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崽崽不是刚才摔倒了、兜帽滑落,那么他们也会引他进到呼救也不会被听见的角落,揭开垂耳兔的真面目。
    事情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那些人的笑声越来越猖狂。
    这回可要赚大发了。
    而且啊庭长,岑局长之前的污蔑把您坑得这么惨,这下您可以官复原职咯!
    何止啊,抓到垂耳兔和窝藏犯可是大功,我看您这回升职稳啦!
    哈哈,也不用说这么早,还是得看法院那边具体怎么判。
    以后您就是边防局的总局长了。让我提前恭喜您,桑克斯总局!
    哈哈哈哈
    联邦不成文的规定,无论是谁,只要抓到垂耳兔,都有重赏。
    桑克斯一行人各自抱着各自的心思。
    几人的贪婪如同一张网兜头而下,将小小的孩子困在其中。
    小垂耳兔惊慌失措,腿上还有伤,别说逃跑,连站都站不起来。
    双腿在地上蹬着向后退,可是这样做根本就是无用功。
    那几双手如同地狱里的恶魔朝他伸来
    就在这时,有谁将他拦腰抱起。
    声音冷淡倨傲: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的儿子。
    !!!
    是mama!
    小於不可置信地转过头。
    轮椅上的才是真正的mama。
    刚才那个,根本是冒牌货!
    岑寻枝将他拥入怀中,柔声道:吓到了?我喊你你也不理我。一个劲儿往那边跑。
    qaq!
    果然是认错了。
    ma、mama,小於,小於还以为
    还以为你不想要我了。
    岑寻枝捏捏他的兔耳朵,既然已经暴露在光天化日,也没什么可藏的;像是看出了小孩子的担忧:你是我的小孩。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熟悉的气息登时让小小孩放松下来,伴随而来的,还有倾盆而下的委屈。
    他很想不管不顾埋在监护人怀里大哭,可是刚习惯性搂上mama的脖子,就惊呆了。
    mama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的身后,有一群穿着联邦舰队红黑相间的制服、个个人高马大、气场冷峻的士兵。
    他们个个揣着相位枪,瞪着欲行不轨的桑克斯一行人。
    有胆子小的已经腿软跌坐在地上了。
    士兵们的肩章一目了然,最低也是校级,金属质地流转着冷冷的光。
    尽管并未全副武装,依旧气场强大至极。
    一字排开站在那儿,如同从远古走来的守护战神。
    又或者,他们守护的神明正是轮椅中的那一位。
    除了桑克斯等人,其他围观路人一看,正儿八经联邦舰队都出现了,看来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不是所有瓜都能随便吃的,众人作鸟兽散。
    顷刻间已然清场。
    士兵中的一个走到岑寻枝面前,敬了个礼:报告少将,如何处置这群人贩子?
    同样看呆了的小兔兔眨巴眨巴眼睛,总觉得这一个有点儿眼熟。
    诶?
    这不是,这不是梁施叔叔吗?
    诶?!
    梁施见小幼崽盯着自己,冲他俏皮地眨眨眼。
    等面向岑寻枝,又恢复了那副森然冷面。
    岑寻枝不忘安抚小孩,轻拍着他的背,嗓音淡然:带走吧。都带到我家去。
    另外几个士兵立刻上前,没有直接动手,但强压如同枷锁叫他们不得不服从:几位,请吧。
    唯有桑克斯还在抵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岑、岑寻枝,梁施,你们你们!!知法犯法,还滥用私刑,我要向议院举报!!
    岑寻枝被他的嚎啕叫吵得头疼,皱了皱眉:别在街上丢人现眼了。有什么话去我家说吧。
    他以前对桑克斯就是不咸不淡地喊声庭长,后者被罢免的如今,连个称呼都懒得加。
    他没等梁施推,自己启动轮椅,让小幼崽坐在自己腿上,朝家的方向驶去。
    然而又有谁挡住了去路。
    终于跟上来的弗拉夏呆呆地站在那儿,看着一切。
    吱哇乱叫的桑克斯像是被施了噤声咒语。
    他嘴唇抖了抖,好几次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带:欧文,爸爸不是
    少年看着他,非但没有露出气恼之色,反而笑了起来。
    原来是你。
    桑克斯一怔:什么?
    弗拉夏依旧是笑着的,白金色的半长发被晚霞印出流焰之色。
    原来让於崽,让岑长官、漫漫、程姨他们为难的,是你。
    桑克斯彻底愣住了。
    他平日里几乎不会关心前妻和儿子,吉尼母子与谁交好更是一无所知。
    他怎么能想到,自己一直以来挖空心思针对的岑家父子俩,竟然是弗拉夏如此珍惜的好友?
    弗拉夏还在笑。
    越笑越大声,根本不正常,叫岑寻枝和小於有些担心。
    他们想去看看,可是少年却做了个停止的动作,并不让他们靠近。
    他盯着桑克斯,似乎是笑着的,可目光哀戚:让弟弟错过最佳抢救时期、甚至没能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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