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在过往的三十年里,我的世界支柱是阿竽,那么,从那天开始,我的世界支柱变成了卓舒清。
    我知道,这样的话不应该是我这样的人说出口的。我这种人,怎么能够去依赖一个人呢?怎么能去依赖自己的恋人呢?
    可怎么办才好,不依赖她的话,我真的很害怕自己会失去所有的节制,会杀了全世界后,自己也被曝尸荒野。
    那样的话,我就要留下卓舒清一个人了。
    她没有母亲,爸爸虽然宠爱她却也有距离,要是没有我,她就又要回到过去的生活之中,永远戴着面具,永远保持完美,可那样的人生如果是她想要的,她又怎么会被我吸引呢?
    我不能留下卓舒清一个人。
    知道幕后和段家扯不开关系,我的心下一沉。当初给祝家下套,顺利拿到高科董事长的这件事上,我利用了祝家也利用了卓舒清,那时候新箬告诫我,让我小心一些,不要试图掀桌子。
    而此刻,看着桌子上的段家,我在思考,这张桌子,真的还有不掀的办法吗?
    好像是有的。
    卓舒清她站在我的身后,她的手扶着我的腰,支撑着我。替我去见段毓林,帮我引荐钟毓秀。
    一个计划在我的脑中应运而生。
    和谐如卓家都不是铁板一块,何况是陷入继承人之争的段家呢。我要做的,不应该是试图掀桌子,我只需要把段毓桓从桌子上给撅出去就好了。而这应该怎么做呢?
    夜晚,我看着卓舒清的睡颜,我想到了。
    借力打力,保存自己。
    不满段毓桓的人不会只有我,段毓林和钟毓秀的出现就是卓舒清告诉我,她们会对他下手。既然如此,或许我的主战场应该在我最擅长的事情上。
    利用diagerapy上市,击穿江家、黄家甚至是段毓桓的信托才是我真正要做的事情。
    找人骗江家投资实在是太过容易了,但因为航运集团引来了景晨,这在我的意料之外。
    很快我就明白了过来,我的身边是卓舒清。她知道我去接触了政法口的人,也知道我对航运集团和江家在金城郊外的地下手。金城从来都是景家的地界,我这样的动作逃不掉景晨的眼睛。卓舒清索性顺水推舟,拉着景晨上船。
    有了景晨,只要我没失智,这条船就翻不了。
    而我也不会让这条船翻。
    原因无他,这船上不光有我,有齐简臻,还有卓舒清。
    我可以一无所有,可以失去一切,可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是卓舒清不可以。
    她的存在是在告诉我,这世上还应该有我在乎的东西,我做事情需要顾忌一些后果。所以,我按照她的愿望,我将高科的管理权分给了林麓一部分,在上面开始针对成业集团后逃离了邺城。
    对付段毓桓我小心翼翼,而到了外面,对diagerapy便不需要束手束脚了。哪有什么前职员,那不过是我从好莱坞随便抓的一个流浪汉,他的戏好,我公布的时机又对,就算事后会被调查,那又怎样呢?
    不过是禁业和罚款。
    我这些年赚够了钱,就算不能再从事相关行业又能怎样呢?我还有高科,还有gke,还有阿竽留给我的信托与固定资产。
    diagerapy的破发,让那群自以为是的人失去了所有的钱,可这怎么够呢?就算段毓桓有家里保着,那能保几天呢?
    黄春宁被抓起来又怎么会是结局呢?江春歧受不了金城土地被迫卖给精达集团,接受不了家族信托被自己一夕之间赔干净跳楼了事,但这又怎样,江家不还有个江致韫呢吗?
    只要活着一天,我就不可能放过这些人。既然不能掀翻这张桌子,那么,我接替卓舒清坐在桌前,成为执牌人也不无可能?
    来日方长,我们,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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