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嗓门实在太大,吓得黄鹂差点跳起来,扭头看到窦英笑嘻嘻地看着她,那张脸离她最多一尺,连鼻子上新长出来的痘痘都看得一清二楚,不禁没好气地说:“窦英,你干什么!我耳朵要被你震聋了——你又吃什么了?”
    一听黄鹂问他吃什么,窦英立刻苦了脸:“还不是我娘,说是过阵子要出海了,怕她走了没人给我做好吃的,然后天天变着花样给我炖这个蒸那个,炖好吃的也行,她倒是让厨房做啊!她非不,跑去自己弄,一只鸡里炖了一整根老山参,我两碗汤下了肚儿,前儿流鼻血流半夜,好不容易不流鼻血了,又起疙瘩了!这次是真的火疙瘩,不是什么风疹了……”
    黄鹂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一整根老山参?!武婶婶简直太厉害了哈哈哈哈哈!”
    说话间黄鹤带着杨熙与苏怡也走了过来,苏怡笑吟吟地说:“还放了半碗枸杞呢!”
    苏怡今日穿了身月白色的长衫,头发上插着玉簪,手里拿着个折扇,面如桃花目若朗星,冷不丁一看,整个一小号的苏蕴。黄鹂看着他的模样先是一呆,接着就笑了起来:“穿着夹衣用折扇,苏怡你这是抽的哪门子的风?”
    苏怡正轻摇扇子的手顿时僵住,郁闷地看看黄鹂,心道爹娘坑我!说什么这身打扮黄鹂见了一定喜欢,喜欢个屁啦,她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二傻,你们就不能出点靠谱的主意?
    苏氏夫妇整日掐架,但有一点是从来不掐的,那就是彼此都认为自己/对方貌若天仙/美若潘安,全都对自己的容貌充满了无法言表的自恋,对对方的容貌也万分喜爱……所以在苏蕴眼里自己就是帅字的具现化,在欧娘子的眼里,自己丈夫虽然是个绣花枕头,但在英俊潇洒这方面绝对无人能及。所以当苏怡对老爹让他拿把扇子的建议产生质疑的时候,欧娘子十分坚决地站在了丈夫一面:“你懂什么!女孩子最喜欢风流倜傥的美少年了,你娘我当日便是看到你爹收起折扇冲我微微一笑,立刻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你听我们的,拿上扇子准没错!”
    苏怡郁闷,窦英在一旁扯起公鸭嗓笑的更厉害了:“哈哈哈我看你这扇子不顺眼一路了,就想着到地方让鹂娘嘲笑你一番,果然不枉我憋了一两个时辰!”
    苏怡简直想掀桌:憋着不说就为了等黄鹂笑话他,这什么人啊!
    黄鹤忍了笑,扯了杨熙过来,冲黄鹂笑笑道:“你看喜儿今日打扮的可好看?”
    黄鹂往杨熙身上一看,只见他一身淡绿色的绸衫,看着料子极好,头发也用同色的绸带扎了,杨熙这阵子物质条件提高了好几个台阶,正是长个头的年纪,三四个月就窜了一寸多,脸上也有了肉。他皮肤白皙眼睛极大,眼睫毛一根一根的全都弯弯的翘上去,配上这身新衣裳,怎么看都是漂漂亮亮的一个好人家的小公子,头她看了便觉得有些狐疑:“这谁给做的新衣服?咱家可不卖这样的好料子!”
    窦英得意洋洋地说:“我的衣服啊,我衣服太多,许多都是没等穿就小了。昨天黄鹤带喜儿到我家找我商量今天过来的事儿,被我娘看见,嗨,她立刻就让人翻了一堆的衣服给喜儿……”
    杨熙红着脸道:“让窦太太破费了!”
    窦英摆手道:“破费什么破费,这些东西放着也没用,我看我娘最近也没有改嫁的意思,我成亲还早着呢,家里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小孩子了,留着衣服干嘛啊,你穿了好看,我娘高兴着呢!”前头几句还好,后头说着说着就又跑到天边去了,黄鹂早早习惯他这个胡说八道的毛病,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还是忍不住想笑,勉强把笑容憋回去,冲着杨熙道:“喜儿,你这两天有没有好好念书?”
    杨熙顿时红了脸:“昨天想着要来看阿鹂姐,心里头高兴,上课的时候走神,被先生训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窦英叫道:“你怎么这么实在?八百年不走神一次,就这么一次也要告诉鹂娘!”
    黄鹤坏笑着补刀:“不是训他一个人,窦英也挨骂了,我们上课前商量去哪个馆子吃饭来着,说的热闹,窦英上课了还忍不住小声跟喜儿讲话,结果两个人全都挨训了!先生还打了窦英的手板!”
    窦英简直气死了:“黄鹤你个大嘴巴!”
    黄鹤嘿嘿一笑:“你有胆子上课聊天,就别怕别人说啊!”
    杨熙也小声说:“阿鹂姐问什么,我就说什么。”
    黄鹂闻言立刻笑了起来:“还是喜儿实诚!知错就改那就没问题,喜儿你想要什么,跟阿鹂姐说,我这就你买!”
    几个人正热热闹闹地说话,一旁的苏怡却有点走神:黄鹂挺好的,不过她似乎并不怎么喜欢我……
    黄鹂长得好看又知书达理,苏家夫妇都觉得她不错,只是私下里提了提,人家黄氏夫妇说不着急,这两口子一想,自家要是有这么个姑娘,那也肯定要挑挑拣拣的,完全可以理解,于是转而跟儿子鼓劲儿:努力啊儿子,要是黄鹂自己喜欢你的话,估计她爹妈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咱家这么有钱呢!其实苏怡也不是就多想娶黄鹂了,这年纪的少年最多春心萌动,但是涉及到成亲什么的,总觉得还是挺遥远的,可是爹娘这么已提醒,他就觉得好像,好像挺不错的,早上会乖乖地听了爹娘的话傻呵呵地拎了个扇子也是这个缘故:他平日里对父亲一年四季都拿着个扇子的行径屡屡腹诽,谁知道因心里头惦记上了黄鹂,脑袋也就抽了,竟也拿了个扇子。
    这会儿他看着窦英叽叽喳喳地围着黄鹂说个不停,心里更有些郁闷:想当年我可比窦英受欢迎多了……
    黄鹂跟苏怡说句话便被窦英缠住,扭头看苏怡闷不做声,忍不住笑道:“你又想什么呢?整天都一副呆像!”
    呆像,呆像,呆像!苏怡简直纠结死了:“鹂娘,我,我看起来很呆么?”
    黄鹂笑道:“嗯,呆了点,不过比窦英的傻样强!”
    窦英哈哈大笑,伸手搂住苏怡的肩膀:“咱们一呆一傻,多好的一对儿啊!!”
    苏怡奋力挣开他:“谁要跟你当一对儿呆子傻子啊!”
    黄鹤叫道:“好了好了,要闹进去再闹,在大门口闹什么啊!鹂娘,我得赶紧喝口水,渴死了!窦英这二愣子天才蒙蒙亮就冲到咱家叫人,说要早早过来让你高兴高兴呢……嗨,困死我了。”
    黄鹂鄙视地说:“那是二哥你起的太晚了!我跟大哥从来不会天亮还不起床的,每天都出去要么遛马要么晨读,只有你要睡到吃饭的点儿。”
    一提起这个黄鹤更郁闷了:“那能怪我么?咱家就两匹马,大哥跟你骑了,我到哪里找第三匹去?”
    黄鹂双手合十:“我错了我错了,可以后我不在家了,二哥你该能起床骑马了吧?”
    几个人虽然才两天没见,却好像隔了好久一般,正热热闹闹一起往府门里走呢,黄鹂忽然听到有人叫她:“黄姑娘!”
    叫黄鹂的人嗓音清朗,令人印象十分深刻,黄鹂立刻扭过头,脸上露出笑容来:“魏五郎,你来了!”
    窦英一向大大咧咧,可这会儿仿若福至心灵,忽然就紧张起来,蹭地蹿到黄鹂前头,满脸警惕地盯着正走过来的少年,拽拽黄鹂的袖子黄鹂:“鹂娘,这谁啊,你才到县里就认识新朋友了?”
    窦英一向口无遮拦,黄鹂也习惯了,只是使劲儿把袖子从他手里抽出来:“这位是今年沂州县试府试的案首魏彦,也是县尊的外甥,窦英你好歹也跟人家学学,刻苦点嘛,一样的年纪,人家都是案首了!魏五郎你过来了啊!”
    魏彦大老远就看到几个少年在门口,想起黄鹂说的中午要跟哥哥跟同学聚会,依稀猜到这些人的身份,笑着问黄鹂:“看样子你正忙?我来的不是时候了!”
    黄鹂笑道:“有什么不是时候的,是我没算好时间,撞到一起了,不过也无所谓,正好你跟我二哥认识认识,回头他还要麻烦你呢!这是我二哥黄鹤,二哥,这位是今年沂州县试府试的案首魏彦,也是县尊大人的外甥,过几天也要去济南参加调考的。昨天吴二哥跟我都和魏案首商量好了,你们几个去济南直接住到魏案首租的院子里去,清净还宽敞,我正想着今天跟你说呢,你们就碰上了!”
    黄鹤没想到还跟自己有关系,顿时啊了一声:“这可太麻烦你了!初次见面,我是黄鹂的二哥,我听说过你,沂州案首,只比我大一岁!我家先生听说你之后念叨了我们好几天呢!闻名不如见面!果然学问好的人气度也好!”
    窦英在一旁嘟囔道:“要长相跟学问有关系,那苏怡早该中进士了……”
    黄鹤简直想踹窦英两脚,自家大哥还说他要是能争气些,做自家妹夫挺好的,我呸,就冲着张嘴,就不能同意!弄这么个人杵在家里头,这不是没事儿找气受么?
    苏怡这会儿也恨不得拿块帕子堵了窦英的嘴!多大仇啊!好死不死地现在又提我干嘛?〒〒,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黄鹂对窦英向来不客气,一看他发起疯来没完了,直接就冲他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比苏怡强多少?就一张好脸还……还总起疙瘩!”她本想说就一张脸还能看,到底还想给窦英留点面子,再说窦英最近学习还算挺认真的,于是话说了半截硬生生把想说他除了脸什么都不行硬生生扭成了脸上起疙瘩,然后又对魏彦道:“魏五郎,让你见笑了啊,窦英跟苏怡都是我家邻居,又跟我哥哥们在一处念书,平日里随便惯了,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你见谅!”
    魏彦闻言笑了起来:“有几个青梅竹马的朋友是极好的,可惜我从小在家里读书,身边只有自家哥哥,平日里可没有你们这般有趣。看你们这般热热闹闹的,我好生羡慕呢!”
    黄鹂笑道:“你是五郎呢,家里竟有四个哥哥不成?那一定也很热闹!”
    魏彦摇摇头:“那四位里有三位是堂兄,不在一起住的,还有一位大我六七岁,也说不到一起去。”
    窦英一向嘴欠,但也没什么恶意,说完就忘,又自来熟,闻言立刻说:“你是案首,那一定是整天读书读书读书吧?那就算有伴儿估计也没时间玩……你们这些案首啊,解元啊,家里头一定管的很紧,想一想就觉得累。”
    魏彦笑了起来:“也不至于,我也贪玩的,昨天还从舅舅家溜出来呢,要不然也不会碰到黄姑娘。”魏彦说话比窦英有技巧的多,压根没提自己溜出来是去了书店找府试题的事儿,黄鹂似笑非笑地看看他,魏彦顿时觉得脸上发烧,赶紧咳嗽了一声:“我去见陈大人,大家一起?”
    魏彦并不是自己过来的,他坐了马车,身后还有家仆拎了礼物捧了帖子,却是正经八百做足了小辈上门拜访的礼节,只是撞上了这一群人,也没法全都按照礼节来了,也甭递帖子了,一群人乌泱泱地一起朝屋里走去,走在路上黄鹂把魏彦提供房子的事儿说了,黄鹤自然又是一番感谢。
    魏彦本想正经八百地拜见陈益南,赶上这时候却也没法子了,把礼物奉上,也不过是说了些考试,功课上的事儿,当然,免不了再当一次邻居家的孩子,被陈益南拿出来鞭策另外几个人。
    年轻人凑在一起混熟的很快,从陈益南这里出来,几个人随便又聊了几句,魏彦便已经接收了窦英的邀请准备中午一起出去吃饭了:黄鹂的生日嘛,热闹热闹也好,聚一聚,下午抽空出去买份给黄鹂的生日礼物让人送到黄宅补上也就是了。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县衙后头那条街上的宁楼上吃饭,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几个人便一起出了门:黄鹤他们是坐了苏家的马车过来的,魏彦也是坐车来的,几个人重又上了马车,不多时便到了宁楼。
    几个人到了宁楼一看,好么宁楼里满满登登的,而且放眼望去全都是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掌柜的一溜烟地跑到门口文众人:“几位也是章丘官学的学生么?”
    窦英摇摇头:“不是啊,怎么了?”
    掌柜一脸歉意地点头哈腰地道歉:“实在对不住,劳驾几位换个地方吃饭吧,我们这里已经满了。你看,这马上就要府试了,官学童子们把这儿包了,在这里践行呢!”
    窦英十分扫兴:“特特地过来吃饭,真是扫兴!”
    黄鹂笑了起来:“好啦好啦,哪里不能吃个饭呢?换个地方一样的。”
    苏怡黄鹤也都觉得无所谓:“是啊,这地方不行,换个地方好了,想必鹂娘也不会介意的。”
    窦英说:“问题是去哪里你们想到了么?”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子都没了主意,倒是魏彦开口道:“我上次过来的时候,舅舅带我去的一品斋,那里菜做的也不错,就是清淡些,地方倒是很干净,也不远。”
    黄鹂立刻拍板:“清淡也没问题,窦英脸上起疙瘩,正要吃清淡的,你跟二哥明天后天都要赶去院试,吃东西还是注意点的好,干净最重要,走吧!”
    正说话,忽然大厅里跑出一个人来,冲着魏彦笑道:“这位可是沂州案首魏彦?我今日招待要去童试的同学们吃酒践行,你也是要参加童试的童子呢,不嫌弃的话也进来坐坐!”
    说话的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白白胖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随时都是一副笑模样,他冲着魏彦举起胖乎乎的爪子拱拱手:“在下薛凡,前几天才考上童生的,相逢就是有缘,魏案首给我个面子,也跟您的朋友们进来吃杯酒吧!”
    魏彦笑了笑:“多谢薛兄美意,只是我这里也不是我做东,是朋友过生日要聚一聚的,却不适合在这里凑热闹了!”
    薛凡忙道:“哦,那喝上一杯再走也好啊!”说着冲黄鹂等人行了给我罗圈揖:“几位也进来喝一杯再走吧!马上院试了,我好歹跟案首碰个杯,沾沾喜气,说不得就撞运气考中秀才了呢!”
    他一笑起来越发看不到眼睛,整张脸跟个白面包子似的,喜气的很,再加上态度也讨喜,黄鹂等人相互对视一下,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魏彦便笑道:“那我便厚者脸皮讨杯酒喝了!只是我只喝杯酒就走,薛兄莫要声张了!”他昨日才跟章丘官学的学生起了点龃龉,今日黄鹂过生日,他不想节外生枝。
    薛凡连连点头:“成,成,就喝一杯!交个朋友便是!”
    几个人并没有往大厅中间走,薛凡直接领了他们走到一边用屏风隔着的一个雅间里,进去一看,还真有熟人,吴耀祖于泽都在里头,甚至连邵藻都在座,一旁还有几个生面孔,看薛凡领了几个人进来,齐齐朝他们看来。
    薛凡笑道:“我在门口遇到了魏案首,请他进来喝一本,大家都是同一年考试,还碰上调考能凑到一起,都是缘分,一起喝一杯,住”
    吴耀祖站了起来:“昨儿就知道你们要聚聚,当时还想着小家伙们在一起热闹,我就不扫兴了,谁知道一转眼还是碰上了!魏五郎,黄鹤,来来,都坐下吧,我让小二再拿几把椅子!”
    魏彦笑道:“不用忙了,无需安排座位,我们喝一杯就走,吴兄,后日便要出发,可要小心别喝多了!”
    吴耀祖端起杯子冲魏彦晃晃:“你看,学西洋人做的果子酒,才酿了三四天,也就带着点酒味罢了!黄鹤,你可真有精神,后天就要出发了,你还来回折腾!”
    黄鹤笑嘻嘻地说:“我又不像你们,我去考试就是去凑个热闹,反正童生的名额拿到手了,今年就是试试水罢了!”
    众人一边说着,一边相互介绍,在场的除了邵藻全都是童生,而邵藻之所以被请过来,跟魏彦的性质相当,纯粹是薛凡想要沾沾喜气,这才把这尊大神请过来——拐了好大一个弯,先请吴耀祖把宅男于泽给说动过来喝酒,然后再忽悠于泽请邵藻。邵藻一向不喜喝酒聚会这些事儿,奈何于泽难缠,再加上府试毕竟是大事儿,也不想太扫大家的兴,这才过来。于泽把邵藻拽来了,却拽着邵藻一会儿要对对子一会儿要
    说话间,小二端了几个新杯子过来,薛凡挨个给众人倒了酒,邵藻站了起来,冲众人道:“马上就考试了,可不敢贪杯,大家一起走一个吧!就这一杯,喝完了都不要再喝了!”
    邵藻开口,大家自然没有反对的,纷纷举杯,仰头饮下。邵藻放下酒杯,冲众人道:“明日起,诸位就陆续赶往济南参加府试了,我在此预祝诸位旗开得胜马到功成!我等着与诸君明年一起参加秋闱!”
    众人纷纷说谢,邵藻又冲魏彦道:“魏案首,此去祝你连中三元!”他说的自然是小三元,但放在这里也没什么不行的。
    魏彦才要说谢,一旁的于泽却插嘴道:“你怎么不祝我拿个案首?”
    邵藻无奈地扭过头来:“县试第二,府试考到第九去,你好意思让我祝你考案首么?”
    于泽道:“那又怎么了?院试案首里,大半都不是府试案首啊!!”
    邵藻只得无奈地也冲他说了一句:“祝你金榜题名,夺得济南案首!”
    于泽点点头:“嗯,我尽量!”
    吴耀祖走到魏彦身边,歉意地冲他说了声:“舍弟脾气孤拐的很,却是对你没有恶意的。”魏彦笑了笑,善意恶意他还是看得出的,这于泽明显只是脑子秀逗而已,他哪里会计较这个?再说人家说的也是实话,虽然院试就是在府试那些人的基础上少了一大半人,但是考官却是换人了的,再说这东西除非特别惊才绝艳的考生,很少能保证一直第一的,且他们一个是沂州的一个是济南的,就算都在济南考试,可争的案首又不是一个,真要做对手要等明年秋闱呢!
    黄鹂对于泽的风格已经有些适应了,不过窦英倒是偷偷拽拽黄鹂衣角:“这位于兄真的考到县试第二!?”这明显脑子有问题好不好!
    黄鹂嘴角抽了抽:“比真金还真,你当人家神童之名是白说的?”
    窦英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觉得做个普通人也挺好的……”
    几个小家伙在一边儿小声嘀咕,正主儿们略略寒暄了几句,魏彦便提出告辞,也不让吴耀祖他们送:“你们继续,不要跑来跑去的,当心菜凉了。”吴耀祖哪里肯依,还是送了他们走出雅间,走到大厅里正要往门外走,忽听得有人醉醺醺地叫道:“谁稀罕吃他这杯酒,打发要饭花子呢?不过就是仗着父祖余荫才横着走罢了!我呸,请人吃个酒都要分个三六九等,专门把那些人请到雅间去,什么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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