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山是昨天下午回到了南昌府。
    安昌县的平叛并不容易,那边的叛军从广州得到了新式武器,负隅顽抗。
    仗虽然很难打,沈砚山的心情却一直很好。
    他想到了远在南昌的司露微,想起那一晚的滋味,心中格外甜蜜。
    他已经勾画好了两个人的婚礼。
    他完全忘记了,他那一晚是怎么得来的。他的大脑自动把让他不快的内容删去了,他从头到尾,都没觉得这件事哪里不对劲,
    心中只剩下喜悦。
    他风尘仆仆回来,在路上打盹,回家之后精神抖擞。
    他一进内院,问起了司露微,副官和佣人们都傻眼。
    司大庄则道:“五哥,你不是让她走吗?当时在书房说的......”
    沈砚山:“......”
    他脑子里嗡了下,那个瞬间连骨头缝都冒寒意。
    他真快要被司露微逼疯了。
    他问司大庄:“谁放她走的?”
    司大庄毫无骨气出卖了沈潇:“沈将军让她走的,他说他可以做个见证。”
    沈砚山去找了沈潇。
    他恶狠狠骂沈潇:“等老子回来!要是我的女人有个万一,老子先毙了你!”
    沈潇冷淡道:“那还是你的女人吗?她明天就要结婚了。”
    沈砚山顾不上算账,甚至没顾上交军务,重新上了卡车,把自己带过去的那几百警卫班,拖到了南湖县。
    他一路上风驰电掣,把一天多的路程,用半天赶完了。
    看到司露微的喜服,他简直要气疯。
    “出去!”他瞥了眼佣人,整个人的阴沉都变成了凶神恶煞。
    佣人吓坏了,急急忙忙跑出去。她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就从饭店后门溜走,回徐家去了。
    沈砚山重重关上了房门。
    他的呼吸粗重,那灼热的怒焰,恨不能喷出来。
    他用力去扯司露微的头冠。
    司露微挣扎,就被他按到了地上。
    他的手上用了很大的力气,死死捏住了她的下巴:“谁给你的胆子?你敢背着我嫁人,你是想要死吗?”
    司露微的下颌吃痛,声音发得艰难:“我们之间,不是已经算清了吗?”
    算清了......
    他的感情、他的赤诚,在她这里全部都是交易。
    她要跟他算清楚、扯明白,甚至不惜把自己的身体给他一晚。
    她不在乎什么贞洁,只要能离开他。
    他以为,那一晚之后,她就是他的了,从此都尘埃落定。
    却没想到,在她这里是永别。
    他所有的感情,她都不要,包括他这个人!
    “算清?”沈砚山的眼睛里几乎要滴出血,“你是我的女人,你想跟我两清,除非你死!”
    他终于摸到了她头冠上的扣子,将它掰断,将那沉重头冠狠狠摔了出去,四分五裂。
    司露微挣扎着。
    沈砚山任由她爬起来,他反剪了她的双手。
    他心底的怒火,烧得他眼前一片模糊,他的脑子都不是很清楚了,只知道不能再次让司露微离开了。
    他一狠心,捏紧了她的左边胳膊。
    咔嚓一声。
    司露微的左臂当场脱臼,她疼得忍不住痛呼,额头一下子就见了汗,整张脸都白了。
    饶是如此,沈砚山也不放心,扯下了帐子上的幔穗,将她的双手绑在一起。
    司露微疼得浑身颤栗,死死咬住唇,才没有让自己大声痛呼。
    沈砚山像个变态的魔鬼,一字一顿道:“你以为我舍不得你?司露微,我想让你死,你连全尸都没有。”
    说罢,他膝盖一用力,击向了她的膝弯,司露微的左腿膝关节错位,整个站不稳。
    她疼得痉挛。
    她的脸白中带青,虚汗一层层的出,她的视线都模糊了,意识也有点乱。
    她疼了。
    沈砚山活生生卸下了她左臂和左膝关节,让她不能抬手,不能走路。
    “你是畜生,你说话不算数!”司露微咬牙,一字一顿慢慢说。
    她眼睛阴森森的,失去了神色,像两只黑洞般,眼珠子那样沉而阴郁。
    沈砚山拽起了她的衣领,像个索命的鬼煞:“都是你自找的。你既然寻死,别怪我不客气!”
    他将司露微丢在旁边,冲门口喊,“来人,去把徐风清带过来。”
    司露微听到了这句话,本能挣扎。
    “五哥......”她的声音略微低了几分,有种生硬的求和姿态,“你自己让我走的,不怪任何人。你杀了我,放过风清哥。”
    沈砚山这个时候,整个人都像是疯了般。他每句话都听到了,每个字都能理解,但是脑子里像是隔了一层什么。
    他只想痛痛快快的屠杀,不想任何后果。
    佣人跑回了徐家,告诉了徐风清,说有个当兵的,进了新娘子的房间。
    徐风清知晓是沈砚山来了。
    他急忙往饭店跑,然后就在路上遇到了沈砚山的兵。
    他们把他押进了房间。
    徐风清瞧见司露微头发乱七八糟,无力跌坐在地上,心痛如绞。
    “露微!”他朝司露微奔了过去。
    还没靠近司露微,突然一脚袭向了他,将他踹倒在地。
    司露微的嗓子破了音,那声音嘶哑得没了力气:“让他走!沈砚山,你让他走。你既然觉得我们俩还没有算清,我们继续算,先
    放过他。”
    沈砚山似乎听不进了。
    他拔出了手枪,对准了徐风清的脑袋。
    可他想到,这样太过于便宜徐风清了,让他死的这样痛快。
    他应该慢慢死。
    饭店的墙头,挂了一把宝剑。旧时的江西,有这样的风俗,床头挂一把不开刃的剑,辟邪消灾。
    剑不开刃,砍不伤人。
    沈砚山却一把拔了下来。
    司露微见状,仿佛知晓他要做什么,挣扎着奔向了徐风清:“风清哥!”
    她的左腿不能动,双手被反绑,右腿艰难想要把自己挪过去,却快不过沈砚山。
    沈砚山拔出了那剑。
    徐风清想要爬起来,心口却是一凉。
    沈砚山拼了力气,刺穿了徐风清的胸口,将他活活钉在地上。
    这样,他需得慢慢受尽痛苦而死。
    司露微睁圆了眼睛。
    她所有的动作都停住了,包括呼吸。她小心翼翼,不想被这样的噩梦魇住。
    徐风清发出惨叫,鲜血将他的喜服染透,他的口鼻也在冒血。他浑身无力,就连手臂也软软垂了下去。
    侧过脸,他看到了司露微,豆大泪珠从他眼角滚下来。
    “露微......”他的身子因疼痛而不停的抽搐,声音断断续续,“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司露微眼前一阵阵发花。
    她一口气接不上来,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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