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笫间听到什么有病,顾念北的第一反应是挑高眉头,脑海中闪过三个字,而下一刻,薄薄的唇也轻轻张开,吐出三个字:“是艾滋?”
    他觉得这一幕挺有趣,有喜感的,但路期然的反应,已经在顾念北的想象之外。
    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哭腔,不停的摇头。
    有些事,真的不知道如何说,这种事情,她更是,难以龋齿。
    他的问题,没有得到任何回复,顾念北有些脾气上来了,不懂路期然这一刻为何哭,明明这几天两人的相处好了很多。
    情到浓时必定有这一步,更别说他们还是夫妻,他已经忍了半个月,没道理次次她都找借口躲过两人之间的亲密吧?
    “你倒是说话啊,不然我继续了。”顾念北的语气带着不耐,能看不能吃这种事,让他很狂躁。
    路期然伸手摸了摸眼泪,自然没错过顾念北脸色的不耐。
    在他爆发之前,她把手上的衣服撩起,伸到他面前。
    “干嘛?有什么好看的?”顾念北没低头,而是看着她的脸,问道。
    “你认真看看,上面有什么。”路期然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面无表情地开口,顺便将手伸得更过去,好让顾念北看得更清楚。
    他狐疑地低头,一截藕臂就这样出现在空气中,路期然的肤如凝脂,又白又嫩,带着少女般的光泽。
    此刻,暴露在空气中的白皙手臂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远比普通人的厉害,看着有些可怖。
    稍稍诧异地睁大眼,顾念北执起她的手臂,细细审视,皱着眉问路期然:“很冷吗?怎么起了这么多鸡皮疙瘩?”
    路期然摇摇头,把手从他手中抽回来,人也起身,抱着腿坐在床上。
    她此刻的神情带着些许的哀伤,被冷空气包围着,人越发的清冷。
    路期然是那种说话时很活泼,安静时很忧郁的女孩,顾念北以前也不怎么见她这样缺少生气的样子,心底的感觉就更古怪了。
    “顾念北,你还记不记得,那一次在你的公寓里发生的事?”稍后,她才开口问。
    公寓里发生的事情多了去了,顾念北怎么知道她指的是哪一出?所以他很快摇头了。
    在她意料之内,还是必须由她来称述过去的尴尬。
    “我被送进医院的那一次。”她紧接着解释,顾念北的表情变得更加可疑,以及尴尬。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好像那一次说是她惊吓过度吧?对了,他还记得那时候路期然跟疯子一样,对他拳打脚踢的。
    可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见他不解,路期然嘲讽地开口:“刚才,我也说了,我有病。”
    “怎么回事?说清楚。”
    顾念北拧着眉头,冷冷开口。
    “你一动我,甚至仅是亲吻,我身上便会起满这些。”她指了指手臂,并不是因为寒冷。
    她是怪物,真的是怪物来的。
    路期然的表情嘲讽,本来没什么的,此刻却突然想笑,笑什么呢?脸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如果你再继续下去,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我知道,最起码跟上次一样,进医院吧,医生会说,惊吓过度。”
    她很冷静地说着,顾念北的脸色,却越来越冷,上挑的眉,不知何时也变为皱着。
    这话对于一个自信满满的男人来说,是一种打击,比如顾念北,难不成是因为他的亲热,路期然心生恐惧,才有这种反应?
    她对上他的视线,静静地看着顾念北,一字一句地说道:“两年前,我曾遇到一个痞子,他想对我欲图不轨,你知道最后结果是什么吗?”
    “什么?”
    “他被我打伤了,伤的正是那个地方,据说一辈子也好不了了。”
    说这种话的时候,本来应该算是喜感,搞笑的,但是两个人都没有笑出来。
    路期然遇到这样的事,只能说是耻辱,差点被人侮辱,那些片段几乎是铭心刻骨,她怎么忘得了?
    而顾念北,却深谙这背后的原因,大手下意识地抓上她的小手,紧紧包裹着她。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开始的事了?”顾念北不信这个邪,既然如此,绾绾是怎么来的?
    照她的话说,在她惊恐之下,力大如牛,可以反手把对她欲图不轨的男人打伤,那当初,她怎么逃不开他的冒犯?
    这才是关键的事情。
    “我知道的时候,便是四年多前,遇上你的那时候。”
    “那时候你怎么会没事?甚至连绾绾都生下来了?”顾念北的问题,明明是解惑的,但路期然听着,还是有些刺耳,这是质问吗?
    以为她骗他?以为她要用这种近乎荒谬的理由躲过他的亲密?
    她路期然还没有这么卑鄙。
    “因为,当时你除了喝醉之外,还喝了梁倪琳给你准备的药,据说男人喝过那种药,会变得生龙活虎,力大无穷,你觉得我一个女孩子,是你一个大男人的对手?”
    她的反问,让顾念北沉思。
    路期然吸了吸鼻子,紧接着说道:“当初我不同意结婚,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这里,我注定不能跟你做普通的,正常的夫妻,因为我无法满足你,顾念北,你懂么?”
    她说过,顾念北跟她结婚,一定会后悔的,而这一刻,真是验证他后悔与否的时刻。
    当初一句话出来,果断决绝,可现在,她突然害怕看到顾念北脸上的表情。
    因为,这会提醒她,自己是一名怪物,不同于别的女孩的存在。
    她这些反应,并不是性冷淡,而是性恐惧。
    至于为何会恐惧,路期然选择了隐瞒,有些不愿意再扒开的伤口,她不愿意暴露出来,更别说是给顾念北看了。
    长久的沉默,让她觉得呼吸都是困难的,空气中的寒意把她手臂上消退的鸡皮疙瘩再一次唤了出来,顾念北用被子裹好她,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她才睁开眼睛,鼓起勇气开口:“我的情况,你自己看到了,顾念北,嫁给你,我不图什么,绾绾有个正常的家庭,对她也好。你还为我复学,我很感激,但是,你要的,我给不了。若是你不愿意离婚,那么,我也不会阻止你去找别的女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顾念北的冷眼便飞了过来,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乍然出现。
    顾念北倏地起身,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的睥睨,又熟悉又陌生。
    “路期然,你还真是大方,竟然舍得把自己的老公推到别人那里。”
    他尖锐的话,刺得她心头滴血。
    是啊,把自己的男人推到别人那里,这种行径,是疯子才会做的事吧?
    但是,她有什么办法?趁着现在跟顾念北没有深厚的感情,她才有勇气这么做。
    若是有一天,她可悲地爱上了这个男人,她还会舍得么?
    与他的纠缠越少,爱上他的几率便越低,路期然一直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你就当我是大方吧,以后我们彼此不相关。不过顾念北,你也别担心,我不会给你难堪的,我会遵守自己的本分。”她的保证,没有换来顾念北的任何舒缓。
    他突然扯住她的手臂,冷冷地看着她,俊脸凑前,温热的呼吸一下下喷在她的脸上,眸底暗含着执著,不放弃的冷光。
    “可是路期然,你做得到这么大方,我却做不到。我顾念北从不做亏本生意,更不会跟你做一辈子的亏本买卖,搭上我的终身幸福。”
    路期然的表情渐渐凝住,这么说,他并不想坚守下去?甚至懒得去找别的女人?
    在商言商的道理,顾念北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她有些恨恨然。
    “你的意思是要离婚?可以,我没有任何意见,不过我还是希望,把绾绾交给我抚养。”
    有妈的孩子像宝,没妈的孩子像草,而绾绾有一个后妈的话,她潜意识里看多了白雪公主,她会偏心地认为,在后妈手里长大的绾绾,不会快乐。
    而顾念北以后跟别人结婚了的话,绾绾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听到她的话,顾念北冷哼了两声,大手使出的劲儿更大,活像要把她的手掐断似的。
    路期然挣脱了几下不得,死死瞪着顾念北:“你到底放不放手,你不知道快要把我手掐断了?”
    顾念北也回瞪过来:“掐断活该,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就该被教训教训。路期然,我顾念北不爱做亏本买卖,跟你结婚,我一次都还没睡着你,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放开你?”
    “你想怎样?”她的表情变为防备。
    “自然是睡你,无限睡你,等我睡得不要了,在跟你说离婚的事。”
    路期然惊愕的看着他,下一刻,红霞纷飞,脸上一片羞恼。
    “顾念北,你能不能有点儿羞耻心?”她没好气地指责道。
    那男人还引以为荣,一副我很自豪的表情:“我怎么没羞耻心了?我这是跟老婆谈谈情,路期然,在我睡够你之前,你还是打消离婚的念头吧,因为,我不会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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