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dulge」是一家私密性极好的酒吧, 各项设备都算京北娱乐场所top.1,备受京北各类富二代的青睐。
    正是晚上七点半,酒吧内人影攒动, 霓虹光影晦暗不明,主唱带着墨镜,手握吉他正在弹奏流行乐曲 《secret》。
    除了吉他曲,还有舞池里各种劲欲十足的曲子交互缠绕,年轻的男孩女孩跟随音乐纵情舞动, 空气中混杂着酒味和烟味, 倒映进五光十色的液体里。
    说不出的旖旎和暧昧。
    吧台处的调酒师, 应对面女孩的要求, 一杯接着一杯的威士忌递过去。
    女孩散着长发,眼尾上挑略显迷醉, 白嫩的脸蛋明显浮现了因酒精浮现了一层酡红,为整个人添了几分媚态。
    因她身段姣好, 又是孤身一人,自然会吸引不少探视的目光,好在调酒师的业务能力很高,三言两语就隔绝了那些别有心思的纠缠。
    都说酒精能麻痹自己,但好几杯烈酒下肚,严可薇心底积压的气闷都无法纾解。
    狗男人!
    如果早就决定好要联姻, 还来招惹她干嘛!
    她不想伤心的, 可眼眶就是很没出息,止不住的酸涩往上冒。
    一杯不够, 那就再来一杯。
    不知多少杯下肚。
    她单
    手撑着昏昏沉沉的大脑, 微卷的发丝凌乱散在耳畔,抬手将空杯子递过去。
    就在她把满杯的飘香灌进肚里时, 感知被麻痹得有些模糊,仍下意识再点一杯。
    看着她细嫩脸蛋越来越红,调酒师忍不住提醒:
    “这位小姐,您不能再喝了。”
    女孩微微蹙起秀眉,偏着脑袋似在思索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惜酒精劲儿上头,好半晌她都没把这几个字连在一起理解。
    不过醉鬼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跟人反着来。
    听见“不能”两个字,她潋滟的眸色覆了层不满,红唇一张一合,“少、少废话,我还要。”
    末了,她强调:“要、要最烈的。”
    生怕被调酒师拒绝,她猛地倾身上前,可惜双腿使不上劲儿,整个人控制不住重心往后仰去。
    下一秒,鼻尖一股清冽的烟草味,取代了原本的烈酒味道。
    她想抬头,但男人太高了,额头只能倚在他宽阔的肩膀,想抬眼只能瞥见他的下巴。
    极强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紧紧裹挟住她的呼吸,一时间都忘记了挣扎。
    “你喝多了,”男人的声线很低沉,动作的力道恰到好处,不由分说她摁回座椅里,每个字都带着强硬,“手机给我。”
    肩膀的桎梏忽视不了,她瞪向男人,手脚并用着抗拒:“你放开我!你是谁啊!敢命令我?”
    因为力量悬殊太大,她反抗半天没什么效果,于是凭本能去咬他。
    看见这一幕,调酒师眸色微紧,几乎被吓得渗出一身冷汗,赶忙主动说:“郁总,要不您把她交给我吧。”
    男人并没说话,眸色敛在浓密的睫羽当中,没人能看清他的真实想法,动作多了些耐心:“没事,你去忙吧。”
    印象中,自家这位老板,还从没对哪位女客人这么好脾气过。
    惊讶归惊讶,老板话都说到这份儿,调酒师默默按耐住八卦的心思,把所有的话吞回肚子里。
    严可薇的大脑已经被烈酒蒙蔽,自然不知调酒师的反应,只凭借本能双收扒拉他。
    反正这人身上还挺好闻的。
    周宜宁匆忙赶到「indulge」时,视线正撞上这一幕。
    年轻的女孩大半身躯都挂在男人身上,眼角眉梢弯起,饱满的红唇微扬起,眼尾上挑的弧度略显媚态。
    ……这状态,怎么看都看不出跟电话里那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相似。
    可能人在喝醉的状况下,对亲近的人的依赖程度比平时高出许多,严可薇半睡半醒间,余光瞬间定格在朝她靠近的女孩身上。
    “……宁宝,我、我在这。”她说的每个字都断断续续的,挣扎着想从男人的双腿离开,“呜呜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来,我都要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
    也不知道严可薇怎么做到的,都醉成这样,说话还十分顺溜。
    见她眼角眉梢掩饰不住的依赖,郁淮没再多说什么,松开了手臂。
    不知说到哪个字把自己给说伤心了,严可薇双眸通红,眼眸盛满了委屈。
    周宜宁加快脚步走过去,双手将人接住,搀扶着她坐在休息区的沙发里。
    就跟浑身没了骨架,严可薇靠在她的肩头,语调乖软,多了些依恋:“宁宝我终于见到你了呜呜快让我抱会儿。”
    周宜宁失笑,眼角沾染未曾完全化开的雾霭,侧身从包里摸出纸巾。
    严可薇非常乖巧闭上眼,空气里的柠檬清香取代了烟酒的刺鼻,她倾身靠向周宜宁那边,不断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好香啊宁宁,”她抱着女孩清瘦的身姿不松手,“还是姐妹好,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决、决定封心锁爱了。”
    “没一个”三个字一出,郁淮捏住手机的指骨倏地收紧,眼神意有所指看了过来。
    可惜醉鬼不仅没了眼力,反应力也会跟着变得迟钝。
    那道视线的存在感太强,偏偏又直勾勾落在醉得亲妈不认的严可薇身上,周宜宁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顺他意味深长的视线望去,黑色衬衣胸口的抓痕无法忽略,甚至第二颗扣子还有淡淡的口红印,不用猜都知道谁干的好事。
    撇了眼眸色似乎什么也不记得的严可薇,就在她思索要不要出于礼貌,主动和对方打招呼时,对方移开和她短暂对视的视线,目光落在手机亮起的屏幕。
    距离比较近,加上他接电话也没刻意躲避,想听清话里面的内容并不难。
    知周宜宁并没有偷听他谈话的习惯,正要收回所有的关注,听觉却被熟悉的名号给吸引住。
    “要说恒盛有没有诚意,”他眉目闲散,谈起生意就跟谈论天气状况一样,“那得看裴总愿意让利几个点了。”
    “让利”两个字,格外清晰。
    加上恒盛两个字,周宜宁心口没来由收紧,隐隐被不安缭绕住。
    就算她再不懂行情,也知道恒盛向来都是被别人让利的份儿,哪有主动让步的时候?
    尽管生意场上的你来我往,对她而言完全陌生,但所有话题只要牵扯到裴京闻,她总是变得很没出息,任由一点风吹草动控制大脑。
    各种猜测浮上心头,她胡乱纠缠的思绪,只有耳畔再次落下郁淮低润的嗓音时,注意力才会集中起来。
    不知对面说了什么,郁淮低低笑了下,绝艳的眉眼舒展开来。
    就在这时,一道不算陌生的窈窕身姿由远及近,停在郁淮高大的身躯旁边。
    女孩一身yst春季高定,勾勒娇俏婀娜的身姿。肌肤白嫩,黑长直散在身后乖巧至极,衬得那张本就精致细嫩的脸蛋更显柔婉。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她就像一束被人精心呵护的朱丽叶,从头到脚都显露着精致和优雅。
    却不会让人觉得精致过头导致的俗气。
    周宜宁本就不稳的呼吸彻底凌乱,一种难言的低落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慢慢收紧握住他心脏的力道。
    好一会儿,她轻轻扯了扯唇,才有力气分辨出这种低落,叫自卑。
    已经许多年了,她都没有这么强烈的自卑了。
    不得不说,温令娴的内外在,都是人群中最出众的那一个,会吸引所有人的眼光。
    如果她是男性,也会毫不犹豫去选择这么优秀的温令娴吧。
    “哥,你好意思问行洲哥要那么多利润啊,”温令娴扯着男人的袖子,语若春水入耳轻悦,让人流连忘返,“能不能看在我的份儿上,这次就别过分要求啦?”
    从这份旁若无人的亲昵来看,她跟郁淮的关系十分亲密。
    “小没良心的,大老远跑来找我就是替姓裴的说话啊?”郁淮扫了她一眼,唇角漫不经心半扯,“也不怕哪天被人卖了还替他们数钱。”
    “哪有?”温令娴吐吐舌头,眉眼弯弯挽住他的胳膊,“你这次帮了忙,恒盛肯定会记得你的。”
    这个插曲,过程说来复杂,实则只有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两人边聊边往前走。
    角度原因,加上周宜宁刻意回避,温令娴并没注意到她们。
    “宁宝,你在看什么呢?”絮絮叨叨了半晌,严可薇这醉鬼,才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让我、我看看,是不是哪个野男人把你勾引了。”
    顺周宜宁的视线望去,正巧落在那道离去的挺括身影上。
    虽然反应慢了半拍,严可薇胡乱拨开脸颊两侧的碎发,想了一会儿还是分辨出他身旁有个女孩。
    “狗男人!不要脸!”她柳眉紧紧蹙起,非常生气拍了下茶几,震得矮脚杯里的液体都漫溢出来:“前一秒还撩、撩我,转身就投入到其他女人是怀抱。”
    这一喊,不仅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也成功拨开了周宜宁脑海里凌乱的迷雾。
    生怕好友动静太大,她赶忙将人拦腰
    拽住,柔声安抚道:“薇薇别闹,我带你回去好吗?”
    周宜宁没问她把自己搞这么狼狈的原因。
    不止是严可薇刚才在电话里说的“他不要我了”,从她现在骂的这些话,大致也能猜到为什么。
    严可薇爱面子,她不想在公众场合让好友成为关注的点。
    就在她打开叫车软件时,屏幕顶端弹出裴舒语的来电:“宝你现在在哪呢?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人,怎么微信消息都不带理的?”
    很神奇的,半开玩笑的语气,成功将她心间那点没来由的沉闷疏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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