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白夜!”
    邵思梦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
    只是他此刻如同木偶一般,呆立在了原地,没有丝毫的反应。
    雅琪见状一把将白夜推倒在一旁,给医生留出通行的空间。
    手术室的红灯再一次亮起,只是这一次医生再出来的时候。
    脸上再无了轻松的神色。
    “抱歉。”
    听着医生沉重的话,白夜抬头木然的看着医生,他的嘴巴不断的开合,只是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
    认识白夜的人,都会夸白夜是一个孝子,可在母亲的葬礼上,白夜没有哭泣。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那明明是最疼爱自己的母亲,可他就是不能流出眼泪。
    他的表情很是平静,似乎母亲的故去,没能在他的内心掀起一丝的涟漪。
    在母亲的葬礼结束之后,白夜依然很是平淡的面对着生活。
    灯红酒绿,肆意放纵!
    一次次的宿醉,又一次次的醒来。
    白夜似乎深深的迷恋上了这种感觉。
    ......
    “胖子,白夜呢?”
    邵思梦来到了酒吧前台,看着正在忙碌的胖子问道。
    “老板,那个...”
    “说!”
    “在卫生间。”
    邵思梦闻言,狠狠地瞥了胖子一眼,大步的向着卫生间走去。
    只是蓦的,她停下了脚步。
    肉体的撞击夹杂着女人压抑的低鸣,传入了邵思梦的耳朵。
    “白夜!给我滚出来!”
    邵梦思一脚踹开了隔间的门。
    “姐。”
    “别叫我姐!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看着浑身赤裸的白夜,她再也忍不住,双眸中眼泪不停的打转而后滑落。
    “把衣服穿好,去我办公室。”
    好一会儿,邵思梦才止住了眼泪,声音冰冷。
    “好。”
    白夜一把推开了身边的雅琪。
    雅琪没有说话,她捡起地上的衣服,默默的帮白夜穿在了身上。
    ......
    办公室内,邵思梦将房门锁死,看着一言不发的白夜。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卡里一共二十万一千八百五十块,应该够还你了。”
    “你混蛋!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听什么?”
    白夜抬起了头,眼中神色莫名:“说我爱你?还是喜欢你?”
    白夜长吸一口气,点燃了嘴里的香烟:“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我呢?地沟里的老鼠?还是被你养在屋里的宠物?”
    “你!”
    邵思梦一下子红了眼眶:“你滚!”
    “好。”
    白夜很是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拉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留下邵思梦一人无助的哭泣。
    “老板...”
    雅琪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她轻轻的敲了敲门,而后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来向我炫耀吗?”
    “不是的老板,是白夜让我来的。”
    “他让你来做什么?给我难看?”
    “他让我对你说声对不起。”
    “呵呵!”
    邵思梦脸上露出一丝讥讽:“他在哪?让他亲口说给我听,让你说算什么?”
    “他告诉我来一下之后,就离开酒吧了。”
    “走了?”
    邵思梦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的东西呢?”
    雅琪闻言想了一下:“他走的时候好像什么也没带,我问他去哪,他说回家。”
    “不会的,他连家都没有,他能去哪?”
    看着桌子上的银行卡,邵思梦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邵思梦也顾不得雅琪的存在,抓起了桌子上的包就向外跑去。
    “老板!”
    雅琪看着邵思梦匆匆离去的模样,连忙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也跟了上去。
    车上邵思梦启动了车子,看着站在车前手足无措的雅琪。
    她把头探出车外:“你想跟着就上车!”
    雅琪连忙拉开副驾的车门。
    “坐后面!我讨厌有人坐在我的副驾。”
    引擎咆哮,邵思梦驾驶着奥迪,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汇入了车流。
    只是正值晚高峰,路上堵得厉害。
    邵思梦一边狂按着喇叭,一边破口大骂着。
    只是越是等待,她的内心越是不安。
    邵思梦干脆直接将车挤到了路边停下,而后打开车门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雅琪见状也连忙跟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停在了一座烂尾房下。
    长时间无人打理的缘故,野草已经很深。
    邵思梦无视被荆棘划破细嫩的大腿,一把扯下了早就破烂不堪的油布。
    她看到了白夜,此刻的他正躺在他母亲曾经躺着的地方。
    他的手腕上还有鲜血不停的流出。
    邵思梦脱下身上的衬衫,将白夜的手腕紧紧的包住。
    “小夜!小夜!你别睡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姐姐好不好?”
    “小夜,姐姐错了,姐姐再也不生你的气了”
    ......
    “呜~呜~”
    急救车的声音在路上不停地响起。
    邵思梦握着白夜的手,身上穿着雅琪的外套。
    “医生?他怎么样了?”
    “血已经止住了,就是失血过多暂时昏迷,输了血休养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邵思梦的情绪这才安稳了下来。
    ......
    洁白的病房中,白夜的眼睛缓缓的睁开。
    艰难的坐起了身子,白夜看向窗外的落雨,不由的红了眼眶。
    他突然想起了一段话。
    亲人的离开不会是突降的暴雨,而是内心里那再也晒不开的润湿。
    只是心被雨雾遮掩,直到惊雷落下,又在心底卷起一次又一次的风暴。
    ......
    “哭吧,能哭出来就好。”
    邵思梦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病房中,她放下手中的餐盒,把白夜紧紧的搂抱在了怀里。
    白夜最喜欢下雨天,他喜欢一个人坐在高台淋雨。
    惊雷会遮掩他的悲泣,落雨能隐藏起他的泪滴。
    白夜三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去世,母亲一个人拉大长大。
    又在他九岁的那年,母亲察觉到身体不适昏倒在了家中。
    因为没钱的缘故,便一直拖着。
    直到她的身体彻底垮塌,连带着白夜的天也一起塌陷。
    那以后,地没了,家也没了,母亲曾多次想要寻死,又舍不下年幼的白夜。
    她曾经对邵思梦说“小夜是个好孩子,这辈子不该是这样的。”
    只是说着说着她已经再也泣不成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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