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杨玄感再回到赌馆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他显然是去找了李密之后才回来的。
    杨玄感又来到了镜飞的屋子,恭恭敬敬地敲了几声门,镜飞也意外地让他进来了。
    “飞总管。”杨玄感进来就先叫了一声“总管”让阿飞反倒有些不适应,他又接着说道,“既然澜总管不让我回去醉春楼,我也就只好跟着你一起经营赌馆了。”
    镜飞点了点头,他知道杨玄感是他的仇人之子以后,反倒是没有像之前那么害怕了:“那很好。”
    杨玄感又接着说道:“飞总管想必也知道我是临贞公之子,我家里珍藏了一坛美酒,来带给飞总管,希望费总管能够不计前嫌。”说罢便拿出来了一小坛酒,放在了镜飞的案子前。
    镜飞心想道:“你飞爷爷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是那个叫李密的又给你出的主意,这坛酒可是万万不能喝的。”便说道:“过去的事情早就过去了,不过我今天身体有些不适,实在是喝不了酒,不如改天我再来请你,咱们还开这坛好酒。”
    杨玄感答应道:“那就承蒙飞总管抬爱了。”说罢就走了出去。
    镜飞看他走远了,撇了撇嘴,低声骂道:“刚才还之高强的,看你现在的颓样。只你有一个智囊,我便没有么?”骂完杨玄感,便又想着趁着醉春楼还没有搬迁出去,明天去找一趟冰澜问问如何应对这事。
    第二天镜飞早早醒来,便到了醉春楼里来找冰澜那,可是他却并没有找到,反倒是芊芊过来找他了。
    见到芊芊,镜飞便问道:“芊芊姊姊,澜哥呢?”
    芊芊没有直接回答他,反倒是叫他来到了几个人经常见面的后院里,说道:“我一早跟你说过的,澜哥最近不能见你,有什么话便和我说吧。”
    镜飞皱了皱眉头,说道:“芊芊姊姊,前些日子的确告诉我说最近澜哥不能见我,我当时虽然疑惑可也没放在心上,前几天还曾找到澜哥。现在你又提起这事,是不是澜哥出了什么事情?”
    芊芊道:“是你多心了,澜哥确实有事情要忙,前几日见你,只怕也是匆匆一面吧。”
    镜飞的手心里马上就沁出了汗珠,他明明一个下午都和冰澜在一起逛西市,看来这件事情,不是冰澜骗了芊芊,就是芊芊在骗自己。更让镜飞害怕的是,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骗。镜飞并没有提他和冰澜在一起待了很长时间,但是芊芊已经看出来了镜飞眼里的窘迫。
    “你们在一起待了很长时间?”芊芊问道。
    “恩。”镜飞支支吾吾地答道。
    “也罢。”芊芊也就不再提这件事,问镜飞道,“那这次你来找他是所为何事?”
    镜飞道:“可是现在的确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姊姊帮忙,那个杨玄感,姊姊想必还有印象吧,现下他给我送来了一坛酒要跟我和解,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芊芊想了一会,便说道:“他昨天刚在醉春楼冰澜这碰了钉子,回去却要和你和解,想必是事先找过他那个谋士了。”
    镜飞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他来找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芊芊道:“这就是了,他既然要和你和解多半是有用的到你的地方,若是故意在酒里下毒,反倒不像是一个世家公子的作为了。不过万事需要小心才是,那酒他不喝,你也就不要喝就是了。”
    镜飞皱了皱眉头:“我实在是想不到他到底有什么地方能用得到我。”
    芊芊交给了镜飞一个锦囊,说道:“事态发展那是谁也说不准的事情。这个是冰澜让我给你的,托我告诉你杨玄感有任何异动,都可以打开来看,若是再有不懂的,直接来找我便是了。”
    镜飞接过来了锦囊,也不敢再多问冰澜的下落,便告辞了芊芊会醉春楼去了。
    等镜飞走远了以后,芊芊仍留在庭院里,冰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芊芊不看也知道冰澜脸上一脸的窘迫。
    芊芊开口说道:“我嘱咐过他,这几天不要来找你了。他还小,可能是没有放在心上吧。”言外之意就是冰澜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就很不应该了。
    冰澜也没有办法反驳,只是说道:“我知道了,以后他那边的事情,还是请你上心一些吧。”
    “也罢。”芊芊无奈地点了点头,“你自己要多注意才好。”
    镜飞告别了芊芊回到赌馆,少冲和少商两个兄弟已经在门口等他,今天是西市的新址动工的日子,三个人约好一起去那边看看。
    到了西市,正撞见杨玄感扛着一根圆木。杨玄感看见了镜飞,就把木头放了下来,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响声,想来这根木头约莫也有二三百斤重。杨玄感招呼镜飞道:“飞总管。”
    镜飞答应道:“你虽然来我们赌馆做事,但这些力气活不是不需要你来做的,你先把手上的活计放下,咱们找个地方歇息。”
    “好,”杨玄感答应了一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便走到了镜飞的身边,“我知道附近有家茶楼不错,不如请飞总管去那里歇歇脚。”
    镜飞当然不会去杨玄感选择的地方,便推脱道:“我在醉春楼里什么好茶没有见过,我看就不必去茶楼了,我听说这边有家酒楼新开张,不如我们去那里看看。”
    杨玄感马上表示同意:“全听飞总管安排。”
    两个人突然变得笑里藏刀,就连少冲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少冲还问镜飞要不要他陪着同去,镜飞也摆手作罢。
    酒楼名叫馨源居,虽然醉春楼也是酒楼,但馨源居却比醉春楼精致了许多,镜飞要了几个小菜,又要了一小坛酒。刚刚坐下来的时候杨玄感就抢着给了店家一锭银子。镜飞见他急着付账,也没有跟他争执,只是坐下来看着他。
    杨玄感先开口道:“我来醉春楼干活,本不该放下手中的活计来陪飞总管喝酒的,但我实在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飞总管。”
    镜飞问道:“哦?那是什么事情。”
    杨玄感说道:“飞总管应该知道家父是临贞公,就在昨天,我家府里进来了一个奸细。”
    镜飞说道:“你们这些世家豪门,进些奸细,虽然有违法度,不过这好像并不是什么大事。”
    杨玄感接着说道:“怪就怪在这个奸细是个女人,不但是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前些日子还和飞总管见过面。她虽然不说她叫什么,但是我在醉春楼待的日子也不算短,我倒是知道她叫蝶然。”
    镜飞一听见“蝶然”的名字,马上紧张了起来,捏得手指节咯咯作响,但又尽量克制自己不表现出来,问道:“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杨玄感给镜飞倒了一杯酒,“家奴一早给我传来消息,我便吩咐下去不能伤了咱们飞总管的朋友。想必她现在也不会有事的。”
    “你告诉我这件事情,是想让我做什么?”
    杨玄感道:“飞总管应该知道家父为人刚正,是绝对不肯轻易放她出来的,我也是没有办法。我想这个问题,还得请教澜总管。”
    镜飞心想道:“好样的,总算是扯到正题上了。他跟我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引出来澜哥。”
    看到镜飞正在熟思,杨玄感打断道:“飞总管,事不宜迟,恐怕这满满一坛酒,咱们只能喝这一杯了。若能找到澜总管,咱们晚上还在这见。”说罢就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镜飞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就算找不到冰澜,能找到芊芊给自己出出主意也好。也匆匆喝了一杯,马上告别了杨玄感,便往醉春楼走。
    路上,镜飞才想起来芊芊给自己的锦囊,说是杨玄感有异动马上就打开来,现在正是时候。镜飞打开来一看,之间锦囊上只写了两个字“熟思”。
    杨玄感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想法,他之所以能够进入醉春楼,能够引起人的重视,也不过是因为李密的帮助。李密既然不能直接现身来帮杨玄感说话,杨玄感的执行李密的计划就一定会有纰漏。对付杨玄感这个人“熟思”二字确实是个法宝。
    镜飞冷静了一下,在路边找个地方坐了下来,仔细回想着自己和杨玄感的对话,他马上就可以找到破绽。
    杨玄感既然已经在醉春楼工作,家里面进来了奸细他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已经是不和常理的了,更何况他说是家奴特意向他汇报此事,显然就是他故意设的局。可这么以来,他的骗局是识破了,可他设计这个局到底是什么意思,镜飞却完全不明白。杨玄感自从被冰澜拒绝回到醉春楼以后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这么做的目的也绝对不是编个故事吓吓镜飞这么简单。
    既然杨玄感让他去找冰澜,他只要跟杨玄感反着来,执意不去找冰澜,就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想到这里,镜飞反而往回走了去,他又掰了掰自己的指节:今天到底要一个人去馨源居看看杨玄感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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