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站起身,娇声叫道:“谷大哥,请伯父、伯母先去看看房间好不?”谷清辉笑道:“孟老弟已派人收拾好了就好,我看不用看了。”
    盂君杰道:“下人们收拾的,也许并不周到,谷伯父、谷伯母还是去看看的好,还缺些什么,也好交待小师妹一声。”当下就由许兰芬陪同谷清辉夫妇父子,往第二进走去。
    孟君杰知道醉道人嗜酒,早已吩咐庄丁送来了一缸窖藏的陈酒,醉道人只要有酒,就不用别人陪他,一个人自斟自酌的喝了起来。
    傍晚时分,荆月姑、冯小珍从荆村赶来,由许兰芬三师哥年人俊陪同,进入西花厅,荆月姑走在前面,看到谷飞云,刚叫了声:“大哥”冯小珍已经抢着叫道:“大哥,你那天和醉道长偷偷的跑了,你知道多急死人”
    荆月姑看到花厅上坐着许多人,慌忙扯了下冯小珍的衣袖。冯小珍也发现了,一时不禁粉脸骤然飞红,底下的话,一时间说不上来。许兰芬连忙迎着:“荆姐姐,这位大概是冯姐姐了,快请里面坐。”
    谷飞云也迎了过去,含笑道:“二位妹子,不用责怪愚兄,不要你们同上崆峒山去,也是师父的意思,所以才把你们留在荆村的。”接着低声的道:“来,两位妹子,愚兄先给你们引见家父、家母。”
    荆月姑喜道:“大哥果然把伯父、伯母救出来了。”谷飞云领着两位姑娘走到父母面前,一面说道:“爹、娘,她们就是孩儿同门师妹荆月姑、冯小珍。”
    荆月姑、冯小珍同时躬身为礼,叫了声:“伯父、伯母。”谷清辉夫妇一面还礼,一面打量着两人。
    但觉厅上四位姑娘,个个如花似玉,有如春花秋月,各擅胜场,眼看她们和飞云都这么熟悉,一时真难以替儿子取舍?
    接着由许兰芬给宇文澜、冯小珍作了介绍。姑娘们虽是初次见面,但只要几句话就成了好朋友。谷飞云朝荆月姑问道:“荆老伯好吗?”
    荆月姑道:“爹三天前上紫柏山去了。”冯小珍走了过来,叫道:“大哥,你和醉道长一起上崆峒山去,把伯父、伯母救出,一定和金母动过手了,是不是把她打败了?你快把经过说给我们听呢?”
    谷飞云笑道:“三妹就是急性子,这一趟说来话可长呢。待会再仔细的跟你们说。”冯小珍道:“大哥不说,我找醉道长说去。”
    谷飞云拦着道:“三妹,醉道长一路没有喝酒了,你别去找他,马上就要用饭,一时反正也说不完,等吃过饭再说给你听不好吗?”这时。
    只见孟君杰匆匆走入,朝醉道长、谷清辉夫妇拱拱手道:“醉道长、谷伯父、谷伯母请入席了。”酒席就设在花厅左首一间膳室里,这是许铁棠平日宴客之所,地方相当宽敞,可以摆上四桌筵席。
    但今晚只在中间摆上一席,这一席是给大家洗尘,也是庆贺谷清辉夫妇脱难和父子团聚,自然是谷清辉夫妇坐了首席。
    然后是醉道长,谷飞云和四位姑娘,由孟君杰做了主人,他代表师父许铁棠,敬了谷清辉夫妇、醉道人、谷飞云等人,然后是谷清辉夫妇和谷飞云的答谢回敬,接着是四位姑娘敬醉道长、谷伯父、谷伯母和谷大哥。
    庄丁们川流不息的端上菜来,大家也互相敬来敬去,莺声燕语,只听四位姑娘不时的娇呼着“谷大哥”和“大哥”
    酒后露真情,眼看四位姑娘都对飞云如此倾心,谷清辉夫妇不由得睹暗攒眉。醉道人不忌荤素,只顾喝酒,来者不拒,杯到酒干。
    这一席酒,每个人都充满了喜悦,也差不多都有了六七分酒意。饭后大家回到厅上落坐,庄丁们送上香茗,只见庄主三弟子年人俊走了进来,朝孟君杰道:“大师哥,方才许勇从祝家村回来,据说祝姑娘跟她大哥三天前上岐山去了。”
    孟君杰点点头,年人俊便自动退去。许兰芬道:“这么说祝姐姐是赶不来了。”荆月姑沉吟道:“最近有什么事呢?爹三天前说有很重要的事,匆匆赶去紫柏山,许伯父也正好是三天前上终南山去了,如今祝姐姐也跟她大哥,在三天前去了岐山,那有这么凑巧的事儿?”
    “哈哈。”醉道人忽然大笑一声,拍手道:“荆姑娘果然心思缜密,贫道只顾喝酒,可没想到这一点上去。”荆月姑被他说得粉脸一红,心头也不由得蓦地一怔,急急抬目问道:“道长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醉道长摸着他垂胸黑须,徐徐说道:“不妥,贫道一时倒也看不出来,但终南、紫柏、岐山这三个门派,突然召集门下弟子,自然也不是寻常事了”
    许兰芬听出事情不大寻常,心头一急,忙道:“道长。你看会有什么事呢?”醉道人笑道:“贫道又不是神仙?能够知道过去未来,但你们也不用担心,紫柏宫齐濑云,贫道和他极熟?明天去一趟紫柏山,也许会弄出一些眉目来。”
    夜色渐深,大家各自回房就寝,谷清辉夫妇和谷飞云被招待在第二进的楼上,谷飞云陪同父母上楼,就陪着父母在房中坐下,这是他父母脱难之后,第—次没有外人在场的和父母相处。
    谷清辉关心儿子的事情,早已都听说过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但席素仪可不同了,做娘的对儿子的事情,就不嫌其烦,问东问西,问个没完。
    这样父子、母子三人,差不多一直谈到快近三更,谷飞云才回房休息。许兰芬的闺房在第三进楼上,因此把荆月姑等三位姑娘也安住到第三进的楼上来。
    白天,还有醉道人、谷清辉夫妇、谷大哥等人在一起,如今三位姑娘一起到了许兰芬的房里,没有了拘束,就咭咭咯咯的说个没完。先前还是说些江湖上的事儿,不知那一位姑娘忽然提起了“谷大哥”这下四个姑娘不约而同的精神好了起来。
    你一句、我一句,没有一个不一口一声带着“谷大哥”的,后来大家又以“谷大哥”作为笑谑对方的话柄。
    一时间四个姑娘们在又说又笑之际,还你呵我,我呵她的笑作了一团,也不知一直闹到什么时候,才各自回房。第二天一早,大家起来的较迟。
    谷清辉起床时发现妻子已不在房中,只当她早已下楼去了,也并不在意,盥洗完毕,来至花厅,谷飞云和四位姑娘都已在座,等着自己夫妇共进早餐,依然没看到妻子,心中不觉微微一怔。
    谷飞云站起身道:“爹,娘还没有起来吗?”谷清辉道:“为父醒来,你娘已不在房间,你们没看到她吗?”谷飞云道:“孩儿没看到娘。”冯小珍道:“侄女们也没看到伯母呀。”谷清辉攒攒修眉,说道:“这就奇了。你娘会到那里去了呢?”
    冯小珍道:“伯母会不会出事了呢?”荆月姑连忙拦道:“谷伯母也许起来得早,到花园里去走走,也说不一定。”许兰芬道:“从这里出去,通到后花园,谷伯母也许真的到后花园去了。”冯小珍道:“那就快去找找看。”
    从西花厅出去,就是一条狭长的天井,围墙下面是一道用青砖的花圃,和一条青石铺成的小径,北首有一个圆洞门,直通后园。
    出了圆洞门,就看到花木扶疏,占地极广,前面不远已分成三条通路,林间亭阁隐约,布置得相当幽雅!,当下就把现有人手,分作三路,谷清辉父子、许兰芬和字文澜、荆月姑和冯小珍,分向三路寻去。
    花园虽然不小,三路人花了顿饭的工夫,已把每个角落都找遍了,依然没有席素仪的影子。谷清辉从下楼后,不见妻子,心中就已笼上了一层阴影,到花园里来找,也只是存万一的希望而已。
    试想席素仪在这里作客,怎会一清早一个人跑到花园里来?因此在花园找不到她,也是意料中的事。谷飞云找不到娘,自是心头大急,望着爹问道:“娘无故失踪,依你老人家看,会不会是金母劫持去了?”
    谷清辉摇摇头道:“金母为人虽然刚愎,但一向言出如山,那天我们下山时,她还说得好好的,不可能无端变挂。”谷飞云道:“那是什么人把娘劫持去的呢?”谷清辉沉吟道:“这二十年来,为父和你娘都一直生活在幽囚之中。
    除了一日两餐,差不多也都在静坐。据为父推想,你娘的内功修为,已经超越陆碧梧甚多,除非金母亲来,别人决难把她劫持而去,何况还有为父在她身边,有人劫持你娘,为父怎会一无所觉?”
    许兰芬道:“谷伯父、谷大哥,大家还是回去,用过早餐,如果谷伯母没有回来,大家也好再分头去找。”“哦。”冯小珍忽然好象想起了什么,急忙叫道:“醉道长,他”许兰芬不待她说下去。
    接口道:“我听大师哥说,醉道长昨晚晚餐之后,装了一葫芦酒就走了。”大家刚回到花厅,孟君杰问讯赶来,迎着许兰芬问道:“小师妹,愚兄听说谷伯母你们去花园里找没有找到吗?”许兰芬道:“大师哥来得正好,谷伯母不见了。
    小妹正要找大师哥去,你赶快派人出去在附近找找看,不知会不会找到?”谷飞云拱拱手道:“麻烦孟兄,真不好意思。”孟君杰道:“谷伯父、谷少侠只管放心,在下立时要二师弟,三师弟同庄丁,分头去找,我这两个师弟对附近百里方圆的人地都极为熟悉,一定可以找得到的。”
    荆月姑道:“孟大哥,还有一点,也十分重要,就是昨天,或是今天,这两天中,有没有岔眼的外人?我是说附近各村落之间,是否发现有不是本村的人走动或者打尖。”
    谷清辉心中暗道:“这荆姑娘果然心思缜密。”孟君杰点头道:“在下就去告诉他们。”说完,匆匆往外而去,庄丁们重新热了稀饭送上。许兰芬道:“谷伯父、谷大哥,谷伯母不会有事的,还是先用早餐吧。”谷清辉只喝了一碗稀饭,便自放下筷子。
    宇文澜道:“谷伯父,只管宽心,这一带,每个村落的人都会武功,而且每个村落之间,也都有联系,有这里许庄主门下的张二哥、三哥出去,一定会有消息的,只要在这里等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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