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周末,charming杂志社因为12月份巴黎fashion秀的学习提前安排了一个会议,会议的主席是孙总编孙玉妍。
    虽然会议上的每个人都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表情,可除了黛子和若晴,此时个个心里都在咒骂着关于今天加班的事情。
    “想必关于今天开会的主题,大家应该很清楚,我们杂志社将要规划第一百期的杂志主题,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也是我们杂志社创办以来的第三个里程碑,所以,我想特地问问大家对于此次杂志内容及版面人物设定的选定和设计,有什么让人耳目一新的goodidea?”孙玉妍问道,她今天一身优雅端庄的高档黑色小香风外套,下面是黑色的高档毛呢短裙,再然后是酒红色的长靴,头上戴着黑色女士羊毛呢蕾丝网纱复古蝴蝶结贝雷帽,一双鲜红的嘴唇,唇彩饱满,像是要滴出血来,粉白色的皮肤,皮肤光滑细腻,除了眼里流露出年龄和岁月的沧桑,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电视剧里面高傲在上的上流小姐或者公主。
    “总编,关于第一百期杂志的内容和封面人物设定,我已经想好了,由于发行出来的时间是到下个月初,所以,我们的主题应该是围绕着12月份来讨论,这是一个多事之月,首先它是一年中的最后一个月,又有近几年来盛行于几十个国家的圣诞节和平安夜,所以,我们可以根据这个来拟定我们的主题,就围绕着东方和西方这些国家对圣诞节的美食,美服,美景,欢yu喜庆的活动等等,做个整理总结和对比,我觉得这将会为接下来要过节日的人们做出了总结和帮助,是一个很nice的idea...”黛子口若悬河地说着,眼神不时地瞟向总编以及若晴那里,“所以,总编我希望您能考虑一下,我的project已经做好交给了您,您看看吧。”
    黛子自信满满道。
    然而,孙玉妍翻都不翻黛子交上来的文件,只是微笑地说道:“黛子你的idea是比较不错,可也不算新颖啊,去年都有差不多的主题呢。倒是我看了若晴的project,设计的内容和想出的主题都非常perfect....”孙玉妍说道这里,只瞧黛子的脸色明显变得难堪起来,此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也懒得拿出来看看。
    “就拿最近很受大家喜欢的清宫穿越剧做话题,正好,这部作品的女主角又是我们杂志的签约代言人原珊,这么好的project我觉得难以找出第二个来替代它。所以,黛子,也辛苦你了,不过,我们这次就用若晴的吧!”孙玉妍说道,朝若晴微微一笑,投出赞许的目光。
    黛子心里不开心了,心想自从自己当了主编,像这样的事情可都是我自己做主,从来孙玉妍和金社长都是向着我的,怎么,孙玉妍这阵子是怎么回事,总偏向江若晴呢?
    黛子想的正入神,没听清楚孙玉妍接下来的通知,“每年的12月份,杂志社都要安排3到5个人去巴黎学习和提升,今年也如此,我这边都观察好了,目前内定了五个人过去,原本是想要主编和副主编都一块儿去,不过今年我也要去,就想着杂志社内部要有一个靠得住的人管理着,所以,今年黛子您就不用去了,留下来管理着杂志社的其她人员,这边就选定了我,副主编,绿蒂,莫伊,以及诗嘉,我们五个。黛子,您有意见吗?”孙玉妍问道。
    黛子还在失魂落魄中,孙玉妍连续问了两次,她才清醒过来,傻傻地问道:“有什么意见呢?您刚刚说的是,是什么啊?”
    孙玉妍有些不高兴了,便呛声说道:“黛子,怎么心不在焉的?难道你还为刚刚的事情不开心吗?”黛子赶忙摇头否定道:“没,没有呢。我也觉得挺好的,刚刚可能是因为在想着那个project,所以,没听清楚您说的话。”
    孙玉妍听她这样说,这才重复说道:“很好,你能这样说就很好了。我刚刚是想说今年12月份的学习,你要留在杂志社里帮忙照应着,就由我和若晴带领着剩下的三个同事,绿蒂,莫伊以及诗嘉一起去巴黎,你看怎么样,没什么不舒服的吧?”她这话说的有些刺耳,一旁的奈尔听到名单上没有她,而竟然有刚进公司没多久的何诗嘉,生气的脸都要拉到地下了。
    黛子听到孙玉妍这样说,搞得特别尴尬,但不答应又显得自己小气,况且她这样说已经让大家认为她好像很有意见一样,黛子有苦说不出,只得压抑住恼怒,点点头,强颜微笑道:“这个,我没,没问题呢。”
    “那很好,接下来下午的时间就交给若晴,由她和你们讨论第一百期杂志封面,选材,版面等问题....”孙玉妍在那里有力有序地安排着,黛子在一旁心忽忽悠悠的早就神不守舍了,只想着赶紧查清楚是什么让孙玉妍这样对她一百八十度的打转变。
    散会后,已经到了中午十一点半的时间,个个都吵着出去吃些好吃的来犒劳犒劳星期天加班的自己。
    若晴心里高兴,嚷着请他们去附近一家韩国餐厅吃烤肉去,办公室里的同事都乐high了,黛子心里气鼓鼓的,眼睛瞪着若晴,恨不得在她脸上看出来一个血洞才高兴。
    “不知道主编有没有兴致和我们一起呢?您一直以来看上去都高高在上的,很少和我们这样一群玩得来哦。前几次请您您都说有事不去,现在就一起吧!我代表同事们盛情邀约您哦,而且晚上我还请大家一块儿去k歌呢,您看看怎么样,给我们个面子吧!”若晴笑靥如花地看着黛子,一脸的美好和热情。
    然而黛子此时很想朝她脸上泼一瓶浓烈的强硫酸,若晴现在这样说,明显是让自己和同事们一起去吃午餐嘛,她就是想在同事们面前给我竖立威严,无非想抹黑我,真的便宜了这个贱人,现在不答应,同事们肯定都会觉得我是要疏远看不起她们。
    “怎么能这样说呢?我和大家都是打成一片的,是吧,大家?今天中午的中餐就由若晴来请,但晚餐和k歌的钱就由我来请,我可是请了你们好几次,这次哪能花你的钱啊!”黛子微笑地说道,手都气的发抖。
    若晴轻轻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然而黛子一口恶气出了以后,这才发现中午自己还要和卓禺求一块儿去勒芸家喝喜酒呢。
    怎么办呢?黛子难为情了,此时若晴已经叫她一块儿出去了,黛子脑袋瓜子一转,想到一个借口,便立刻拿出手机打给卓禺求。
    “喂,黛子。刚刚打给你电话了,没看到吧。早上都给你说了,今天中午要去勒芸家喝喜酒呢,我红包和礼物什么的都准备好了,现在要往你们杂志社赶,你弄好了没,下班了吗?我来接你了。”卓禺求那边霹雳啪啦地说了一些。
    黛子有些难为情地说道:“禺求,我,我,唉,我没空啊!这一期的杂志眼看就要发行了,然而广告商却吵着要解约,由于他们公司的广告篇幅比较多,我们总不能空白两三篇吧,所以,这一时半会儿的比较急,我得赶紧和新的广告商洽谈呢,所以,你看勒芸那边,你能不能一个人去呢?”黛子的话说的很轻,很愧疚,然而卓禺求那边难以掩饰的失望和生气让他此时顾不上那么多了,开口就责备道:“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我都和勒芸他们讲好了,再说了,你们杂志社离了你就不能运作了啊?不还有副主编吗,你交代她去做啊,你不要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我还是老板呢,我都没有像你这样逼迫自己的。转给下面的人做,你中午过来吧!”卓禺求心里有些烦躁和不满。
    黛子才不能把事情转给若晴做,更何况现在她咽不下这口恶气,无论如何今天中午就是吃蜡烛,她也要把自己的形象从同事们的心里提升上去,绝对的不要比若晴低!
    “真的不行啊,他已经到了,我不和你聊了,对不起啊!”黛子说道,赶忙挂下电话,关上了手机,却瞧若晴满脸挑衅地走上前说道:“怎么?主编对我感觉尴尬,不知道面对,对吗?”
    黛子冷哼一声,白了一眼,对她说道:“我去吃你请的饭,是抬举你了,你可不要得意忘形呢!”
    说着两人表面一团和气,实则水火不容地走到外面,和他们一起坐上车去一家韩国餐厅吃午餐。
    卓禺求被幼陵挂了电话后,嗖的一下,他把车子停在了路边的一个站台旁,一脸的愤怒和无奈。
    沉默了许久,卓禺求最终还是把车子开到了对面,掉过头往奶奶家开去。
    自从幼陵上次收了高嘉铭给的衣服后,她心里对他总有种亏欠的感觉,总想着哪天如果能再见到他,然后,然后幼陵不知道自己是要把衣服还给他,还是把衣服的钱还给他,还是...,幼陵心里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不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什么,幼陵思忖着,她此时坐在小区花园外面的石凳上,眼睛直直地盯着脚下棕灰色的路面,那是一块块儿的方砖铺成的,幼陵依稀记得小时候家里面盖的那种老房子,没有上石灰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只见那砖头上面密密麻麻的,像她小时候吃的米锅巴。幼陵看得发呆了,没有留意到卓禺求的车子从她身边开过,而卓禺求也没有留意到外面的石板凳上坐的女郎是幼陵,因为她今天穿了一件葱绿色的毛呢大衣,长发披散着,脚上穿着一双针织的勾花毛线靴,坐在那里非常的静美和优雅。
    此时,又有一辆白色的车子开了过来,车子停了下来,出来了一个人,“嗨,幼陵,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呢?”高嘉铭问道,他脸色露出温和欣喜的微笑。
    幼陵抬头看是他,有些吃惊,赶忙起身招呼道:“高,高,高先生,”她忘记了他的名字叫什么,只记得小柳称他为高富帅,但她想那肯定不是他的本名。
    “你怎么来这里了?”幼陵问道,脸窘的发红。
    高嘉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车来到这里,也许是心里强烈的作祟感,让他失魂落魄地游荡到这里,此时他竟紧张起来,脸也悄然地红了,憨憨地说道:“我,我就是想看看你,哦不,是你穿的这件葱绿色的衣服,”高嘉铭吞吞吐吐,打量了一下幼陵,微笑道:“真好看,真的好好看呢!”
    幼陵听后脸一红,抿着嘴,莞尔一笑,说道:“说起这件衣服,我还挺尴尬的,总感觉自己是无功受禄,想把钱还给你,可又觉得这样做不怎么妥当,你不是说你的女...”
    “不用不好意思了,请我吃顿饭怎么样?”高嘉铭打断了她的话,眼睛柔情专注地看着她,那满眼的真诚和柔腻让幼陵有些愕然不知所措。
    “请,请吃饭?”幼陵期期艾艾,脸红的厉害,心也胡乱地跳动了起来。
    “是啊,我还没吃饭呢?不如你就请我吃饭吧,我知道一个地方的西餐厅很棒,我们去那里吃。”他说道,满眼的渴望,看的幼陵心里有些恐慌以及受宠若惊的感觉。
    她虽然有些为难,可还是勉强地说道:“吃,吃饭。好啊,好啊,早该请你吃饭了..”幼陵支支吾吾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是心里想着:“请他吃饭也好,这个人情早还早心安,只是,哎,算了,一顿饭而已。”
    想到这里,她抬头对高嘉铭微笑道:“好啊,去吃饭,我们走吧。”
    说完,她低下头,只顾着自己低头往前面走,却不料身后突然伸出一张温暖的大手掌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幼陵惊愕地转头看是高嘉铭,身子本能的往后一退,却又被他那只手紧紧的拉近过来,幼陵呆住了,两人如此的近距离,她都可以看到他双乌黑浓密如蝶翼的睫毛,以及明亮如玻璃的眼珠里反射出来的自己,她第一次这样清楚地看清他,心里砰砰地乱跳着,心想:“原来一个男人竟也可以美到如此地步。”的确,高嘉铭有一双会说话,很柔情的眼睛,那双桃花眼,隐约间带着一些纯净和忧伤,高挺的鼻梁,眉毛带着几分桀骜和英气,嘴唇微微一扬,仿佛说出来的话语都要带出来春风和煦的感觉。
    幼陵愣住了,脸红的像残霞,像红云,心也乱跳着不停,但她承认这些只是因为高嘉铭的帅气而已,而自己,自己的脑海此时却浮现出另外一张脸庞...
    时间仿佛有了粘稠度,被放在了沙漏里,半天流下了一滴,过去了一秒,直到此时像要绵长了一个世纪,等到卓禺求的车子倒了回来,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两人亲昵的动作,心像是浸到了暮秋的冷水一番,最终他默默地又将车子往前开去,眼睛像是退了潮的潮水一番,因为没有了阳光,到了傍晚,潮水无力地退了回去,只有默默,安静,和孤寂的感觉。
    风吹动了幼陵的头发,头发扬起,扫过了他的脸庞,痒痒的,柔柔的,馨香的,两人这才回过神来,表情都有些窘迫,高嘉铭不舍得地松开了她的胳膊,尴尬地微笑道:“幼陵,我有车呢,我们坐车去吧。”
    幼陵的脸越发通红了,她伸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低头嘤然说道:“瞧我,都不知道想什么呢,真的不好意思啊!”她声若蚊蚋,此时窘迫的想跑到一个地方狠狠的躲起来,抓头发尖叫。
    “没事呢,只是吃饭,你别紧张。”高嘉铭嘴巴有些笨拙地说道,竟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样伸出手,抓着头发。
    两人上了车,高嘉铭带幼陵去了枫桥的一家高级餐厅,幼陵此时心里盘算着,“不知道吃一顿西餐要多少钱呢,哎,算了,如果真的比衣服的钱贵,那就当把上次的饭钱也付了,自己真的不能欠他的人情呢。”正盘算着,侍者已经把菜单拿了上来,高嘉铭娴熟地翻开菜单问着幼陵:“要吃些什么呢?”
    “啊,哦,我,你先点吧。”幼陵说道,心里没谱,翻开餐单,手立刻抖了一下,“妈呀,普通的炒饭都要50元。”幼陵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心地抬头看了高嘉铭一眼,然而目光却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只见他温婉而笑,问道:“想吃什么呢?”
    “吃那个,我,我不饿,有没有小份的东西,比如,比如...”幼陵立刻低下头翻着菜单,脸窘迫的发红,“就要一个松饼吧,我不饿呢。”
    高嘉铭见幼陵这样,心不知道怎么回事,越发的心疼起来,对着侍者就说道:“再要一份水果沙律,一份...”高嘉铭停了下来,温和地问着幼陵,“牛排,鳕鱼还有羊排,要哪个呢?”
    幼陵抬头看着高嘉铭那双炽热温和的眼睛,心想:“天啊,卡里面只剩下了八百多块钱,哎,真的什么都不想要呢。”然而,嘴巴里却蹦出来三个字:“牛排吧。”
    高嘉铭对她温婉一笑,幼陵对他的微笑难以阻挡,头都要低到桌面上了。
    点完餐后,两人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幼陵端着玻璃杯喝了一口又一口的水,“不要喝太多的水呢,胃填满了,待会儿吃不下东西呢。”高嘉铭说道,细心地将桌上的餐巾纸推到了幼陵面前。
    幼陵此时感觉如坐针毡,头低的厉害。
    “怎么,怕我吗?”高嘉铭温柔地说道,眼睛却无法从幼陵的身上挪开。
    “啊,哦,这个...”幼陵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都要把水给沸腾了,她尴尬地捧着杯子,都想一头塞进去。
    “其实,其实我觉得也没什么啊,你就把我当你的朋友,不要紧张就行。”高嘉铭安慰着幼陵,自己竟也有些紧张起来,怎么搞得像初恋那般青涩和悸动呢?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你来这个城市多久了?”高嘉铭问道,眼光贪婪地看着幼陵。
    “快两年了。”幼陵柔声回答着,眼睛瞄到了外面,车水马龙,叶落如斯。
    又是一阵沉默,西餐厅的光线永远这样温存暧昧,两人相视而笑,互相被彼此之间的拘束牵制着。
    食物上来后,幼陵吓得一大跳,一盘松饼,一盘水果沙律,一盘鳕鱼排,还有牛排,蛋糕,以及奶茶和果酒,足足四个人的分量。
    “怎么点这么多啊?”幼陵脸都要僵在那里了,不知道是要哭还是要笑。
    “没事呢,吃不完,每份尝尝也好。高嘉铭说道,双手拿着刀叉开动起来。
    幼陵这才想到自己还不会用刀叉,只得伸手拿起一块儿松饼放在嘴边,小小地咬了一口。
    高嘉铭用刀叉娴熟地切着牛排,然而自己却没有吃,待切了几块儿后,他用叉子叉了一块儿递到幼陵嘴边,温和地说道:“尝尝吧,看起来味道不错呢。”
    幼陵愣住了,见高嘉铭这番亲昵的动作,刚想端起盘子接过,然而他却先说道:“放心,我还没有吃,刀叉上是干净的。”
    幼陵赶紧摇头说道:“不是呢,我...”她干脆把头伸了过去,用嘴巴接住了那块儿牛肉,脸红的厉害。
    “咳,咳。”幼陵因吃的急,被呛住了,高嘉铭赶忙起身要过来,只见幼陵摆摆手,端起奶茶喝了一口,又咳了几下,眼泪都流了出来,才感觉好受些。
    然而,她脸和脖子此时涨红的厉害,“对不起啊,我,我..”幼陵伸出手扇扇风,一脸的尴尬。
    “好了,我又不是魔鬼,你别这样,轻松一些嘛。”高嘉铭温和地说道,索性,他放下了刀叉,给幼陵讲起了笑话。
    “有一天一个犀牛走到了一家餐厅里,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高嘉铭问道。
    幼陵双眸转动,眉头略蹙,想了一会儿,回答道:“他是被人杀掉了吗?犀牛也可以吃?”
    高嘉铭扬起嘴唇,微笑道:“因为它进了一家西餐厅,然后成了我们餐桌上的一道美食,西牛,西餐厅里的牛肉。”
    “呀,这个一点都不好笑呢。”幼陵吐了吐舌头,心情顿时放松起来,没有了约束,
    “我也给你讲个笑话吧,你说为什么两条平行线没有相交呢?”她俏皮地问道。
    “这个,”高嘉铭犯难了,想了一会儿,说道:“因为平行线永远都是两条直线,不论多近,长度无论延到多长,哎呀...,我投降,想不出来呢!”他摇着头,微笑地看着幼陵。
    “呵呵,因为平行线是线,当然不会有香蕉啊,苹果也没有呢。”幼陵回答着,心情大好,完全没有了拘束。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彼此之间的拘束和紧张越来越少了,然而到了要结账的时候,幼陵有些忐忑起来,不知道这些要多少钱呢,“你吃饱了吗?说好的,这顿饭我来请。”她细声说道,从口袋里掏出银行卡,却见高嘉铭掏出了信用卡叫住了服务员,“结账。”
    幼陵要抢着结账,高嘉铭伸手夺过了她的银行卡,“哪有让女生请客的道理啊,你啊,是要我没面子吗?”
    “不是,你别误会,说好的我请,我...”
    “好了,这次我请,下次再换你请,可以吧。”高嘉铭打断了她,“下午有空吗?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不好意思,我没空呢。”幼陵一口回绝了他,隐约间感觉高嘉铭好像是在和她约会,然而她自己有自知之明,不想有这般美好的梦。
    高嘉铭听幼陵这样说,脸上立刻露出失望的神色,然而依然温和地说道:“没事,下次有空记得叫我,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玩儿好玩儿的。”
    “我..”幼陵想要说话,此时服务员走了过来,“先生,这是您的卡和发票。”
    卓禺求收好了东西,对又幼陵说道:“好了,你去哪里?我送你过去吧。”
    幼陵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那麻烦了,我回奶奶家。”
    两人出了门口,幼陵心不在焉,还想着刚才高嘉铭付款的事情,没料到此时一辆车朝她驶过来。
    高嘉铭细心,赶紧伸手拉住了幼陵的手,“小心呢。”他说道。
    幼陵被他这样一拉,感觉全身一个颤栗,手仿佛被一片温暖的云围住,只觉得全身麻酥,飘飘然,脸上蒸腾出氤氲的一片霞红。
    高嘉铭没有留意到自己这样的举动有什么不妥,见幼陵安全后,又松开了手,打开车门,两人坐了进去。
    一路上,幼陵话很少,高嘉铭也不知道怎么和这样羞怯的女生说话,好像自己的青涩年代过去了,可那种青涩的感觉却让自己此时手无举措起来。
    车子经过一家面馆旁,幼陵转头扫了一眼那里,心事重重。
    那天在那里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幼陵想起她和他一起度过的那个下午,心里暖暖的,仿佛那天下午的阳光已经被存储好了,和记忆一样,在脑海里,每次冥想起来,便是一阵温暖和幸福。
    车子开到了孙奶奶居住的花园区里,幼陵下了车。
    “高先生,谢谢你了。”幼陵对他微笑着,一脸的得体有礼貌。
    然而,高嘉铭的脸色却有些失望和神伤。
    “幼陵,我,我的名字叫高嘉铭,高兴,嘉奖,刻苦铭心。”他说道,眼睛痴痴地看着幼陵,最恨自己之前那挑三拣四的爱情条框,现在,他竟然喜欢的是一个没有杂质,青涩的女生,最原始的那种平淡味道。
    “哦。”幼陵简短地回答着,不知道该怎么叫他,“高嘉铭,高大哥可以吗?”幼陵的脸又红了,天啊,她在心里咒骂着自己那该死的羞涩。
    “随便,叫我嘉铭也行。”高嘉铭说道,眼睛一秒钟都没有离开过幼陵。
    幼陵像是被罩在了一层春雾弥漫的泥沼上,只感觉腿要软的陷下去,可最终她对他微微笑,转身走了进去,头都不再转过来,只留下了那个葱绿色的倩影,让高嘉铭呆呆地看着,看着。
    卓禺求已经吃完了喜酒,送了奶奶回屋休息,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坐着发呆。
    院子里风肆无忌惮地吹着,到了这个月份,这个时节,花圃里的花算是全都凋败了。
    只见里面红的,绿色,黄的,白的,紫的菊花,个个都耷拉着脑袋,垂在花枝上,忧邑非常,不肯随西风舞动,只愿在飒飒西风中嘤唔着最后一丝呼吸,做出最后一道花的祭祀。
    卓禺求看得有些惆怅,竟觉得自己不知什么时候也这般多愁善感起来,干脆起身朝屋里走去。
    幼陵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门走了进去,她不知道卓禺求也在屋里,自己脱了鞋后,走进屋里瘫痪在沙发上,发起呆来。
    卓禺求此时就在客厅一角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两人共同呼吸,都彼此背对着背,幼陵眼睛看向窗外面的天空和荒草,第一次觉得这里像是一座温暖的坟茔,第一次觉得这里让她留恋,第一次觉得自己会面对不了奶奶的离开,第一次....
    她流泪了,不知道这纯净,咸涩的泪水竟包含着那么多的辛涩,那么多的情感和不舍,像宣纸上扩散开的浓墨,一滴下去,整个心都浸在上面,晕开了悲伤,留下了那抹灰黑的悲戚
    两个人不知这样过了多久,都没有留意着双方的存在。
    外面橘黄色的夕阳阴柔地照了进来,客厅里白色的瓷砖上亮起了一抹幽黄,沙发上被染上了一片秋末落日的残光,残光之下,幼陵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一切静悄悄的,直到卓禺求听到有手机短信的响铃,他有些吃惊,起身朝客厅中心走去,只瞧幼陵睡在沙发上,而手机则被放在了茶几上面。
    卓禺求满脸的关切,他从楼上的房间里拿出一个毛毯过来,然后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
    幼陵睡得比较沉,长长的头发如海藻一样散开,还有几丝落在了她的鼻息上,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卓禺求看不下去,伸出手慢慢地将那几根头发抚开,然而,手却接触到她白皙细腻的皮肤上,他的心突然一颤,立刻扑通扑通地乱跳起来。
    这个感觉,卓禺求愣住了,怎么能有这样的感觉,它,它不是一个专利吗,不是,不是只给予在黛子身上的唯一专利吗?不是只有她才是自己唯一的悸动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卓禺求站起身,轻轻呼出一口气,眼睛不再看向幼陵,他果断地转过头,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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