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半山、姬存仁二人欠身道:“总令主言重。”金母续道:“此次老身奉邀四位前来陇山,一来是会期已近,咱们既称为西路,自应一起赴会。
    二来是在赴会以前,还有几件大事亟需待办,这些都要等四位到齐了,才能磋商决定的”徐永锡心中暗道:“不知她口中说的几件大事,不知是什么事情?”
    平半山等四人都是服过归心丹的人,心中只知服从,是以没有人会提出问题来。金母口气微顿,接着又道:“今天二位掌门人长途跋涉,路上辛苦,不妨稍事休息,陆总管已经安排好明天上午再作讨论,不知四位掌门人意下如何?”
    千半山等人欠身道:“悉凭总令主安排。”金母目光一抬,朝陈康和道:“陈总管,平、姬二位掌门人,和所有随从的住处,都安排好了吗?”陈康和连忙躬身道:“一切都已安排好了。”
    “很好。”金母点着头道:“你们可以陪同平、姬二位掌门人前去宾舍休息。”平半山等四人一齐起身告退。
    金母也颤巍巍站起身来,说道:“那么恕老身不送了。”陈康和、徐永锡同平半山等四人退出了威凤楼,路上,陈康和以“传音入密”朝徐永锡道:“谷兄看出来没有?”
    徐永锡道:“丁兄是说金母被迷失了神志,还有,家母果然是他们劫持来的,金母门下四个门人。
    除了陆碧梧,家母和另外两人,也都迷失了神志,兄弟说的迷失神志,并不是归心丹,而是另一种完全使入迷失神志的药物。”“这就对了。”陈康和又道:“我看金母说的话,完全是陆碧梧所授意的。”
    徐永锡道:“丁兄是如何看出来的?”陈康和道:“因为陆碧梧就站在金母身后左边,兄弟看到在金母说话之前,陆碧梧嘴唇微动,似在以传音入密说话,等她说完,金母才开口说话,这不是说金母完全被陆碧梧所控制了。”
    徐永锡愤然道:“这贱人真该死。”陈康和忙道:“谷兄千万鲁莽不得,这件事,我们还得赶快告诉谷伯父,要好好筹划一下才行。”徐永锡笑道:“兄弟知道。”
    陈康和又道:“哦,对了,方才咱们退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暗中嘱咐青雯,要她今晚二更过后,在威风楼附近等候。”
    现在正是二更天了,后园林木茂盛,夜影迷离,但一条白石铺成的小径上,正有三人大步行来。后园是总令主驻驿之处,自然戒备森严,但这一路行来的三人,乃是总管陈康和、副总管徐永锡,和护法荆溪生,自然没有人阻拦了。
    就在他们快走近威凤楼,还有二十来丈距离,花丛间闪出一条人影,低声叫道:“总管,副总管。”陈康和脚下一停,低声问道:“是青雯姑娘吗?”苗条人影应了声“是”
    徐永锡低声道:“你可曾找到迷失的解药了?”“没有。”青雯压低声音道:“她不相信任何人,迷失散解药好像由她自己收藏,没有人知道她放在那里。”徐永锡道:“没有就算了,我们快走。”青雯问道:“你们要去那里?”
    徐永锡道:“威凤楼。”青雯吃惊的道:“我好像听说,有两个人在伺候金母的起居,任何人上威凤楼去要有她的玉符。”
    徐永锡道:“不要紧,有你和我们同行,那两个人不会有怀疑的。”青雯点点头道:“那就要我走在前面,表示是我奉命领你们去的。”
    荆溪生含笑道:“姑娘说得不错,我们是奉陆仙子之命去的,就不至于使人起疑心的了。”一面又低声道:“飞云,记着,不论何人,一见面就得把她制住。”徐永锡低声道:“孩儿知道。”当下就由青雯走在前面。
    陈康和、徐永锡、荆溪生三人紧跟她身后而行。刚走近楼前,只听有人沉喝一声,道:“站住,是什么人?”
    喝声出口,同时闪出两个劲装汉子。青雯走在前面,冷冷的道:“我奉仙子之命,有事来的。”徐永锡早已在说话之时,屈指弹出几粒石子,制住对方二人穴道。青雯昂着头道:“陈总管、徐副总管随我进去。”
    荆溪生在就大门口留了下来。青雯不敢怠慢,领着两人迅速绕过屏风,走上一道漆得光可照人的宽阔楼梯。还没有登上,只见楼梯口站着一个青衣妇人,冷声喝道:“青雯,你好大胆子,未经通报,擅敢带着人上楼来。”
    这妇人年约四十出头,瘦削脸,双额突出,眉目冷森,看去身份不低。青雯(宇文澜)可没有见过此人,心头暗暗一楞,慌忙躬身道:“弟子奉仙子玉令,带陈总管、徐副总管有事”
    徐永锡在她说话之时,屈指弹出三粒石子,分袭青衣妇人三处穴道,只听青衣女冷笑一声,抬手之间就把三粒石子收到掌中,冷喝道:“青雯,你敢带人”
    她话声未落,疾风一飒。徐永锡已经一下从青雯身边闪出,飞落到青衣妇人面前,右手一探,抓住对方脉腕,左手弹出三点指风,制住了她穴道,然后笑道:“仙子玉符,你看清楚了。”
    陈康和看得暗暗赞叹:“谷兄这一手,真使得神乎其技。”青雯不待多说,越过青衣妇人,正待朝前走去。
    只见两名垂髻青衣少女双双迎出,躬身叫了声:“大师姐。”青雯道:“你们不用多礼,我奉师父玉令,来见圣母的。”
    两名青衣少女中的一人道:“大师姐请进。”徐永锡以“传音入密”朝陈康和道:“丁兄,身边不是还有归心丹吗,就给她服用一颗,你就请守在这里。”青雯冷声道:“你们只管走在前面。”两名青衣少女应了声“是”
    果然并肩走在前面。青雯和徐永锡跟她们身后,进入一间布置精雅的卧室,只见北首一张锦榻上,金母盘膝跌坐,状若入定,听到有人走入,恍如不闻,连眼也没睁一下。
    徐永锡看得暗暗叹息,一个不可一世的崆峒金母,竟会被迷失得状若白痴,正在思忖之际,突然听到青雯以“传音入密”说道:“大哥,现在可以制住她们穴道了。”徐永锡暗暗一惊,心想:她果然机警过人。
    当下双手疾发,一下制住了两个青衣少女的穴道,一面迅速从身边取以骊龙珠丝囊,递了过去,一面以传音入密说道:“你要金母手握此珠,运一回功就好了。”
    青雯接过丝囊,点了点头,就悄悄生生朝榻前走去。徐永锡怕金母神志被迷,有人走近,突起发难,暗暗功运双手,全神戒备,双目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金母。青雯却若无其事,轻盈的走到榻前,轻声说道:“徒孙青雯叩见师祖,师祖请醒一醒。”
    金母缓缓睁开眼来,茫然问道:“什么事?”青雯依然轻声道:“师父说,师祖这几天精神欠佳,要徒孙给师祖送来一颗运功珠,师祖只要握在手中,运一回功,就会有意想不到的功效。”金母点点头道:“好。”
    青雯立即把丝囊放在她左手掌心,轻声道:“师祖握住了,就可以动功了。”金母依言五指一拢,握住了丝囊,看她样子,果然在动功了。
    青雯回头看了徐永锡一眼,朝他嫣然一笑。徐永锡也报以一笑,心中暗道:“今晚也只有宇文澜,才能随机应变。”一面以传音入密说道:“你做得好极了。”
    青雯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以传音入密说道:“大哥说我做得很好吗?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做得很好,哦,这位丁大哥,到底是谁呢?”徐永锡道:“他是教我易容术的一位老道长的衣钵传人。”青雯道:“那就是同门师兄弟咯。”
    徐永锡道:“不,那老道长只教我易容,没收我作徒弟,所以不能算是同门兄弟的呀。”青雯道:“那有什么不同?”徐永锡道:“你快不要说了,金母快醒过来了。”
    就在此时,只见金母双目倏睁,目注徐永锡,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老身怎么会在这里的?这是什么地方?快说。”
    徐永锡急忙抱抱拳,以传音入密说道:“圣母请勿声张,晚辈谷飞云易容而来,圣母左手握的是骊龙珠,专解百毒,此时最重要的是圣母快运功试试,体内剧毒是否全化清了呢?”
    “你是谷飞云?”金母微感意外,一面颔首道:“老身体内余毒已清,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谷飞云走上几步,就把自己母亲失踪,自己父子如何找上陇山庄,如何改扮了他们总管、副总管。
    然后再把荆月姑等四人,都改扮成陆碧梧的四个门人。以及今晚潜上威凤楼之事,简扼时说了一遍。金母目射金芒,沉声道:“这都是陆碧梧这孽畜一手造成的?”徐永锡道:“晚辈认为陆碧梧背后一定还有主使的人。”
    金母问道:“你认为是什么人?”徐永锡道:“此人一直没有露面,晚辈也说不出来”金母蔼然一笑道:“你的意思是要老身暂时再扮下去?”
    徐永锡道:“金母如能暂时隐忍,此人自会找得出来”接着就以传音入密说了一阵:金母颔首道:“好,老身答应你。”
    一面伸手把骊龙珠丝囊交还给徐永锡,说道:“你快拿去给你娘,和令仪、玉音她们解去身上之毒,就可回去了,这里自有老身会处理的。”徐永锡接过线囊,就和青雯一起退出,他们迅快就找到娘的房间。
    席素仪正在睡梦之中,仍由青雯走近床前,轻声把她叫醒,说出奉师父之命,要她手握骊龙珠,坐起来运一回功。服了归心丹的人,只知服从,自然依言坐起,握着骊龙珠运起功来,不过盏茶光景,席素仪双目倏地一睁。
    徐永锡不待她开口,就以传音入密说道:“娘,孩儿是飞云,青雯是宇澜姑娘改扮的,娘是被陆碧梧以迷失丹迷失了神志。现在剧毒已解,圣母也在这里,也被迷失了神志,如今也已恢复清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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