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孙悄希便偷偷溜出允家大宅,搭着公车先行上班去了。
    自从上次和袁莹莹那场不甚愉快的“交锋”之后,孙悄希便刻意躲开允轮,不过,这对与他共处一个屋檐下的她来说并不容易。
    一到公司,孙悄希马上写了张说明身体微恙的字条搁在允轮的办公桌上,然后跑到六楼的“员工保健室”里装病去了。唯有这样,她才能暂时避开那个今自己一颗心七上八下、患得患失的“爱情病毒”
    咕噜、咕噜!孙悄希扁平的肚子突然噪音大作。
    “呃,好饿喔!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填饱肚子的?”三餐向来准时的孙悄希,连忙翻下床,打开冰箱开始东翻西找。
    “生鸡蛋、豆腐、牛奶、火腿、卤鸡翅嘻嘻,还挺丰盛的,没想到我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哩。”
    关上冰箱,孙悄希两手捧着满满的食物,迫不及待地放到桌上,然后满心欢喜地一头埋进食物堆中,开始狼吞虎咽地享受起“冷藏早餐”采了。
    她那毫不做作的吃相,真可谓风卷残云,无一挂漏。专心之程度,就连允轮已站在一旁观看许久,她都毫无所觉。
    “别告诉我,你处心积虑的起了个大早,并且装病漓到保健室来,就只是为了偷吃冰箱里的东西?”
    低沉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孙悄希颤抖了一下,连忙转过身子,难以置信地瞅着他。“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丫头!搞失踪、玩躲猫猫竟还笨到留线索给对方?!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等到被人逮着了,她还搞不清状况地询问他为何会出现
    “你那么‘细心’的在我桌上留下字条,我如果不来找你,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番美意?”允轮板着脸,紧盯着那张惶恐不安的俏脸嘲讽道。
    “呃,对喔。”她恍然大悟地轻敲了自己的脑袋瓜一下,然后认命地默默等待着允轮的斥责与训话。
    果不其然,允轮以超大分贝开始恶声恶气地朝着她吼道:“孙小姐若是已经身体无恙、酒足饭饱的话,可否跟我上楼好好解释一下,为何上班不到一个礼拜你就装病跷班?!”
    孙悄希吓得吐了吐小舌,唯唯诺诺地从满桌的食物堆前站起身,然后一脸哀戚地嗫嚅道:“请问我可不可以不跟你上楼啊?”她仍然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作垂死前的挣扎。
    “你说呢?”由允轮眸中所进射出来的寒光至少可以冻死五只非洲象。
    孙悄希缩了缩脖子,跟着允轮走进电梯,直接前往七楼的总裁室。
    窝在电梯角落的她明显地惶惶不安。
    很好,他就是要她尝尝这种被人折磨的感觉。
    这两天以来,她摆明了故意躲着他,为了捕捉她的倩影,他可以说是疲于奔命,被她磨光了所有的耐性。今早起床,发现她竟然过分到上演“失踪记”原本就没啥耐性的他决定不再容忍、不再沉默、不再继续跟她玩那种幼稚无聊的躲迷藏,他要把这个老是吊他胃口的小女人抓来好好审问一番,搞清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叮!”电梯门应声打了开来。
    “早,允先生。”袁莹莹笑靥如花,不过一见到允轮身后的孙悄希,一张脸即刻以最快的速度“垮”了下来。
    “袁秘书,请告知徐总经理等会儿十点钟的会议由他主持,我有些极私人的问题需要立刻和孙小姐沟通一下,电话一概不接。”
    交代完毕后,允轮紧箍住孙悄希的手臂,头也不回地往办公室迈去。
    在门扉合上前,孙悄希隐约看见袁莹莹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夸张的o字形,整个人停格不动。
    置身只有两人独处的密闭办公室里,孙悄希开始慌了。她一下于弄掉了摆在咖啡桌上的钢制摆饰品,一下子又打翻了放在办公桌上的进口花瓶,让原本整洁的办公室瞬间因她而变得一团混乱。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不喜欢我办公室里的摆设。”允轮饶富兴味地理察她的一举一动,试图解读她的肢体语言。
    此时的她很心慌、很害怕、很无助这些失常反应,难道全是因他而起?
    允轮皱起眉头。他能理解小希对于失职、摸鱼所产生的不安,但无助和心慌又是因何面起?
    “呃对不起,我马上整理干净。冷汗直冒的孙悄希连忙蹲下身子,收拾起被她弄倒在地的东西。
    “不必了。”允轮走近她,拉住她忙碌的小手。
    “但是’她的语气藏着不确定。
    “告诉我,为何你这么害怕与我单独相处?还有,你这几天老是躲我、避我,敢问孙悄希小姐,你又是哪襄不对劲了呢?”他淡淡地审视那张清面素颜,想从她的神情找出线索。
    “没有啊,我哪里有在躲你唔——”否认的话还未说完,温热的男性嘴唇已猛然压上她的。
    “还不承认?”允轮吻去她那不老实的辩驳,大手粗暴地探人她的衬衫前襟。“你这该死的丫头,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如此煞费苦心地避开我?你知道这对一个深爱着你的男人是种多么残酷的折磨吗?”他的手随之覆上她浑圆的胸部,抚搓着她胸前的柔软丰满。
    “不要!”孙悄希被他突如其来的亲热举动给吓到,仓惶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被他拦腰一抱,娇躯紧贴着他发烫的身躯。
    呃他的身体好热,怒火和欲火并燃。
    “你不要什么?”他不退反进,将她抱到沙发上。
    她不要他如此爱她、疼她吗?他的唇反复地在她颈间摩挲,烙下印记。
    “走开你别碰我讨厌!”孙悄希使尽全身气力,推开压在身上的庞然大物。现在的她只想离这个男人远远的,免得自己愈陷愈深,无法自拔。
    孙悄希逃到门边,慌乱的摸索着门把,为了不让自己背负上第三者、狐狸精的罪名,她必须立刻逃离他
    正当她转动门把之际,一双小手倏地被他钳制住,沉重的压迫感随着他的肢体动作席卷而来。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允轮惊怒地捏住她的下巴,感到心口被人狠狠地刺上一刀。
    “我说我不爱你,一点儿也不爱你!”孙悄希再度使出全力企图挣脱他,无奈男女天生体力上的差异让她动也动不了。
    “闭嘴!我不管你爱不爱我,这辈子你注定只能是我允轮的女人。记住:你永远是我的女人!”她的话让允轮完全丧失了理智,他一手按住她的双手,另一手熟练地解开她衬衫的钮扣,诱人的白皙肌肤随即暴露在眼前。
    “你根本不爱我,你只爱你自己你这个自私又可怕的恶魔”孙悄希激动地嘶声呐喊。
    “闭嘴!你这丫头究竟在胡说些什么?!”允轮简直快被她莫名其妙的反应给气到不行。
    孙悄希再也按捺不住蛰伏在心中的怨气,连珠炮似地骂道:“我才没有胡说呢!你明明早已经有袁莹莹这个‘内定妻子’了,干嘛还装深情、扮情圣的来诱骗我这个未满二十岁的‘落难小丫头’?!你不是变态、自私、可怕的大恶魔,不然是什么?”
    什么“内定妻子”?他的听力应该很正常没问题呀!这样说来,有问题的应该是
    允轮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垂下眼,睨着躺在沙发上一脸愤怒的小丫头。“是谁告诉你我有‘内定妻子’的?”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孙悄希尽量不让自己在他的面前流露出软弱。
    “我再问一次,”允轮深邃的黑眸里有着骇人的危险讯号。“是谁告诉你的?”
    被他的愠怒弄得心慌意乱的孙悄希,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蓄势待发。“是袁莹莹告诉我的,我想我和她没冤没仇的,她没理由骗我”
    允轮手脚利落地撑起身子,咒骂道:“该死!”
    单纯的孙悄希根本搞不清楚他在骂谁,一时间,她以为那暴怒的咒骂声是针对她而来的,满腹委屈与酸楚的她,当下泪水决堤,排山倒海地涌出。
    “嘘,你别哭我不是在骂你”允轮被她泛滥成灾的泪水给吓慌了手脚,他弯下身企图帮她拉好衣衫。
    “讨厌,你走开啦!”用力拍开他的手,孙悄希决计不理会他。
    她的拒绝举动惹毛了脾气向来就不怎么好的允轮。
    “你还敢跟我生气?你这个没大脑的女人!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以为真,也不会想来跟我求证一下事情的真伪,一味地把事情闷在心里面胡思乱想,然后再莫名其妙地栽赃嫁祸给无辜的我,有时我真想剖开你的小脑袋瓜,看看里头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说完,怒气冲冲的他掉头就往门的方向走去。
    是她冤枉了他吗?难道真是袁莹莹那女人妒火攻心,所以故意编了一个漫天大谎来离间她和允轮?!一定是了孙悄希愈想心愈慌。
    “轮,不要走!”她紧紧地拖住他的手,生怕一松开他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永远不再理她、怜她、爱她了。
    揪着他的手的孙悄希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猫咪,无助的模样霎时令他心生怜惜,停下了负气欲离开的脚步。
    “我从来就不曾‘内定’过什么女朋友、妻子人选的。要爱谁、要娶谁,全由我自己全权做主,没人可以左右我的意愿,就算是我父亲也一样,我这样说你能了解吗?”
    “嗯我明白了,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信别人而不信你的对不起。”孙悄希泪眼汪汪地望着他,水眸里满是后悔与歉意。
    “小希,我不要你的道歉,我要的是你全心全意的爱与信任。所以,我郑重的警告你,‘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往后要是再犯的话,你就给我皮绷紧点儿,等着‘大刑伺侯’,知道吗?”他低头吻干她脸上的泪痕,然后覆住那红润的小嘴,滑溜的舌轻柔地探寻她的芬芳。
    嫣红飞上她白皙的双颊,孙悄希吐出柔情的呢喃:“知道了。”
    他热情贪婪的舌狂野地交缠住她的,以熟稔的高超技巧引诱尚处生涩阶段的她。
    孙悄希娇喘吁吁,仿佛陷于黑暗迷雾之中,似飘浮又似沉沦。
    为防止怀中这个没心肝的小妖女再度演出“躲猫猫”的戏码,允轮决定趁早把她给娶进门。
    “嫁给我,”他那笃定的表情挟带着此生不变的深情。“这次不准你再说不!”
    空调不时传送出来的冷气,亦无法使两人之间的爱火降温。
    震惊之余,孙悄希红着脸,以无言的默许代替应允。
    她感觉到覆住她唇瓣的力道似乎随之加重、加深了
    jj  jj  jj
    “小希,”允轮对着坐在电脑桌前,忙着与键盘搏斗的孙悄希吩咐道:“我等会儿要去‘欧洲建筑师协会’开会,你跟我一块儿去。”
    为避免袁莹莹那颗“化学炸弹”趁他不在时,又在她耳边施放含有剧毒的流言,他决计把这小傻蛋系在身边寸步不离,以策安全。
    只见孙悄希挥舞着纤细的双臂,哇啦哇啦地抗议了起来。
    “什么?‘欧洲建筑师协会’?不行啦,我既不会英文,更不会法文、德文,你带我去干嘛?”她连桌上那份再简单不过的文件都搞不定了,哪里还有空闲跟他去出席什么协会啊“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我叫你去你就去!”
    说完,允轮便像老鹰抓小鸡般,拖拉着她的手臂,不顾她的连声抗议,径自往停车场走去。
    此一“经典画面”看在全公司的员工眼里,令他们个个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约莫四十分钟后,他们的座车便抵达凯悦正门。
    “你不会真的要我和你进去吧?”两只小手胆怯地攀住车门,孙悄希仍不死心地做着最后挣扎。
    看着邻座那个西装笔挺、英挺伟岸的男子,再看看自己身上皱兮兮的浅蓝色衬衫、黑色窄裙,和那双鞋跟早已磨秃了的高跟鞋,实在是很狼狈。
    “谁教你那么懒惰,衣服不烫也就算了,竟然连鞋子穿烂了也懒得去买双新的。”允轮坏坏的眼神里满是促狭。“这么省吃俭用,难不成是想存钱当嫁妆吗?放心,我一定会娶你的。”
    “你少臭美了!”孙悄希对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又继续死命地拉着车门把手。
    允轮可没耐性继续和她玩车门的“拔河游戏”念头一转,干脆将她打横抱了出来,然后再将她那不安分的小手挪到自己颈后,以防她一个不小心栽到地上。
    允轮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踩着稳健的步伐往凯悦三楼的国际会议厅走去,站在入口的接待人员瞧见他俩“一直一横”的模样,不禁目瞪口呆。
    “您好允先生。”
    “她是我的秘书助理孙小姐。”允轮的笑自在又轻松,仿佛他这样抱着一个女人与会没啥不妥。
    “请问孙小姐是否身体不适?要不要我替您请医生过来看看?”
    “不需要。”
    一进入可容纳百人的国际会议厅,在场者无一不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人,而允轮也拿出难得一见的耐性,一一向熟识的友人解释。
    而一向懒惰得可以的孙悄希,被他舒舒服服地抱在怀里,倒也渐渐地乐在其中。
    她那对如同星辰般明亮的眸子随着允轮的移动而四处溜转,好奇地打量着会场上衣香鬓影、争奇斗艳的女子,她们身上的昂贵行头,是她这辈子连见都没见过的。
    “会场的右边摆有自助餐桌,熟食、冷盘、水果及饮料应有尽有,当然还有你最喜欢吃的小美冰淇淋。你先去吃些东西,我等会儿就过去。”允轮到底是来这儿开会的,没法时时刻刻、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好呀。”肚子随时处于备战状态的她,一脸开心地从他怀里溜了出来,小跑步地来到了放满精致美食的长桌前。
    她挑了好几样从未吃过的料理放在餐盘上后,才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开始心无旁骛地大快朵颐。
    不过,她刚把食物放进嘴里咀嚼还不到一分钟,就被一道女声给破坏了享受美食的愉悦时光。
    “吃得倒是挺过瘾的嘛,不过哼!瞧你那副吃相,还真是难登大雅之堂,真不知道允轮到底是看上你哪一点?”
    压低嗓音对她极尽嘲讽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乔韵。她身着一袭鲜红色低胸紧身洋装,惹火的身材散发出迷人的风情。
    不变的是,她依然带着那份令人生厌的尖酸刻薄。
    正埋首于美食堆里的孙悄希根本无暇也无心搭理她。目前的她只想尽快解决盘中所剩无几的食物,然后再好好地品尝她的最爱——小美冰淇淋。
    再加上上次允轮对她的“警告”言犹在耳,所以她决定对乔韵采取不看、不听、不理、不睬的“四不原则”
    被当成隐形人的乔韵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攒眉怒瞪着自顾自低头大啖美食的孙悄希,她极力压抑满腔怒火,继续讥讽道:“你这个穷酸又下贱的狐狸精,你根本不配和允轮在一起,识相的话就给我马上离开他,否则我绝对会教你吃不完兜着走!”
    孙悄希那囫囵吞枣的夸张吃相和乔韵那叉着腰泼妇骂街的模样,着实引人注目,让一旁的几位女子睁大双眼,窃窃私语地看着这一场正热闹上演的好戏。”孙悄希,我叫你离开他,你听到没有?!”面对她无谓的神情,乔韵再也按撩不住火气,低声喝斥道。
    “我不要。”她那咄咄逼人的话语吵得孙悄希无法尽兴地享受美食,令好脾气的她也不禁有些火大了,她没好气地睨了乔韵一眼,直截了当地回绝。
    “你你这个死丫头,你算哪根葱啊,竟敢和我乔韵抢男人?!”每每午夜梦回时,忆起允轮宠溺体贴这个小狐狸精的神情,就让她浑身像着了火般,瞬间怨妒攻心,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放弃心中对允轮的那份痴爱。
    “不好意思,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一点儿也没有兴趣和你乔韵小姐抢男人。”孙悄希嘴里叼着小汤匙,含糊地向她解释道。
    “少在我面前说一套做一套了!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要不要离开他?!”乔韵问得既猖狂又无礼。
    “答案我已经告诉过你了。”真是讨厌的女人,干嘛一直妨碍她享用放在桌上许久,已经快要融化的小美冰淇淋呢?烦死人了!
    乔韵原本青白交错的脸色顿时转黑,孙悄希那不在她预期之内的答案令她恼怒到了极点,几近崩溃的地步。
    啪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让在周遭看好戏的女性观众们不约而同地发出尖叫声,也转移了与会人士的注意力,纷纷将目光投射向骚动来源,以便一窥究竟。
    “小希!”允轮从会场的另一边冲了过来,突破围观的好奇群众,到达孙悄希的身边。看见她脸上红肿的痕迹,他怒声喝斥道:“乔韵,你竟敢当众动手打人?!”
    奇异的是,左颊吃了一记耳光的孙悄希并没有像爱情文艺片中的女主角那样,哭倒在允轮的怀义以示委屈,她只是抚了抚被打疼的脸颊,用既伤心又愤怒的眼神看着桌上那杯被弄翻的小美冰淇淋。
    “乔韵,你爱允轮爱到发狂发颠是你家的事,而允轮拒绝你的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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