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周末,天气很好,风和日丽。温暖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会让人感到一种懒洋洋的舒适。一群麻雀似乎也恨喜欢这明媚的阳光,三五成群地聚在枝头,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
    公园里很是热闹,很多人走出了家门,来到这小小的公园里。人们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有的在晒太阳、有的在下棋、有的在闲聊,有的在遛狗,有的在听戏唱曲。一个个神态悠然,像是闲云野鹤一般,暂时超脱了世俗琐事的羁绊。
    任常青也在公园享受着冬日里的闲散,但是他不爱与人拉家常,他最喜欢的就是在这里练习练习京剧。他可是个资深的京剧票友,年轻时候还经常在单位的各种活动晚会上登台演出呢。
    任常青正在调试音响,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好听的京剧唱腔。顺着声音寻找,原来是一个女票友也在花坛边练习唱腔呢。那女票友看着有点面生,好像不是自己小区的住户。
    任常青被那个女票友优美的唱腔所深深吸引了,情不自禁地走过去,提出要和她合唱一段京剧名段《蝶恋》。女票友爽快地答应了。
    音乐响起,二人便你一句我一句地唱了起来,期间两个人因为戏份的需要而有些身体接触以及眼神的交流。
    张梅花从外面买菜回来,路过公园,恰巧看见了这一幕:自己的老公和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一起唱戏,还来眉来眼去、拉拉扯扯的。她顿时吃起了飞醋,但是碍于面子就没有当场发作,而是气哄哄的回家了。
    等到了家里,张梅花把手里的菜往厨房地板上一扔,又从柜子里找出任常青的戏服,狠狠地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张梅花听到门外传来了任常青愉悦的哼唱声,心里更加生气了。任常青开门进屋,放下手中的小音响,抬头就看见张梅花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眼中愤怒的火焰喷射过来,似乎要将他焚烧了。
    不明就里的任常青有点发慌,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婆子,谁惹你生气啦?”
    张梅花生气地说道:“你还知道回来啊,你不是跟那个女的眉目传情吗?你干嘛不跟人家去?你回来干嘛?”
    任常青明白了妻子生气的原因了,感到一阵心虚:“你看到我在公园里唱戏啦?”
    未等张梅花回答,任常青一低头看到垃圾桶里自己的戏服,又心疼又生气地说道:“我只是跟人家搭个戏,又没其他的,你瞎想什么啊。我都是一老头子了,你说我还能干什么?”
    张梅花依旧气呼呼地说道:“我瞎想?现在净是些老头老太太的在一起乱搞,你没看新闻上说吗?现在老年人艾滋病发病率比年轻人的要高上许多呢。”
    任常青有些哭笑不得,弯腰将垃圾桶里的戏服拿出来放洗衣机里洗了。在走过张梅花的身边时,瞅了她一眼说:“你这个老太婆,简直不可理喻。”
    张梅花一听,更来气了:“你这个老东西,你嫌我老了是吧,想找个年轻的会唱戏的女的了吧,这日子不能过了,离婚。”
    任常青知道张梅花的脾气,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想赶紧将她的怒火控制住。他坐到张梅花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嬉笑着说道:“你老?谁说你老的?你才不老呢,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最美丽的不老女神,其他的老太太哪里能跟你比?我今天也就是唱唱戏,一时兴起,跟她搭了个戏,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你要是介意,我以后不找别人唱戏了,我就一个人唱还不行吗?老婆,您大人有大量,别生气啦。你饿了吧?我这就给你做饭去。”
    张梅花看到任常青的赖皮样,噗嗤一声乐了:“你赶紧去做饭吧,菲菲应该很快就到家了。”
    任常青见老婆笑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得嘞,我的老婆是女王,我的女儿是公主,我可得把你们伺候好喽。”
    说罢,任常青赶紧起身去厨房做饭了。他感觉还是呆在厨房比较安全些。
    任菲菲也完成了周末的加班任务,开车回家了。等她回到家里,父亲任常青已经将饭菜端上了桌。在温馨的家里,吃着父亲做的可口的饭菜,任菲菲感到很满足,也很幸福,白天工作带来的疲惫也一扫而空了。
    永生制药有限公司总经理陈勇敲响了苏永生办公室的门。他神情严肃地走到苏永生办公桌前,将已经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的李大柱的相关信息还有相关的新闻报道递给了苏永生,垂头丧气地说道:“苏总,您看看吧,我们公司好像有麻烦了。”
    苏永生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紧锁着眉头对陈勇说道:“你去彻查一下这件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弄清楚到底是那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我们的新药已经通过了动物实验和第一期人体实验,在药物安全性上没发现有问题。现在是最后一期人体实验,应该不会出现意外的。而且招募的试药志愿者在试药前都是签署了责任协议的,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纠纷的。不过既然他们找来了,我们还是应该仔细调查,如果真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必须对受害人进行必要的赔偿以及公开道歉,如果不是我们的责任,也必须要向民众和病人家属解释清楚,否则任事情发酵的话,会严重影响到我们公司的发展。”
    陈勇答应道:“好的,苏总,您放心,我一定查清楚这件事情。”陈勇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苏永生的办公室,在出了办公室门口时,他回过头来狠狠地看了一眼埋头办公的苏永生,然后转身径直走了。
    苏成华和若楠一起在食堂吃饭,苏成华一改平时工作时的严肃,带着关切的语气问道:“怎么样,来了医院进修,内心有什么感受没有?”
    若楠看了一眼苏成华,有点受宠若惊地说道:“来到精神病院进修,我才真正地了解了你们的工作,还有病人们的真实生存状态。这些跟我以前的想象完全不一样。”
    苏成华笑着问:“你以前认为精神病院是什么样子的?”
    若楠诚实地回答道:“以前我以为精神病院很恐怖,医护很不尊重病人,也并不会认真治疗病人,只是忙着给病人贴标签和开药,其他的什么都不做,有时甚者还会殴打精神病人。现在看来,事实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啊。”
    苏成华说:“其实,你说的那些,不止是你一个人的想法,社会上绝大多数不了解我们精神病院工作的人们都是这样认为的吧。人们认为病人是疯子,我们是与疯子为伍的人,病人在人群中低人一等,我们精神心理科医生在其他医生眼里也是低人一等的,认为我们的工作也是没有价值的。一直以来,受到歧视的何止是病人啊,我们精神病院的医生也是饱受歧视和误解的。”
    若楠深深地看了苏成华一眼:“嗯,你们真的很不容易。”
    苏成华看到若楠表情有些凝重,欣然一笑说道:“不过这种情况正在改变,自从国家出台了新的精神卫生法后,精神病人的收治就更加的规范了。随着人们对精神心理健康的越来越重视,新闻媒体对相关报道的全面深入,我们的工作也获得了更多人的理解,我们的工作更好开展了,人们对我们的信任度也增加了。我相信,终会有那么一天,人们来找我们看病就像找其他生理疾病医生看病是一样的从容,不会自卑,也不害怕被人歧视。”
    若楠听到这些,有些激动,脸上绽放出动人的光彩:“嗯,我相信,我在这里能学到在任何其他地方都学不到的知识,也能看到人性中最美好的一面。”
    苏成华微微一笑:“嗯,你在这里好好的学习,在这里学到的东西一定会对你将来的心理咨询工作有很大的帮助的。”
    若楠点头回道:“这是肯定的。”
    食堂的一个角落里,翟凌、张梦雨和胡广利三人坐在一起吃着饭。胡广利一边扒拉着自己不太喜欢吃的饭菜一边向翟凌和张梦雨抱怨道:“这食堂的饭菜真难吃,这叫人怎么吃啊。”
    翟凌往嘴里送了一口饭,边咀嚼边说道:“食堂的大锅菜,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啦,你还想吃出家里的味道啊,还是别想啦。”
    胡广利看了一眼四周,又小声抱怨道:“哎,你们说迟老师怎么对我那么严厉啊,病人吃饭噎着了跟我有多大关系啊,说不定是病人的饭菜质量太差了,导致病人咽不下去的呢。他对我又是批评我又是让我回去写检讨的,让大家看我的笑话。不就是一群精神病人嘛,至于吗?你们说,他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啊,成心想整我的啊?”
    翟凌有些无奈地说道:“胡广利,你怎么能这样想呢?我觉得迟老师的做法是对的,是对病人的负责,而且他严厉批评你,也是为了你好啊。”
    张梦雨附和道:“我觉得翟凌说得对。”
    翟凌又苦口婆心地说道:“我们既然选择了这一行,我们就应该认真对待我们的工作,而且我们更应该尊重我们的工作,尊重每一位病人。唯有这样,我们才能赢得病人及家属,还有社会对我们精神科医生的尊重。所以,你作为一名精神科的实习生,你以后最好不要用这种鄙夷的态度说我们的病人。”
    胡广利仍然不屑地说道:“精神病人有什么好尊重的,一群被社会淘汰的疯子而已。”
    翟凌一听,顿时生气了:“哼,既然你对精神病人如此不屑,你当初为什么要从心理科转到到我们精神科来?”
    张梦雨也说道:“就是啊,胡广利,你这样不喜欢精神科的工作,当初你为什么要选择精神病学这个专业呢?”
    胡广利依然满脸不屑地说道:“我以后可不想在精神病院里当精神科医生或心理医生,没身份没地位的,天天与疯子为伍,有什么意思?心理治疗也神神叨叨的能有什么用?没意思,我当初选择这个专业就是头脑发昏了。反正我父亲已经为我安排好了市卫生局的工作了,单等我一毕业就过去呢,我马上就要脱离苦海啦,谁还留在这里。”
    翟凌愤怒地剜了胡广利一眼,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气呼呼地端着餐盘,换到了其他空座位上吃饭了。
    张梦雨见翟凌走了,也讪讪地向胡广利笑笑:“那个,胡广利,不好意思啊,我过去和她坐一起吃饭了啊。”
    张梦雨说罢也端着盘子走了,坐到了翟凌的桌子上。
    胡广利看到翟凌和张梦雨都走了,满脸不屑地哼了一声:“哼,虚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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