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库莱一瞬心率不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战斗时身体会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异状。他只当那是变身后的副作用,不会影响他的战力。
    然而这次,海鹰却瞄准了他的老伤,一击破防。过了十几秒他仍没有缓过来。
    另一边,神念和莫勒斯正与突然冒出的恶龟缠斗。面对完全没有情报的新型骑士系统,二人只能保守防御。一面抵挡“要塞”装甲的炮击,一面留意“忍者”装甲的分身和烟雾效果。
    神念不敢乱用异格戒者的招式,生怕破坏了城市。然而对方的弹药却仿佛源源不断,丝毫不顾及脚下的建筑中是否有人。神念只好将攻击一一挡下,不能躲避。
    “别只让他们利用场地优势!”莫勒斯大声提醒道。
    “了解。”
    几个回合下来,两修玛吉亚逐渐摸清了对手的战斗模式,心有灵犀地产生了对策。
    「ninja、castle——victory!」
    (忍者、要塞——凯旋!)
    神念故意露出破绽,连连受击,随后趁着恶龟释放必杀之时,抓住镰刀背面,拉动戒尺,刃身分离。
    而念骑的真相也昭然若揭:无数的微型无人机从装甲中涌出,代替了那原先壮丽的法术特效。失去了spirits的能力,念骑也便无法细致地操纵无人机,使它们投影出幻术的影像。
    可以说失去了法术,念骑的战力也只有绝灭升华器这个骑士系统本身了。
    「paradigmatic!」
    (淬羽!)
    「alter conclusion——learning one!」
    (异格结论——习得其一)
    恶龟已在炮火的推力下滞空,面对神念的突然一击,只能正面接下。显然,对方身为spirits也没有学到和海鹰那样精妙的溯渤法术,以至于被镰刀挥出的旋风迎面吹解。
    忍者双刃分断,恶龟无法转身,刚要将刀刃插到楼顶地面缓冲,却突然浑身无力,直直摔下楼顶。
    依照莫勒斯原本的性格,他是会捧腹大笑的。然而此刻他却严肃得异常。
    “不去救他吗?”
    “他不会有事的。”神念淡淡回应。
    而海鹰和魂蛛那边,丝毫没有因为队友的退场而感到任何不安,依旧对达库莱步步紧逼。
    只见达库莱掏出缺陷护罩,变成了修玛吉亚二人都未见过的冥龙崩源体。
    「infection!」
    「let's game!bad game!dead game!what's your name?——the bugster!」
    (开始游戏!糟糕游戏!过气游戏!汝名知悉?——吾乃崩源体!)
    漆黑的外骨骼甲壳在黑夜中是最好的潜行衣,可头顶的探照呼吸灯却又暴露了他的位置。
    魂蛛连连用他的棍杖射出蛛丝,却无法困住达库莱。忽感肩膀一阵酸痛,原来是凯在后方持续支援,射断了他的蛛网,又打坏了他的护甲上出入镜世界的装置。
    毕竟对于镜世界骑士,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我听不见他的箭是从哪射来的。”魂蛛终于开口诧异道。其声浑浊,而语气不稳,显然是带了变声器。
    “隐声箭矢,小子!你还喝奶的时候我就已经在镜世界骑摩托了!”凯的身形隐藏在呼啸的夜中,只能依稀辨别出一条蓝色丝带在跑酷似的来回移动。
    “了不起。可惜没了卡盒,也不过一介匹夫!”海鹰嘲弄地喊道,随后拿出专武卡控弩,将凯射来的箭矢一一打碎,并直逼他本人。
    凯勉强躲过爆炸余波,却又面临困境——他已经没有箭了。
    达库莱召出崩源体杂兵,前去骚扰海鹰和魂蛛,好掩护凯。
    面对一直躲闪,不肯进攻的海鹰,达库莱怒斥:“你的强化形态呢?让它上前来!”
    “你先别急……”
    “我不知道你在攒什么大招,但是在那之前你就会消失。这是为了偿还风间!”
    神念和莫勒斯又去和魂蛛激斗。而海鹰这边依旧游刃有余地应对着。
    “吼~这可不关我的事。明明是夕下的手。你不记得了?”
    “你说的对,但是……”达库莱非常不想承认这一点,但他依旧说道,“区区游戏角色怎么会杀得掉假面骑士!”
    “呵呵。是啊,如果我游戏中的角色都能随便解决一名spirits,那我还用得着在这里和你纠缠吗?”
    达库莱的动作愣了一下。
    海鹰继续蛊惑道:“你明白的吧,那个世界早就不是游戏了。也就是说……你爱的人,你在乎的人,都是真的!”
    达库莱的动作彻底无力了。他忍不住地去回忆过去,回忆那片大地。
    “再也没有痛苦啦,再也没有无穷无尽的死斗等着你,再也不用担心机神的追捕了。你的小苏茜还在罗德岛上等着你呢。哦!~多好的粉毛小姑娘啊,你所有的柔情都在那里。她永远对你甜甜地笑着……”
    海鹰的话如恶魔诱惑的低语,引得达库莱渐渐失去斗志。
    “别听这个老混蛋的!清醒一点!”
    莫勒斯的呐喊把达库莱拉回了现实,怪人头顶的探照灯再次转为对敌的红色,冥龙崩源体再次如野兽般撕咬强攻、冲刺钻袭。
    达库莱收回妖刀,身体缩成条状,跃至空中,变作龙身形态。
    海鹰斩掉两只崩源体后,再次劝说:“别这样朋友,你我都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想守护的是什么。你们所袒护的,只会更加变本加厉地伤害你们所爱的。”
    “我们没有资格评说世界,你也一样!”达库莱喊着,冲钻向海鹰。
    海鹰依旧不躲,自信满满。哪知达库莱竟像撞上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直到力竭都未能破防。
    转身落地,一双翠绿复眼惹人注目。原来那刚才跌下楼的恶龟,竟在刚才一瞬闪身到海鹰跟前当下这一击。
    “是spirits的空间法术吗?”达库莱疑惑道。
    “戳啦,游戏特性嘛!”海鹰怪笑道。
    神念蓦然想起,眼前这一幕,正如《arknights》游戏的玩法。恶龟作为退场的“干员”,隔了一段时间后可以再次部署。
    眼见谈不拢,海鹰便不再打算使用话术斡旋,火力全开。
    空气突兀地变得焦热,电流滋滋的声音十分刺耳。紫色星光般的电流如一颗球体萦绕,被笼罩在玻璃罩中。
    达库莱的瞳孔一下子凝缩,被眼前之物所震撼,那是一柄法杖的前端。而那柄法杖,正是罗德岛干员「澄闪」——苏茜格里特的所有物。
    “澄净闪耀!”
    随着海鹰一声令下,法杖中心的电光外泄,飞出三只信标。
    电光闪烁,楼顶亮如一片星河。信标不断瞬移,围绕在达库莱周身,喷出致命的电流。让他动作迟缓、机体紊乱。
    达库莱曾经见过,那是苏茜挂在腰间的物什。他以为那只是装饰,也不曾见她使用过,没想到竟是对敌利器。
    用所爱之人的武器来对付对方,当真是杀人诛心。就连和他同侧的恶龟与魂蛛都默默咂嘴。
    神念立刻操纵无人机挡在达库莱身边,抵消了一部分伤害。可惜信标的瞬移完全没有规律,任何防御都是杯水车薪。
    达库莱精神震荡,一时想不出对策,竟就这么白白挨着。神念和莫勒斯一齐攻向海鹰,企图直捣黄龙。
    恶龟和魂蛛想要代为阻挡,却被海鹰拦下。
    “别急,你们也有份。”
    只见海鹰故技重施,将苏茜的法杖插在地上。随即继续召唤武器,左手一支银色长笛,右手一柄无臂弩。毫无疑问,那是芙蓉的长笛和远牙的弩。
    “抚业之触!光羽箭!”
    言出法随,紫气飘飘,神念顿时感到体内正遭受持续的细小的攻击,宛如腐蚀着他的灵魂。
    一圈圣洁闪亮的游隼羽毛排在海鹰身后,扳机扣动,一支流淌着光芒的箭矢飞射而出,将莫勒斯的兵伞击落。
    “网来!”
    魂蛛得令,立刻挥棒喷射出粘稠的蛛网,将莫勒斯束缚住。
    紧接着,他摸向了腰间的卡盒,准备抽出卡牌。
    海鹰拦道:“慢着,那张卡不是给他用的。”
    魂蛛见状,将卡收了回去。神念此刻方寸大乱,却依旧听得清他们的对话。
    “「这群恋爱脑真好对付」你是这么想的,对吧?!”神念虚弱地质问。
    “哼……”
    “你错了……爱只是人格的一部分……不只是弱点……”神念的语言中枢仿佛被堵塞,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机体被彻底扰乱,无法掌控。
    “少说点话吧。”恶龟略带怜悯地说道。其声清朗悦耳,发音异常标准,似是他说话的习惯。
    天边的云彩渐渐染上蔚蓝,夜空由黑转蓝,再到一丝丝渗透过来的红。不知不觉间,他们竟斗到了天明日出。
    另一边,达库莱渐渐适应了电击的频率和强度,心底已经想好了奇招。
    “第3号异能……”达库莱解除了冥龙崩源体的变身,偷偷爬到镜子边。
    镜中虚影重重,如激荡的水面,映出一只巨嘴鹈鹕镜怪兽。白色的镜像重叠其身,再次变身为新的怪人形态。
    巨大的喙如无底深渊,达库莱抓住信标瞬移后停止的时机,一口将三只信标一齐吞下。
    腹中即刻传来剧痛和噼里啪啦的动静,随后渐渐失去声息。
    海鹰自然察觉到了达库莱的小动作,然而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就是现在。”海鹰淡淡说道。
    魂蛛闻言,立刻掏卡,召唤来自镜中的怪物。
    「advent!」
    达库莱敏捷地反应了过来,从地上弹射飞起,怎料却依旧被来自镜中的蛛网射中,强行拉入镜中。
    宛如蜘蛛捕猎,然而鸟却落入了虫的陷阱。魂蛛淡然走进镜中,准备狩猎自己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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