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等太久,便从长虎帮守护的废楼里传出笑声。那吊儿郎当的痞痞笑声:“呵呵……”随着笑声的飘近,朝歌从长虎帮众的缝里溜了出来。一脸随意,但当目光落在被数十双鞋底践踏的新草坪时,脸上明显浮现出不满。不过这份不满并未维持多久,便被朝歌收敛于无形之中。

    朝歌来到最前面,乐呵呵笑了笑,道:“今也没吹风啊,怎么都这么有兴致,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呀……”这货明显语带调侃。我当时差点从观众戏上摔下来,原以为这货只会调戏寺音,却不曾想竟然连男人都有兴趣,还是一帮男人,重口味。他稍顿了顿,才接着说道:“不过实在保持,此楼正在装修,不能招待各位,请回。”

    说完,一挥手,这就是要逐客了,真是干脆。当然,我是不相信这些“客”随便逐逐就会走的,所以仍旧坐在最佳观众席上,耐心等着。不过我没想到,除了我,居然还有人比我更悠闲。就是呆在我旁边的胖子。这胖子看上去应该是属于小刀门的,虽然他的体型完全和小刀什么的不搭调。这货蹲在我旁边,从前面人的腿缝中窥视着局中形势。而可气的是,这货比我还像看戏分子,嘴里竟然磕着瓜子。

    不过我也懒得理他,不过……他妈!这死货把瓜子壳往我身上吐,我长得像垃圾桶么!啊,忘了,这货压根看不见我。我想着好鬼不跟胖子斗,自行闪出了点距离。

    这时,那叫曾窦的家伙终于在沉默后爆发,冲朝歌吼道:“尼玛!少给老子来这套,识相的就把楼给老子让出来。”

    朝歌深思一番,却还是那句:“抱歉,在装修。”

    “你……”曾窦咬牙切齿,露出凶相。当然,他就算不露,也已经是凶相。所以说,我发现唯一的差别在他的拳头上,竟隐隐泛着金光,只是很暗,不注意很难察觉。我预感,这是武打片的前兆,顿时很是期待。

    可是,我的期待劲刚上来,马寅那家伙突然插话道:“两位稍安勿躁。”说着,话头转向朝歌道:“朝堂主……啊,不,现在看来得叫你朝长老。大家都是来参加竞宝会的,况且这楼很大,你长虎帮原也有地方落脚,何必还要争这无用之地,搞得伤了和气。不如让给兄弟们,就算卖个人情。”

    “老马,跟他罗嗦个什么劲,你我联手,灭了这丫,武竞也少个对手。”曾窦充满敌意道,同时手上的金光更深一分。

    真可谓是一触即发,我是越来越有紧张感了,兴奋那种。啊,想来,我真想抽自己,咋变得如此幸灾乐祸。不过,呵呵,转念想想,反正这些家伙都不是啥好人,一下子罪恶感就全没了。

    朝歌又是深思了番,结果还是那句:“抱歉,不卖。”

    “朝长老这是故意和兄弟们为敌么。”马寅的脸沉下来道,拉得跟马脸似的。

    “不是。”朝歌道。

    “那是为何?”

    “因为在装修。”

    我倒,这么蹩脚的理由这货居然有勇气连用三次,我算是见识了。

    马寅的脸更臭了,也更像马了,语气冰冷地转向曾窦道:“曾堂主,看你了。”他这话已经很明显,是要动手,或者……可能这回真会动手吧?!

    我揣着不确信翘首以待。

    结果,就听朝歌这货突然转变话锋道:“这个……先等等,这楼也装不下你们所有人,不如这样吧,要不你们比试下,哪家赢了,哪家进楼,我欢迎之至,呵呵……”这货笑着,听上去像是妥协了,可我在他的笑声里却是丁点妥协的意思都没听出来。

    确实,他这挑拨的意图太明显了,换做谁怕都不会上当。不过,我错了,这个“谁”里偏偏不包括曾窦。曾窦一听此言,眼中顿是一亮,条件反射性地就把凶恶的目光投到老在他身边拍马屁的刘精身上,好似要一口吃了刘精一般。

    刘精身子一哆嗦,连连摆手手道:“曾哥,曾哥,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是在挑拨离间啊。”

    “嗯,曾堂主不要中计。”马寅也在旁说道。

    我顿时愁眉,怎么和我感觉不一样?这货不是该背后捅刀子么。正纳闷呢,突然有种空间被压迫的感觉。扭头一看,靠!那死胖子还真他妈粘人,这稍一不留神,又靠过来了,更他妈仍把爪子往我身上吐。我……为了看场好戏,我忍,又朝边上挪了点,避开他的吐壳范围。接着,继续观望场中。

    到这时,曾窦终于是好似开了点窍,一脸凶相的朝刘精道:“你他娘的,老子在你眼中就那么容易受人挑拨么!”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刘精唯唯诺诺地连连辩解。

    “哼!”曾窦冷哼一声,突地,拳上金光大盛,招呼都不打一声,举拳飞冲向朝歌。待拳头要击中时,才嚣张地吼了声:“姓朝的,受死吧。”

    这说打就打,来得突然,倒是真没准备好,险些就错过。而等我准备好,才发觉这怎么他妈像电影对白,这货看武打片看傻了吧。正想着呢,场中的打斗完全不用热身,直接进入高潮,然后……直接给暂停,中场休息了。

    短暂的过程其实是这样。

    只见曾窦一拳甚猛,拳头上的金光更是刺眼,直逼朝歌要害。而朝歌丝毫不慌,等快被打中时,才脚下忽冒白烟,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移开,轻松避开这一击。只是,他身后的一名小弟就遭殃了,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便被曾窦一拳轰中。这还不止,接下来的事才最让我惊叹。这曾窦的拳头仿若注入了魔力般,这看似力大势沉的一拳打在长虎帮那名喽啰身上,并未将对方击飞,而是……而是将对方给石化了,只在转瞬之间。

    小喽啰带着一脸的不可思议,变成了石像。曾窦却是仍不解气,顺手就又是一拳,击打在石像上,“嘣……”一声,石像碎裂。数秒前还有血有肉,转眼便变成了一地碎石,怎么不叫人为之一惊?!

    见同伴被杀,长虎帮众先是一愣,随后有一人反应过来,怒不可歇。紧接着,一个接一个反应过来,群情汹涌。只是没有朝歌的命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曾窦却是视而不见,显摆了下冒着金光的拳头,大步朝闪开的朝歌逼近,得意大笑道:“哈哈,姓朝的,见识到老子的厉害了吧。”

    朝歌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脸上变得很阴沉,阴沉得可怕,冷冷道:“杀我兄弟者,不可饶。”

    “哈哈哈……”曾窦仍得意忘形的大笑着,鄙视了一眼群情汹涌的长虎帮众,冲朝歌道:“哼,不可饶?笑话,你能奈我何。看你刚才的架势,不过是因为去年你长虎帮走狗屎运,捡了个竞宝,得了点觉醒力,没啥了不起,和老子根本不是一个水平,还是乖乖受死吧。”这货没完没了的显摆着,却趁机将与朝歌的距离拉近,好似生怕朝歌又闪掉一般,完全一副胜券在握的沾沾自喜样。

    狂妄自大,我腻烦这样的货。

    朝歌却像根本没发现曾窦的居心叵测般,仍呆在原地,淡淡道:“是否如此,尽管试试。”

    我没太明白这货的话,试试?怎么试,曾窦完全是动了杀机,试,不就等同拿生命开玩笑么。

    曾窦明显是见朝歌没动,还以为对方未察觉自己的意图,大喜,猛然就是一拳,“去死!”拳上金光更盛,轰向朝歌胸口。

    我自己都不知为何,居然禁不住要为朝歌大叫:小心!不过,这句“小心”却是没机会叫出口,因为我再一次被惊住。这次不是因为曾窦,而是那个总是表现得特无赖的朝歌。没想到这么个无赖居然一点都不耐。

    只见朝歌不避不闪,硬吃了曾窦这一拳。曾窦见一拳得手,喜形于色。只可惜,这份喜还未完全爆发,全场人的魂就好似一同被蒸发,全愣住。因为,曾窦这拳确确实实击中了朝歌,更是确确实实穿透了朝歌胸口,拳头从前胸进,从后背出,曾窦的整个手臂从朝歌的胸口穿身而过。可是,朝歌并没被石化,或者更准确的说,他压根就是安然无恙,脸上还带着玩味的笑。

    “怎样,曾堂主试过了,觉着如何?”朝歌蔑笑着问道。

    我实在难以相信,有人被穿透胸膛还能没事,而且还能气定神闲地讥讽对方。我有点凌乱了。

    曾窦也是由喜转惊,继而大怒,拔出拳头,又是一击,同样穿透而过。可,朝歌同样安然无事,满面蔑笑。曾窦气恼不已,连再拔出拳头,又是一击,再次拳头穿透朝歌胸膛。朝歌仍旧完好。曾窦已有些恼急了,拔拳,出拳,一拳又一拳不断穿透朝歌的胸膛。而朝歌,从始至终都未动过,始终安然无恙,面带蔑笑。就好似在腹黑的调息小孩子。

    曾窦,自然就是那个小孩子。渐渐的,曾窦开始慌了手脚,出拳越来越犹豫,可见其心中也是越来越惊。我也同样如此,惊愕得不行。这朝歌居然如此厉害,打不死的?莫非,他也是鬼?!想着摇摇头。可,那又是怎么一回事?我忙不迭仔细观察,发现,每次曾窦每次击穿朝歌胸膛时,朝歌的胸膛都会冒出白烟,然后……就是之前这反复的一幕幕一样,连滴血都没有。而当曾窦把拳头拔出时,朝歌的胸膛同样会冒出白烟,然后被穿透出的胸洞会一点点愈合,完好如初。好像……好像曾窦击打的只不过是幻象。

    而渐渐的,曾窦已开始冒汗,举着拳头犹豫不定。

    周遭的气场仿佛冻住,全场人好似窒息,静得瘆人。

    “怎么,曾堂主不打了,既然如此,我不客气了。”说着,朝歌全身都开始冒白烟,“我说过,杀我兄弟者,不可饶。而且你错了,我长虎帮在去年确实得了件竞宝,但我的能耐却不是来自于它,而是比它更厉害的东西。现在,还你一句话,受死吧!”

    说完,朝歌好似整个身体都变成了白烟,卷席向曾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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