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九月中旬的一天,睡得迷迷糊糊的子夫,天才刚亮就被万氏的通报声吵醒;一边呵欠连连地在有蝶的帮忙下,往身上套着刚刚送来的世子冕服,一边心神不宁的暗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早已被他搅得变了样的历史,显然并没有多少参考价值,而现下跟齐国正处于“蜜月期”的宋国,理论上应该也不会被谁突然入侵;这么一想,那应该只可能是郑伯的那档子事了?

    说起来郑伯这老小子还要好好感谢自己,如果不是刚好遇上子夫和有蝶的婚期,气得暴跳如雷的小白估计早就带人杀过去了。

    现下算算时间秋忙也差不多了,丰收之后兵强马壮的齐人,领着小兄弟们趁势教训下“二五仔”,自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为何父亲会如此匆忙,还要自己冠冕整齐地大清早就去大殿朝议?虽然心事重重,但子夫还是没忘记“揩油”,在出门前“吧唧”一声香了下老婆的脸蛋,柔声安慰道:“回去继续睡,没事!”

    “恩,”在万氏笑呵呵的目光下,小丫头自然也不好说什么,红着小脸低头应了声便回殿里去了,但心中仍是免不了几分担心。

    不多时来到平素基本没来过的大殿,子夫惊奇地发现,殿中竟已站了不少宋国的世卿重臣们,一瞬间他甚至有种走错地方的感觉--丫的就算要开战那也是齐人的事情,你们弄那么齐整想干嘛?!

    好在离他大婚的日子不算太久,这些权贵重臣的模样子夫倒依稀有些印象,自然少不了春风满面的应酬一二;本来还想着差不多应付完,就去找一旁的百里奚问个究竟,可没走几步桓公的大驾就到了。

    子夫也只得满腹疑团地回到位置上跪坐好,眼瞅着老爹在内侍站定后,器宇轩昂地从殿后步出,竟也是一身庄重的朝服打扮。

    这下子他心里就更加困惑了,如果只是跟着齐国去砍“二五仔”、摇旗呐喊的话,以前那几次也没见,宋国君臣什么时候这么隆重过啊!难道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悄悄地发生了?

    正琢磨着呢,那边桓公威严的目光已经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见都差不多坐定了,便示意内侍开始宣读拟好的条陈。

    开头倒是被子夫猜了个正着,简单来说就是齐国以郑伯逃盟且不奉王宣的罪名,号召天下有识之士共讨之;与宋、陈、卫、曹、鲁国等小弟,相约会师在郑地新密城下,打算凭联军之力一举荡平郑国。

    宋国作为齐国的亲密伙伴和姻亲,自然不能落于人后,所以桓公准备亲率两万精锐,赶往新密城参与这场一触即发的大战。

    不过接下来的一连串命令,不光宋国那一干重臣,就连子夫也是被“炸得”晕头转向,仅存的些许睡意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君上出征的期间,由世子殿下坐镇都城‘监国’,并理国中大小事等;另任公子目夷为大司徒,‘世子右师’百里奚暂代司空之职,协助世子处理朝政;擢‘世子左师’宮之奇为左师随军出征,擢…”

    剩下的一长串人事调整,宋子夫跟本就没听进去,他脑海中只是不断浮现着一个个巨大的问号:这到底是怎么了?让自己监国在父亲不在时总揽朝政?连带着老哥和百里奚都定下了职分?还有那宮之奇又是怎么回事,老爹这是算正式把他从自己手下“挖”走了?

    尽管子夫略显突兀的“上位”免不了让朝臣们议论纷纷,但因为同时涉及了大量人员的调动,倒是很好地分散了他们在这件事上的注意力;在桓公不容置疑的坚持下,就算有些意见也早早偃旗息鼓。

    好不容易见程序走得差不多,内侍宣布结束本次朝议,子夫顾不得跪坐半天又痛又酸的双腿,稍微活动了几下关节,便歉然地笑着丢下一干想要过来攀谈的重臣,飞快地向后殿走去。

    ******

    一进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熟悉的几案后,桓公那连朝服都未换下的身影;子夫一头雾水地看向似乎是在等着自己的老爹,小心翼翼地坐下不解道:“父亲您这是知道儿臣要来?”

    “呵呵,”桓公“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倒也没有再逗他:“若是兹甫今日不来,那才是不正常呢!怎么,对寡人的任命有什么意见?”

    见他挑破了自己的心思,子夫倒也不藏着掖着了,爽快地问出心中最大的疑问:“父亲您往日不是没有出征过,但即便是开春那次,您也没有把国事统统放手;这次却不知又是为何……”

    “恩,”桓公点了点头沉声道:“不错,向日为父哪怕出征在外,每日也都有快马将政务传递到军中,但这一次不同!”

    他朗星般的眸子中似乎写满了期待,神采飞扬道:“兹甫你现在业已‘束发’成婚,再不是从前那样的小孩子;为父自然不用像往昔那般劳心劳力,也是你该站出来帮寡人分担一二的时候了!”

    “我……”子夫有些茫然地睁大了眼睛,心里不禁暗暗叫苦:什么叫我不是从前的小孩子了,这总共才差了几个月啊;难道一场“束发礼”加上结了个“名义”上的婚,我还能立地成神了不成?!

    再说了,哥们好不容易趁着“避风头”的机会躲了段时间,刚刚才跟小萝莉老婆“渐入佳境”;咱们不带那么残忍的,分分钟把一摊子国事就砸在小爷身上了,难道老爹你不想“开枝散叶”了不成?!

    可惜一肚子的牢骚,他半点也不敢说出来给父亲听,不然铁定又是一顿收拾;所以某人也只得点点头,硬吞下“失去自由”的苦果,心不在焉地问道:“那宮之奇…父亲您不是让他教导儿臣的么?”

    “兹甫你还好意思说!”桓公不知想起了什么,猛地拍了下桌子把某人吓了一跳:“还记得那日百里氏未来之时,你口口声声说他跟什么‘蹇叔’都有经天纬地之才,寡人亦是对你深信不疑。现下百里奚父子均已入朝供职,为父问你,那‘蹇叔’倒是何在?!”

    “这个嘛,嘿嘿,”被“求贤若渴”的父亲吓了一跳,子夫急忙小心地陪着笑脸讪讪道:“儿臣不是最近事情太多给忘了嘛!您看这又是‘束发礼’又是成亲的,从进了六月就没消停过!”

    这倒也是实情,不过更多的还是某人玩得兴起,压根就把这回事早就丢到了脑后;此刻见桓公问起,他才猛地发现似乎一直没有去打听这位大能的下落,也是隐隐地有些自责。

    “儿臣保证一会儿出门就让老百里去办这事!”思及此子夫也是急忙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他可是尝过了“手下有人”的甜头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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