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个时代本部应该出现的“黑火药,土炸弹”,震怖吕泽全军,而后再以玄甲精骑趁势掩杀。
    处于惊恐之中的楚军失去了抵抗力,完全沦为了砧板上的鱼肉。
    即便吕泽从惊恐之中回过神来,连忙命令短兵吹号击鼓,试图收拢败军,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浑身铠甲的玄甲精骑冲锋起来,无人可挡,直直朝着吕泽的将旗冲来,若非他的短兵见势不对,连忙带着吕泽向后不断退却,恐怕玄甲精骑一波冲锋,就足以将刘季这先锋大将直接带走。
    自打入蜀以来,一路凯歌的楚军,第一次吃了败仗。
    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些信心,在一战之间,就被打的稀碎。
    吕泽与他麾下的楚军,直直被白翼的玄甲精骑追出了数十里地,若非马力不济,恐怕这些楚军,一人都跑不掉。
    汉中城下,劫后余生的郡守毕隙,带着城内秦吏,匆匆出城,想要拜会一番,看到底是哪位将军救了自己。
    然而刚一出城,便看见了象征着赢姓宗室的玄鸟旗。
    赢姓若追根溯源,乃是起自商朝,是以以玄鸟为旗,实在是再正常也不过了。
    “臣,拜见皇太子殿下!”
    汉中城外,毕隙脸上庄严肃穆,心中却忐忑不安,在这之前,他未曾见过方晓,仅仅是在“皇太子”入咸阳之后,得了朝廷下发的“勉励诏书”,而此时之所以心中恐惧,归根结底还是要落到稍显严苛的秦法之上。
    方晓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在郡尉战死的情况下,他尚能坚守,已然算是尽职尽责了。
    但同样的方晓也没有进城的意思,只因张良告诉他,如今吕泽退却,若让他入了剑门关,凭险而守,那便是有十万大军,恐怕也绝难攻破!
    是以,经过城外简单的君臣接见,安排战后回复事务,并提调了一部分军粮之后,方晓便带着大军再次上路。
    衔尾追击,一路之上,不知多少楚军被秦军击杀,及至入蜀栈道之处,吕泽带来的数万军,已然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看着万仞绝壁,再想起自家姐夫在临走之前叮嘱自己的事情,吕泽一时间心痛如刀绞。
    “将军,是否需要将此败回报于汉王?”
    吕泽最为信任的军司马正是他名为吕钦的族弟,此时吕钦言语之间颇有吞吐之意,他又如何看不出来。
    “你想说什么么?”
    扫了一眼有些凌乱,但却还能够有序踏上栈道的军士,吕泽皱眉低声开口。
    “将军,此败若是回禀汉王,被申饬削权事小,可若是让军权全部落到夏侯婴手中,那我吕氏一脉,在汉王心中的地位,又该当如何?”
    “嗯?”
    听见这话,吕泽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
    “大兄,我可是听说,长姐与汉王分离太久,而汉王身边良姬美妾可是从来不少………”
    “这……”
    吕泽一边脚下不停,一边回头看向吕钦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眼底闪过一丝狠辣,吕钦一咬牙当即低声说道:、
    “上策便是烧掉栈道,彻底断绝秦人入蜀的机会,入蜀之时,上柱国便说过,秦人亦缺少粮草,即便出兵,想必也不能持久,他们若是见栈道被烧,一时间无法入蜀,想来许会退兵!”
    “不可!”
    听见这话,吕泽眼现惊色,用力挥手,
    “烧掉了栈道,也不过是能当秦人一时而已,来年丰收,秦人照样会发大军,再度入蜀,再说若是烧掉了栈道,那岂不是断了汉王如关中的唯一道路?
    难道你愿意一辈子都待在这潮湿闷热,随处都是蛮夷的鬼地方?”
    “这……”
    吕钦脸上同样露出犹豫的表情,稍稍沉思旋即再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拒收剑门关,以如此险关,拖到秦人撑不住,自行退却,而后我等便可再趁机西进,图谋汉中!”
    “好!便如此!”
    …………
    彭城,项籍亲自为自己选定的“新都”之内,随处可见的都是一片太平的景色。
    站在城头,放眼望去,项籍心中有些志得意满,但心中同样也有些许遗憾。
    “若当日,齐人的军粮与援军能够及时到达,而不是被秦人劫走,那么巨鹿之战我定能一战而胜,此时又何须在与秦人纠缠?”
    想到这里,项籍难免长叹一声。
    可叹息声刚刚落下,就听见身后有数息的脚步与苍老声音传来:
    “羽儿你做了楚王,难道不快活么?为何还要长吁短叹?”
    “亚父!”
    微微侧头项籍再次叹息一声:
    “我只是在想,若非齐人误事,如今我又何须以粮草支持,章邯和他麾下的邢徒降卒与秦人纠缠交锋,此时我应该是已经进入关中,杀尽秦人,一把火烧了咸阳的!”
    “羽儿!过去的事情,就让他们过去罢!你要时刻记住,如今秦强而六国弱,齐现在是我们的盟友,只有牢牢拉住他们,我们才有希望推翻暴秦!”
    “是!亚父说的对!”
    项籍闻言,恭敬应了一声,但眼底的桀骜,却依旧存在。
    “唉!羽儿,如今秦人无粮,大战不起,我却是想要劝你一句。”
    “亚父只说就是,羽儿自无不从!”
    听见这话,范增默默点了点头,旋即走到项籍身侧,伸手指向南方,用有些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羽儿,那里还有近三十万秦军,就在我们的身后,我总是担心若他们如从前的任嚣一般,突然从背后杀出,那我大楚,岂不是要腹背受敌?”
    “任嚣?”
    听见这个“古老”的名字,项籍不由的一愣,随后脸上露出轻蔑的神色:
    “只会偷袭的小人尔,亚父且放心,岭南赵佗,已然被我吓破了胆子,如今怕是只想一心划地为王,又岂会轻易北上?若他敢来,那下次送回岭南的,便是他赵佗的首级!”
    “你心中有数便好,亚父老了,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只望有生之年,真能见到你入关中,颠覆秦人社稷的那一天罢!”
    “亚父放心,项籍定然不会让你等太久!”
    …………
    剑门关下方晓面色沉静,但紧皱的眉头,还是稍稍出卖了他烦躁的内心。
    随在吕泽身后一路追击,但他带着辎重,器械,即便有轻骑掩杀,又如何快得过“亡命之徒?”
    即便在栈道之处,与吕泽打了个照面,到底还是没能够留下他。
    当时,方晓心中便有些疑惑,为何吕泽不索性一把火烧了栈道,如此一来自己想要入蜀,简直难上加难。
    不过,这样的疑惑很快就被他扔到了脑后,无他,这剑门关实在是太过险要了。
    在这城关之下与吕泽对峙了仅仅三日,方晓便已经明白,除非自己能够立刻变出类似火炮一样的东西来,否则想要攻破这关城,那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
    方晓不是没有想过,找一些小路山道越过剑门关,可终究他的队伍之中,没有第二个对蜀中地形了如指掌的李丛,是以他项要入蜀,便只有攻破剑门关一条道路。
    夜,大帐之中灯火通明,军中都尉司马方才与他开过军事会议,如今方晓正坐在主位之上,揉着眉心满是苦恼。
    “早知道,就该让韩信来干这事情!”
    想到韩信,方晓立时眼底一亮,现在没有韩信,但他军中不正有一个与韩信齐名的张良吗?
    片刻之后,张良应诏而来,然而他一进大帐,方晓便是不由的一愣:
    “子房何故又做了楚人打扮?莫非想要逃营而去?”
    “皇太子说笑了!”
    看着对方脸上的笑意,张良明白方晓只是在开玩笑:
    “皇太子想要攻取剑门关,张良自当分忧,而想要攻破这雄关,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内部将之瓦解!”
    “子房欲要以身返现,行谍者刺客之事?”
    “然也,若吕泽死,楚军必乱。”
    见对方猜到了自己心中所想,张良再次拱手深深一拜。
    “怎么搞的,先是陈平后是张良,怎么我手底下的智囊们,都争先恐后的想要去当间谍和杀手?”
    心中腹诽了一句,旋即神色郑重的向着张良问道:
    “子房可有事务需要我协助?”
    “但请皇太子着三五会韩音或楚音的壮士,与我同行便可!”
    是夜,再见过方晓之后,张良便悄悄的带着五个壮士,出了秦营,但他并没有直接奔剑门关而去,相反他却是趁着夜色隐入了山林之内。
    第二日一早,剑门关之下,就见六骑身影,放缓马蹄,想要远远的绕过秦营,可最终还是惊动了秦人,于是顷刻之间,就有一队骑兵自营中而出。
    那六骑见状,于是在不隐藏,发了疯一般便朝着剑门关的方向狂奔。
    这一幕,自然被因为心情忐忑而日日守在城头的吕泽看在了眼中。
    原本他还未曾在意,只道是一些游侠或者蛮夷之流想要入蜀,却惊动了秦军,而他却也自然不会为这些人冒险打开关门。
    可直到那六骑驰到城下,当先一人豁然抬头,惊喜的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吕泽这才发现,这关门自己是一定要打开了!

章节目录

开局从统一六国开始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欲望社只为原作者冬天爬华山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冬天爬华山并收藏开局从统一六国开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