的是个完整的刘家,包括矿场、矿工、工坊、匠人、甚至兵器铁器出货渠道。况且,刘家若是完了钟家就会一家独大,这很不好,哪怕钟家现在看着很听话,完全以方家马首是瞻也不行。
    牛刚点点头,家主对矿山和两家工坊有想法他是知道的,其它倒也没多想。
    方尘又交待了几句,就带着罗猛进了山里。
    他一走,原本老实乖巧的武馆弟子立刻兴奋起来。
    “老师太厉害了,连先天强者都能斩杀!”常天易一脸惊叹道,他虽年纪最小,但是知道先天强者是什么样的存在。
    卫常青深以为然,道:“是啊,尤其是最后那一下,周天明明打中老师心口,那可是要害地方,寻常人被打上一掌不死也要重伤,老师却是一点事都没有。早听说老师横练功夫十分厉害,今日终于见到了,连先天强者都难伤分毫。”
    “嘻嘻,这有什么?你们这次没能跟着老师外出自然没见到,老师还没突破先天时,就两棍打死了监天司追杀的凶狠,在回程时又遇上……巴啦巴啦……”孙含玉听得忍不住插话道,然后带着炫耀式的巴啦巴啦说了起来。
    旁边陆芳、吕香兰二女也不时兴奋的补充几句,让几个没能跟随出门的士族嫡子嫡女不时发出惊叹声和好奇的询问。
    周围远处大批矿工也在讨论。
    “周天死了?玉阳武馆弟子就这么死光了?”
    “是啊,主家不是说,这个周天是什么先天强者么?比方家主还要厉害的大高手?”
    “呸!什么大高手?还不是被方家主拧断了脖子。真不知主家是怎么想的,方家主多好的人啊,还对主家那么照顾……”
    “嘘!禁声,心里想着就好了,这话要传到主家耳朵里……”
    “啊?应,应该不会吧?”
    “还是小心为好,走了走了,人都死光了,咱们也用不着再干了。”
    没多久,建设的矿工就全部走光了,牛刚等人也不去管他们,处理完现场便回了县城。
    待人走光后,一道人影从暗处走出,来到方尘和周天交战之处,闭眼感应了一会残留气息,又察看了一下地面上留下的痕迹,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随后叹了一声几个纵跃消失在山林里。
    ……
    铁山镇刘家院内,刘褚雄脸上毫无血色的坐在书房,眼中不时流露出惶恐。
    方尘上山没多久他就得到了消息,做为最了解方尘的人之一,他很清楚方尘绝不会做没把握的事,若拿不准哪怕名声尽丧也绝不出头。而今敢上山,那就说明拥有极大把握击败周天,甚至屠灭整个玉阳武馆。
    一但周天完了,以方尘狠辣的性子……刘家会有什么结果,他简直不敢想象。
    刘褚雄十分后悔,当初怎么就轻信了主家,以致把家族带入绝境,而主家……一想到主家回复的信上那副决绝,他就想骂娘。
    “报!家主,完了,周天完了……”正当他想着时,外面突然有人来报,声音还透着几分惶恐。
    ‘碰!’
    刘褚雄豁然起身,急切间一下把书桌上物品扫落在地,而后又如被抽干力气一样跌坐在位置上,涩声道:“进来吧。”
    一个身穿劲装的魁梧男子走了进来,“家主!”
    刘褚雄盯着他道:“详细说说,那周天是怎么死的?可是被方尘用了手段暗算?”
    “回家主,方尘并无暗算,而是正面交手斩杀周天,周天几无还手之力,最后……”来人没看到前面,他赶到时交战已到尾声,刚好是方尘开始反击之时,但他的回报也不算错。
    “正面交手斩杀?!”刘褚雄一呆,他深知其中含义,能与先天强者正面交手,还能让成名数十年的周天毫无还手之力,那就说明方尘也突破了先天,且一突破就是很强大那种存在。
    二十出头的先天强者?怎么会?扶余这种地方为什么会有这种人?刘褚雄露出痛苦之色。他知道方尘天资很高,但也万没想到会高成这样,否则主家就是许下再大承诺,他也绝不敢与方尘为敌。
    先天强者在南山郡的地位他太清楚了,连主家也不会轻易得罪,何况还是这等掌握大势的先天。
    若是早知道,别说是他,就是主家怕也绝不会生出谋划方家的念头。
    “方尘可是带人往铁山来了?”刘褚雄声音嘶哑道。
    来人摇头道:“没有,方尘进了深山,他手下之人则下山去了,看方向应当是回县城,并没向铁山而来。”
    “嗯?”刘褚雄一下就精神了,仿佛从斩立绝变成了死缓,觉得自己又有抢救的机会了。“你看清楚了?”
    来人点头道:“属下还远远跟了一段,看得清清楚楚。”
    刘褚雄立刻坐正了身体,似乎一下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嗯,做得不错,你先下去吧,到管家那领十两银子。”
    “诺!”十两银子几乎是神力境一月俸禄,但来人却并无太多喜悦,方尘是什么人他也是知道的,心中同样十分惶恐不安。
    门关上后,刘褚雄长吐了口气,方尘没动手说明对主家还是有所顾忌的,铁山刘家毕竟也姓刘!
    但很快他脸色又苦了下来,方家已封锁了扶余,非但城里,就是盐场和码头的人也被赶了回来,使刘家断绝了外界一应物资来源。
    以前交好的家族一个个如避蛇蝎,就是有姻亲的几家也是一个个躲着刘家,派人上门一个主事之人都见不到。
    长此以往,粮食还好说,刘家名下田产虽少,可养活家族之人倒是够了。但牲口养殖却不多,储存的药材同样有限,缺乏肉食和药材资源,家族之人修练势必受到巨大影响。
    时间一长就算方尘不动手,家族内部也会剧烈动荡,甚至那些老家伙还可能把自己绑了送到方尘面前。
    此外,方家始终像把悬在头顶的刀子,让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生怕哪天一闭眼一睁眼家族就没了,就算有主家存在也无法抹除这种不安。
    思索良久,刘褚雄一咬牙拿起纸笔飞快写了书信,然后唤来一位心腹。
    “你即刻把信送至郡城主家,路上绕开方家田庄和县城,尽量莫让人看到。”
    “诺!”心腹接信而去。
    刘褚雄想了想,又写了封信,唤来府上管家,“把此信送至方家。”
    “是,老爷!”
    待管家离开后,刘褚雄就像虚脱一样瘫坐在椅子上,两眼有些茫然的看着屋顶,不知此次家族能否逃过这一劫。
    ………
    再次来到五指峰下,方尘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上次来时还遇上两头带娃打架的凶兽,也不知那熊虎母子现在怎样了,是否还住附近?
    他摇了摇头,若是定下山门倒是可以寻找一下,或降服或驱赶到别处,这两头凶兽他却是没有斩杀的想法,若降服不了以后留在弟子磨砺好了。
    方尘不再多想,在五指峰下四处走动,仔细感应此处灵气。
    良久,他轻叹了口气,小支脉果然不能期望太大,灵气浓度相比外界不过多了一倍左右,和预期想差太远。在他预想中,少林山门驻地就算比不上灵山福地,至少也要是外界五倍才合适,否则到了宗师往后怕是会进展缓慢。
    他目光不由向西望去,那边才是青苍山主脉,很可能会有不错的灵地。只是那边与百万大山相连,说不定就会有南蛮之人流窜过来。
    自身实力还是太弱了,别说整个蛮族,就是稍强一点的部落就能把方家虐上十遍。
    “罗猛,镇南军可有防备蛮子流窜过境?”
    罗猛本还疑惑帮主带他进山干么,听得问话急忙说道:“自然是有,海州与云州交界处山脚便设有一城,城中常驻一军,专司封锁蛮子防备其流窜海州,每日皆有精锐巡视山林,但凡发现越境蛮子立刻派人绞杀。”
    方尘点点头并没怀疑罗猛的话,若非如此,千百年来南蛮人口繁衍,早有部落迁入青苍山生活了。
    一但有部落迁徙到青苍山里,发展壮大后难免不会跑出来,扶余和江安两县临近青苍山,山脚乡镇村落不少,蛮子若常年出没肯定会有人发现。
    可从县衙记载的扶余志来看,扶余立县后就从未见现过蛮子的踪迹。
    只是大批迁徙或许没有,但少量潜入青苍山狩猎的肯定会有。南蛮在山中生活上千年,百万大山中纵然兽类再多估计也被吃光了,就算是有,想来也是刻意留下的储备肉食。
    蛮族北有镇南军压力,西与蛮荒妖兽为邻生存压力巨大,必然要竭力培养强者,加上蛮人本身习性,肯定会四处狩猎获取肉食。
    方尘望着西方默然良久,最终还是放弃了入山寻地的打算,他又不是憨憨,拿门派的命运去赌蛮子的胆气?既然是山里的蛮子,又岂会缺暴脾气?哪那么容易被镇南军吓住?
    在支脉立派就已经是最大限度,其实飞鲨寨这块地方本身也有不小问题,飞鲨寨幕后之人就是个巨大隐患。
    但这块地方确实极好,加上五指峰意境隐隐与佛门少林相合,再有县城以西土地广阔,东边数十里就到头了,扶余未来发展必然是向西延伸。
    而飞鲨寨这地方正好居中,十分方便指挥管理,综合总总缘由,方尘才定下这里。
    扶余只是不起眼小县,就算发生什么事想必也不会第一时间波及,何况西边绕山小道并不适合大队人马通行,幕后之人总不至于为了百来个小卒刻意派出一队高手来报复吧?
    可惜,地方虽好灵气不足却是硬伤,一个门派实力才是根本,其它再好都是虚的。
    他不知道系统中的建筑有什么特殊效果,是否有聚灵之类的作用,但不管如何基础灵气肯定越高越好。例如基础灵气是二的地方,若是聚灵翻倍就是四,而基础灵气是五的地方翻倍就是十,差距只会更大。
    “走吧,我们回去。”他收回目光转身就走。
    这块地方已经从首选成了备选,他打算到东边看看,扶余东边也是片巨大山脉,横跨海泉两州,面积甚至比青苍山还要大。
    从出海的人员叙述,大船沿海岸线航行,岸上所见都是崇山峻岭,需要十几天才能见到平原,但那边已经是泉州土地。以商用帆船三五节的航速来算,这片山脉的直径至少在两千里以上,比青苍山面积大了两倍还多。
    “???”罗猛眼中茫然,满脑子问号跟在后面,进山转了一圈问了一句就这样走了?
    路上,方尘开口道:“老罗,回头你带人到东边山上找找有没有适合立派的地方,武馆那些弟子也顺便带过去在那边操练吧。”
    方尘有立派的心思一些人已经能看出来,方家和威海帮上层也隐隐有所察觉,如今他亲口所说罗猛终于恍然,原来刚才进山是查看环境啊。难怪帮主问了蛮子是否会流窜过来,青苍山与百万大山相连,确实是有风险。
    “好,回头我就带人到东边看看。”罗猛点头应下,提到蛮子他也觉得青苍山立派不妥,别人不知蛮子可怕,他却是太清楚了。
    能与镇南军和妖族抗衡的蛮族,根本不是一个江湖门派能抵挡的,就算一个小部族也有实力屠灭现在的方家。
    方尘点点头没有多说,门派驻地和军队营寨选地差不多,环境水源,前门后路之类的东西,罗猛比他懂得更多,等找到地方他再过去看看灵气浓度就行。
    如今他只希望扶余境内能找到合适地点,否则就要到其它地方去找了,到时还要想办法扩张领地,想到云鹤派两百多年还凑不够扩张领地的功勋,脑壳就隐隐发疼。
    也不知云鹤派山门灵气如何,可惜当时还没突破先天感应不到,若是灵气不错,南山又找不到合适地方,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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