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到了!”沙绍女找来袁贞子。
    “蛊绘粉?”袁贞子问。
    “没错!三十人左右分量。”
    “什么时候给公主?”
    “得尽快!”
    “也?”
    “再拖下去只怕对咱们姊妹俩不利。”
    “怎么说?”袁贞子一脸不解。
    “你没发觉?沙尔呼侃多久未曾来找咱们俩了?”
    经沙绍女一说,袁贞子才恍然大悟。是呀!沙尔呼侃已近一个半月未曾找过她俩,这是以往所不曾有过的。两人面面相觑,袁贞子不安地望望沙绍女。“公主会不会反悔?会不会不回中原了?”
    沙绍女强自镇定。“我想应该不会才是。”压抑住满心地不安“我们尽快将东西交予公主。”
    “可是我听说沙尔呼侃在府里戒备森严,如何进得去?”袁贞子忧心叹道。
    真如沙尔呼侃府里的奴婢们传言,将军已爱上大宋公主?为教公主彻底对中原死了心,才特准半年之内若她能逃得出即放走她,却下令袁尔黑平日夜守着府邸?
    “啊!对了,王汗似乎打算再征战北方,据可靠的消息来源,明早王汗会召见沙尔呼侃,到时,你引开袁尔黑平的注意力,我则取粉色交予公主!”沙绍女突然忆起前晚所偷听到的消息,脑筋一转,道。
    “好!”袁贞子连考虑都不考虑,即刻应道。
    “祝我们成功!”
    “王汗今儿个召见我,不得不去!黑平,公主就交了你,千万别出错!”沙尔呼侃知道,为了王汗的疆土,今天不上殿是不成了。“若教公主逃了,最好提着自个儿项上人头来请罪!”他今天可是火药味十足!近来被公主执意回中原一事扰得心烦意乱,又怕王汗是为了拓展疆土召见他,暗地却是想探看他和公主一事,因此,他实在无心对袁尔黑平温和。
    皱起两道粗黑的眉“黑平什么时候令将军不放心?”
    沙尔呼侃仍是紧蹙眉头,接着扯出一抹令人费解的艰涩笑容,想说些什么却又吞下去。
    袁尔黑平不会了解他害怕失去公主的心情,说了也是白说!“不管如何,公主一定得守住。”再次强调后,不愿多想多谈,他便复王汗的命去子。
    忍不住,袁尔黑乎轻摇了摇头。向来不相信爱情的沙尔呼侃这回可是一头栽进感情漩涡了!不曾将女人放在眼里,甚至还嘲笑王汗对女孩儿一见钟情的他,如今却被公主迷得昏头转向,还怕被王汗取笑而假病拒上殿,现在不得不上殿时,却在上殿前夕又怕他的不在府而教公主逃走,寒着张脸命他一步也不得离开公主,
    唉!陷入感情的男人,可怜。
    在沙尔呼侃离去后,尽责的袁尔黑平来到公主房门外,听着公主由房里传出的歌声,忍不住愉悦地一笑。
    不单单沙尔呼侃喜欢上公主,就连他也喜欢公主,能娶到公主是沙尔呼侃的福气,不过,唯一的缺点是,公主的意向不明。
    最近沙尔呼侃的脾气暴躁得令人不敢和他亲近,泰半原因该是来自公主。真希望公主能别再想回中原一事,专心做沙尔呼侃之妻才好。
    不是有人说过,女人哪!只要有了孩子,心就会定了。也许,将军该让公主生个小娃娃。袁尔黑平暗忖。这事得催促沙尔呼侃才成。
    确定公主在房里后,准备上树的袁尔黑平见一女婢急匆匆告知袁贞子求见。
    瞥了眼公主房门后,他随即前往大厅。
    在确定袁尔黑平离去后,沙绍女即翻墙而人。左右窥看无人后,她敲敲公主的房门。
    歌唱得正起劲的夙容很好奇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来人绝不会是沙尔呼侃,他可不懂什么敲门礼数哩!
    “是你!”见到沙绍女后,夙容惊叫出声。
    “嘘!”示意公主别大声嚷嚷,沙绍女拖着她手臂就往房里走去,怕袁贞子一时缠不住袁尔黑平而坏事。毕竟,袁尔黑平可非普通士兵,他的灵敏、机智在王朝是数一数二的。
    “药准备好了吗?”躲在房里,夙容急切地问:“怎么准备那么久?”
    “蛊绘粉并非一般药材所制,故取得并非易事。”沙绍女从怀里取出一包粉未递给夙容。
    夙容接过来,好奇地对它又瞧又闻。但瞧了老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既无色又无味,她不觉皱皱眉,忍不住嘀咕:“这真的有效吗?”她非常怀疑。
    “别瞧不起它,单是一点点就能教普通老百姓昏睡个十天半个月!”沙绍女不客气地对公主道。
    “昏睡十天半个月?”夙容忍不住吐舌,庆幸自己不是即将被下药之人。“你说一点点即能教普通人昏睡个十天半个月,那你取如此多来不嫌浪费?”她不懂沙绍女拿一大包来是有何用意。
    “昏睡个十天半个月是针对毫无功夫的平民百姓。可对于沙尔呼侃府里的武功高手,这一包恐怕只能让他们昏睡个三天!”
    一听,夙容瞪大眼。“差这么多!”
    “没错!”沙绍女盯着夙容的眼尽是轻视及不屑,似乎是嘲笑她的无知。
    “如果我吃了一点点会如何?”地可好奇死了,难怪在二十世纪有人如此相信中医、巫术什么的,原来古人竟如此厉害。
    沙绍女瞄瞄公主。“以公主的柔弱恐怕会昏睡一个半月。”她讪笑又嗤鼻。
    虽不相信,但半信半疑的柳夙容还是点点头,不管信否,总之,用了就知晓。双子座的她可有着勇于尝试新东西的勇气。
    “那这蛊绘粉我如何用?”夙容又问。
    “放置于喝的水里。蛊绘粉的最大好处是掺于水里三天后自动失效,所以,它对人体无害。”沙绍女道。
    “那我就放心了,真不如该如何谢谢你的帮忙!”夙容感激道。
    “你尽快离开王朝即是最好的报答。”沙绍女一点也不领情。“喏!这是银两。”再次递给她一袋银子“还有,这是依照你尺寸订做的男衣,是逃跑的最好衣物。”
    “马儿呢?”夙容怕她忘了,忙追问。
    “已备妥,等你的通知!”
    “如何通知?”夙容又问。
    “这是冲天骨花,你只要用嘴轻轻一吹,它会即刻飘上天,唯有它的主人方见得着它光彩炫丽的火花,届时你所需要的马匹会在府外十尺左右的地方候着你。希望这一切能助你快速回到中原。”沙绍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嘴角堆起一抹堪称勉强的微笑。
    “沙姑娘的大恩大德,夙容谨记在心。”夙容器出诚挚的笑容。
    沙绍女耸一耸肩,毫无回应。“不多言了,切记,此事勿叫沙尔呼侃知晓,否则,休怪届时他对你无情。”
    万不得已,沙绍女会不惜杀了她以夺得沙尔呼侃。至于袁贞子哼!并非她的对手,最大的敌人莫过于定国公主,而她,既然情愿退出,她当然助她一臂之力。
    “我得离开了,袁尔黑平大概快回来了”她一开门即迅速关上。袁尔黑平早已回到后院。
    沙绍女立刻要夙容噤声。
    夙容好奇的询问:“他回来了?”
    “没错!你得帮我引开他!”她轻描淡写的口气似乎不将袁尔黑平放在眼里,不过是不想让他发现她罢了。
    于是,夙容举步往房门走去,她在离开房内前又瞄瞄沙绍女,只见她酷着一张脸。
    算了!她巴不得自己快快回中原,让沙绍女好下嫁沙尔呼侃,但自己心中为何有怅然若失之感呢?
    天注定她和沙尔呼侃有缘无分,他是千百年前的古人,而她,只是个未来世纪的小人物罢了。
    夙容知道自个到哪,袁尔黑平即会到哪。二话不说,她用小跑步,故意引起他注意,往大厅方向奔去。果然,袁尔黑平快速追上她。骤在房里的沙绍女即刻快速打开房门,以轻功一跃,翻墙而出。
    同一时间。
    沙尔呼侃防着王汗般地注视他,预定拓展缰土一事已商讨过,可王汗似乎还不打算放过他。所以,他乌黑的眼眸防谍似的和王汗对视。
    “嗯听传言,你似乎和大宋公主处得颇为不愉快,是吗?需不需要王的帮忙?”成吉思汗贼贼地盯着沙尔呼侃。
    听到公主,沙商呼侃即全身警戒起来。突然想帮他和公主?哼!不知安什么心?“谢王汗!不劳王汗费心!”马上一口回绝。“需不需要王再多派几个人手予你?”成吉思汗再次坏坏的问沙尔呼侃。沙尔呼侃咬着牙根,忿忿地道:“臣的家务事臣匀能处理,多谢王汗关心。王汗还是以社稷为重!”三言两语即想堵住王汗的嘴巴。成吉思汗哪容得了沙尔呼侃仃发的话,他还是一副关心的样子。“王只是听说你和公主定下约”
    火了!
    成吉思汗偷偷窃笑,他发觉沙尔呼侃眸中烧起两簇火苗,却碍于他是王而无法怒斥,真是大快人心。
    想当初他爱上个从黄河救起、小他二十岁的中原女子时,不是被他嘲笑良久吗?现在,沙尔呼侃也总算尝到个中滋味了吧!
    不让王说完,沙尔呼侃马上打断。“和公主的约定只悬个游戏,并没什么,王汗不必多费心。若没别的事,臣告退。”
    不等成吉思汗应允,沙尔呼侃跨着大步,退出大殿。他才退至门边,就听到王汗故意朗声大笑,气得他牙痒痒地却没辙。
    算起来他也是活该。谁教他早先曾嘲笑过王汗,如今,活该被笑。
    不过,只准被笑一次,绝不能有第二次。踩着刚毅的步伐,沙尔呼侃自信十足地往殿外而去。他曾嘲笑王汗不知能否收服那名中原女子,如今,王汗已收服她了,而接下来该他了。不会教人失望的!他——一定能夺得公主的心。
    回到府里时,沙尔呼侃已决定一件大事,他预备对公主表白,老实坦白自己的爱意,希望她能留下来,不要再想回中原之事。
    兴匆匆的他一下马就立即回到属于他和公主的房里。
    夙容正将几套轻便换洗的衣物打包着,专心自己工作的,她丝毫未发现沙尔呼侃的出现,一直到他瞪着她的动作而大声咆哮:“你做什么?”
    被吓一跳的夙容差点弄翻整理好的衣物,怯怯的瞄一眼沙尔呼侃盛怒的容颜,不敢说话。
    她猜,他的怒气一定来自宫中!早先,袁尔黑平皆警告她沙尔呼侃回来时要小心,因为他一定会被王汗给耻笑而发着怒,而现在,果然没错!瞧他绷着一张脸。
    看出她的惧意,沙尔呼侃提醒自己控制脾气。宫中的男人曾口耳相传过,女人是水做的动物,需要男人温柔的呵护,如此一来,定会对他们百依百顺。
    曾经很不屑的沙尔呼侃这会倒颇为认分的摆起沮;驯的面孔,放柔声调。“我问你话,怎么不答?”
    仿佛听不懂他话似的,夙容瞠大眼愣愣的盯住他。谁教他用这么轻、这么柔的语调和她谈话?她觉得不可思议,而且更害怕了。沙尔呼侃可从不曾如此温柔呀!所以,此刻的她脑筋打结了,什么简单的问题也溜不进她脑海了。
    她看妖怪似的眼神教沙尔呼侃浑身不自在,怒气似乎又想扫上来,迅速地,他深吸了口气,警告自己,忍着点,可别吓坏她。
    之后,他露出个自认为十分和煦的笑容,又软言软语道:“你整理衣服做什么?”
    吞了口水,夙容似乎已接纳他的改变,讷讷开口道:“实现和你的约定,逃出府呀!”
    “什么?你准备逃回中原?”他忘了压抑怒气,猛地出声咆哮。
    夙容又吓一跳,天哪!怎么有人的脾气变得比变天还快哪?吐吐舌,她小心的退了一步,深怕他一怒之下揍她!
    “我呃我”哇?她何时成了口吃大王?怎么一碰上他,所有的不对劲全在她身上找到了?
    他尖锐的目光再次和她对上。夙容开始感到坐立不安,他的眸子里似乎正在诉说些什么她不懂的情绪,而且,更像是要洞悉她内心深处般
    紧张的压力不断萦绕她胸口,正一点一滴的涨大、压迫着她的心脏,压得她喘不过气、压得她快忍受不住
    终于,他缓缓开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他看起来真是该死的诚恳,害她无法拒绝,只能柔顺地问道:“答应什么事?”
    深情款款的眸子盯住她好一会,才粗嘎地说:“答应我不回中原!”
    夙容听完后,杏眼圆瞪。这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明知她回中原之心意是再坚定也不过,这会儿却又要她留在王朝!什么意思嘛?顾不得他如豹般锐利的眼眸,夙容强迫自己直视他。
    “凭什么我要答应你?”连考虑都不考虑,夙容便挑高眉的反质问回去。
    原以为他会愤怒的很,孰料,他只是以灼热的黑眸直怔怔的注视她!
    久久、久久久到夙容涨红了脸,他才深情的凝视她。“凭我想留下你!”凭我想要你!”他顿了顿,才又接下去。“凭我爱上你!”
    听他左一句想留下她、右一句想要她,她正要开口怒喝他时,他却又丢下一颗炸弹——句:我爱你!
    夙容当场怔住。
    当她听到沙尔呼侃突如其来的告白时,先是一阵错愕,接下来的却是因为胸口涨满狂喜而疼痛不已。
    老天!他爱她!他竟然爱她!
    惊悸和不信盈满她的脸,她实在难掩心中的激动,又不敢正视他,只好躲着他的视线。
    沙尔呼侃挪至她面前,坚定的抬起她的下巴,眼眶内满满的不悔深情,又坚定的再次道出:“我爱你!我们厮守一辈子,好吗?”
    专注的眼神、坦白的爱语,扰得她心慌意乱。
    对他,她也着了魔,抬起头的刹那她坠人那双黝黑丽裸不可测的眼眸中,已在舌尖的话轻易的就遭遗弃。
    一颗慌乱跳动的心久久无法平息,从来也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带给她如此的震撼、惊心,如此轻易挑起她全身每处知觉,更甚的,她不想逃
    不仅不想逃,还想待在他身边,答应他,和他一辈子屠守在一起
    猛然地,她怕陷入他扰人的情感而无法自拔,迅速又懂乱的移开视线,理智更是警觉而迅速的亮起红灯。
    是的,该彻底闪避这男人,这个对她来说是千百年前古人的男人,可她
    喔!该死的!她多想应允他,和他相守在一个对她而言,没有亲人、没有明天的世界,她有这个勇气吗?没有!她嘲谑自己,没有就速战速决,快快斩断这混乱而复杂的情感,必须必须
    一狠心又一咬牙,她昂然抬头。迎上他热切又期待的眸子,她不得不不得不拒绝他。
    咬着下唇,她黯淡着眸子,须臾,她缓缓启口。“对不起,我必须回中原”她不敢抬头看他。
    沙尔呼侃寒着脸,紧抿着嘴,不发一语。隐藏住心中情绪,却无法克制双手紧握成拳,胸口更是涨满痛楚。
    早忘了如何爱人,也忘了感情是什么东西的他,如今,当爱袭上心头,所爱的人却对他的爱无动于衷!
    天杀的!她不能!她不能辜负他的爱!想他费了多大力气,鼓足了多大勇气才吐出的感情,她还是简单一句必须回中原就否定了他的爱。
    他闷着声。“你我已有夫妻之实。”他提醒她。
    “喔!不!那只是错误,一场错误罢了!”她急切的否定,不想再忆起那教自己驽悸的一夜“我说过了,那是个错误,是个意外,你别认真,别”
    握着拳的沙尔呼侃从来也未曾有过这般的屈辱。对一个女人低声下气到这种程度却还留不住她!他往她前面挪了一步,两人间的距离更是缩短。沙尔呼侃盯着她的眸子充满盛怒、不信。
    对于他犹如狮豹般凶狠的怒气,夙容畏惧的退了一大步。她知道她惹火他子。
    猛然,他双手紧紧的扣住她的臂膀,纵然语气是如此轻,但已明显的透露出他最后的耐性,和蠢蠢欲动的杀气。
    “不沦你说什么!想什么!听好!这辈子,中原你是休想再回去!我不准!不准!听到没?”他大声咆哮,有如狂风暴雨的怒气向夙容横扫而来。
    被他激动情绪吓呆了的夙容,已对手臂上传来的阵阵剧烈疼痛毫无所觉,只能呆呆的盯着他。
    坦白说,她被他赤裸裸的情感撼动了,心中那股想留下来的欲望快将她撕扯成两半
    理智要她转头离去,逃回中原;而感情却又紧紧扯住她,要她留下来,陪着眼前的男人,留在他身旁
    她抬起泪蒙蒙的双眼“我想念我的亲人和朋友呀!若为了你我我终会一人孤单地留在王朝,留在这儿呀i我不要、我害怕、我”她含泪哭诉着。
    沙尔呼侃见她掉泪,心乱了、慌了、急了,抬起手想拭去她的泪,她一惊,跳了起来,转身逃走。
    “容”颓然地,放下手,黯然的凝她逃离的背影,苦痛盈满他全身。
    见她痛苦,他的心有如刀割。她想亲人、念朋友,是呀!她的亲人、朋友全在中原,只她一人孤孤单单在王朝。
    她痛苦、她无助,他全看得出来,可是,若放了她,那,他又该如何取回被她窃走的心?
    望着她的背影,他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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