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的冬天,真的很冷!
    走在街道上只见人来人往个个都是圆圆滚滚的雪人,由厚实的大衣、毛线帽、围巾和手套所构成的七彩雪人,脸上也只瞧得见两颗眼珠子,迎面撞上时,不拉下围巾谁也不知道谁是谁,即使哈拉半天,也不一定能肯定对方究竟是哪里的哪位。
    也许你以为是女友一号,结果是女友二号,讲了半天该讲的没讲,不该讲的全讲了,好戏更在后头。
    可是莎夏一见到丹奥就知道是他了,因为
    莎夏不可思议地瞪著那个孤伶伶伫立在葡萄园中的大白痴,不敢相信那家伙居然只穿了一件套头毛衣就敢跑出来发呆。
    他看起来瘦弱,其实身体很健壮吗?
    “哈啾!炳啾!炳啾!”
    不,他一点也不健壮!
    不再迟疑,莎夏马上边脱外套边跑过去,丹奥甫惊觉她的出现,她已经把外套穿在他身上,再拉下围巾围住他的脖子,然后一声不吭硬扯著他回堡。
    “莎莎夏,你”他不吭声还好,一出声便宛如电子点火器般,瞬间点燃她的天然瓦斯气,轰一声爆炸了。
    “你是白痴吗?居然穿这样出门?请问你有没有看见地上白白的那一层是甚么?是雪耶!先生,不是痱子粉,也不是面粉,更不是糖霜,是会活活冻死你的雪耶!昨天晚上才下过雪,你竟然一大早就穿这样跑出来作冰柱,请问你是脑袋秀逗了还是神经线松了?”
    “因因为昨天晚上是第一场雪,所以”特别有感触,一股莫名的愁绪油然而生,忍不住就这样走出来踏入一片白茫茫中,在这片恍若与世隔绝般的气氲里痴立到忘我
    “阿达!你真是阿达!”
    不是看落叶就是看落雪,真不知道那种东西究竟有甚么好看的,看了会有奖品吗?如果不是轮到她去买早餐,这种天气谁会一大早就爬起来出门,然后这家伙被人发现时,恐怕早就变成冰人一号了!
    越想越气,简直是气到快没力了,莎夏不再理会他,兀自拉住他疾行在绵延不尽的葡萄园里。
    小小的山坡上竖著成千上万枝的葡萄树与木棍,为了让每一株葡萄树都能吸收到阳光,不辞辛劳的农夫们为每一株葡萄树架设一根木棍,好让它们都能长得又直又美。但此刻,葡萄树的树枝都是光秃秃的,再加上一根根的木棍,远远望去好像是插花用的剑山似的,而他们是两只在剑山上爬行的笨蚂蚁。
    “麻烦你,先去泡泡热水让自己暖和一点,ok?”
    一将他送回堡里,莎夏便收回自己的外套围巾,即刻离开了。如果她不赶紧去买早餐,待会儿就得去铲雪了。
    刚刚在葡萄园里不觉得冷,一回到堡里,丹奥反而开始打起哆嗦来,连忙依照莎夏的话去泡热水,直到不再发抖后才起来。正想到楼下厨房煮咖啡,不意一下楼就瞧见莎夏在大门口探头探脑。
    “莎夏,你在干甚么?”
    “啊!丹奥,一般学生不能随便进主堡里来,所以”
    “没关系,进来嘛!我会跟史提夫说一声的。”
    闻言,莎夏马上钻进来了,丹奥注意到她还提著一个保温壶和一个纸袋。
    “我顺便帮你买来早餐,再出去买很冷的!”
    “谢谢,不过”丹奥领著她走向后面厨房。“这里也有厨房,我通常都在这里弄早餐吃,不必出去买。”
    “咦,这里的厨房可以用吗?”
    “可以啊!”“哇,好大喔!”一进入厨房,莎夏便东张西望地惊叹不已。“整座主堡里只有你和史提夫住,还有这么大的厨房,我们宿舍那么多人,实在也应该弄间厨房才对嘛!”
    “你们的宿舍没有厨房?”端来两个杯子,丹奥把保温壶里的咖啡倒进去。“不能向学校提出建议吗?”
    “有啊!提过了,可是学校说甚么厨房会造成我们怠惰的习惯,那种不良建议不予采纳。”莎夏有气没力地叹了口气。“真是见鬼,到厨房煮个东西就算怠惰,为甚么不乾脆叫我们自己种田、收割、制面粉、作面包,而且自己养猪养丰、杀猪宰牛,自己作火腿香肠,这样就够勤奋了吧?”
    “既然学校反对,那那就”硬憋住失笑的冲动,丹奥呐呐道。“咳咳,没办法了。”
    “你在偷笑对不对?”莎夏不高兴地嘟囔,拿超丹奥放在盘子上的香肠面包咬了一大口。“没关系,尽管笑,一想到你在葡萄园里的蠢样,我也很想笑,大家扯平!”
    “我没没有笑。”
    “那你是干嘛?喉咙不舒服?”
    “呃,有有一点。”
    “听你鬼扯!”
    “我没有。”
    “那你的嘴又是怎么一回事,抽筋了?”
    “我在吃东西。”
    “啧啧,你吃东西的样子还真瘸呀!”
    他们就这样边聊边吃早餐,中间丹奥又另外煮了一壶咖啡,然后,一个钟头过去了
    “老天,快八点了!”莎夏蓦然惊跳起来。“该死,我一定会来不及!”
    丹奥追在她后面。“要不要我借你脚踏车?”
    “不行,学校规定本校学生上下学一律不准利用任何交通工具,只能靠两条腿走路,走路来不及就用跑的,用跑的来不及就用冲的”
    “要是冲的也来不及呢?”丹奥脱口问。
    莎夏回眸一笑。“还有两条手臂啊!”“呃?”丹奥正感疑惑,却见莎夏倩笑嫣然地挥动两条手臂,仿佛跳芭蕾舞似的“飞”出主堡大门外去了。
    当莎夏听到丹奥的大笑声时,不觉惊愕地回头看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原来他也能发出这种大笑声呀!
    外面正在下雪,而今天的课程是
    “快,大家动作快,先作暖身操,快快快!”
    是是是,暖身操,暖身操!
    大家一边发抖一边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好,谁要先下去?”
    大家面面相觑,然后
    “我是男人,我先下去!”
    于是扑通一声,伟大的男人只穿著一条泳裤,带著水肺、水枪和短刀跳进冷冰冰的训练池里头去了。
    没关系,他不能冷,大家替他冷。
    整个上午,大家忙著在水里学鲨鱼,水中战斗并不是常碰到的状况,可是一旦碰上了,就得如同鲨鱼一般勇猛管你是在夏天、冬天或者南极、北极,这是活命要诀。
    到了下午,一手冲锋枪一手短枪,大家又跑到后山去进行实地野战训练。
    细雪绵绵的飘,没有暖暖帽、毛衣、大衣或手套,只有一身寒酸牌紧身衣和头套,全身黑漆漆的趴在白惨惨的雪地上,足以麻痹心脏的冰冷马上沁入骨子里,学生们个个抖著唇差点没喊天。
    “好,快,前进!”
    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还能前进到哪里去?
    所以,当课程终于结束时,每个人都以奥运短跑夺魁的决心拚命住宿舍里冲跑第一名的就可以先泡到热水。
    很不幸的,天底下最悲惨的事发生了
    “很抱歉,热水器坏了!”舍监郑而重之地宣布“好消息”但在那张裂到耳后的笑脸下,那句抱歉实在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甚么!”众人惊叫,同时努力压抑一脚踢掉那家伙脸上笑容的冲动。
    “因为要换零件,零件又恰好缺货,所以恐怕这两天你们都要洗冷水澡了。”
    宿舍里顿时充满一片凄惨叫声,仿佛屠宰场似的。
    “我们去城里洗。”有人说。
    “不行,你们这样一窝蜂全跑去跟人家借浴室洗澡,这是扰民,”舍监依然笑咪咪。“sa学生手则第三十一条,非任务期间,骚扰百姓的事不能做。”
    “那我们可以一、两天不洗澡吧?”
    “还是不行,sa学生手则第六十七条,非任务期间,不得因任何理由怠惰生活中的日常用事。”
    “干!”
    “这更不行,sa学生手则第一百四十九条,非任务期间,不得嫖妓。”
    “”莎夏突然拉著杏子跑上楼去拿洗澡用品和换洗衣物,然后悄悄溜出宿舍。
    “我们要到哪里?”
    “舍监说不能骚扰百姓,可是”莎夏笑得狡猾。“丹奥也是我们学校的人,不是百姓吧?”
    “先生,先生!”
    咦?正待离开办公室的丹奥愕然回首,只见窗外有两个顶著满头雪的女孩,可怜兮兮的把鼻子和两只手掌平贴在玻璃上,脑袋里不禁浮现“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场景。
    “甚么事?”他连忙打开窗户。
    “先生,先生,请可怜可怜我们两个小女子已经快冻僵了,能不能借一下热水给我们泡泡呢?”两人一致露出“求求施舍一下”的哀怜眼神和表情。
    丹奥险些忍俊不住。“你们从前门进来吧!”
    一个钟头后,两个热烘烘的女孩通体舒畅地从浴室里出来,一边热烈争论著。
    “绝对是后来增建的!”
    “如果是增建的,怎么可能建这种罗马型浴池?”
    “钱多多?”
    “呿!”
    经过厨房,瞧见丹奥正在里面忙碌。
    “丹奥,谢啦!”
    丹奥回眸。“不客气,你们还没吃晚餐吧!要不要一起吃?已经快好了!”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不吃白不吃,异口同声说:“好!”片刻后,三人已同据一桌大快朵颐了。
    “丹奥,你的手艺还不错嘛!”
    “我父亲才厉害,我及不上他一半。”
    “你父亲是厨师?”
    “不,程式设计师,可是他很喜欢做家事。”
    很喜欢做家事的男人?
    “你妈妈一定很好命。”莎夏窃笑。“咦?这黑面包很好吃耶!你在哪里买的?”
    “我自己做的。”
    “耶,真的?好厉害!”
    “这烤猪也很棒!”杏子吃得口齿不清。
    丹奥愣了一下,莎夏受不了的用叉子敲敲杏子的盘子。
    “哪里来的烤猪?烤鸡,ok,拜托你讲清楚一点。”
    “麻烦你,沙拉再给我一点,谢谢!”
    “喂喂!你真的吃得下这么多吗?”
    “咦?这不是白芦笋吗?奇怪,现在怎么会有白芦笋?”
    “哎呀!有蕈菇耶,太棒了!”
    “喂!那是我的,别抢我的!”
    “我哪有,明明是”
    丹奥惊异又有趣地瞧着她们俩边吵边吃,突然产生一种在自己家里用餐的错觉他家的餐桌上一向都这么热闹。
    “耶!丹奥,你怎么不吃了?”
    “我一向吃得不多。”
    闻言,两个女孩不约而同先瞧瞧对方的盘子,再看看他的盘子,最后低头瞪著自己的盘子耸耸肩。
    “我们要是只吃那么一点,一个钟头后就没力啦!”
    杏子鼓著满满一嘴,拚命点头赞同。
    “你们运动量大,自然吃得多。”丹奥了解地说。“还有谁要红烧牛肉吗?”
    “我我我!”两支汤匙争先恐后挥个不停。
    丹奥笑着在她们的盘子里再添上一不,两份牛肉。
    “史提夫呢?”莎夏又问。
    “他到学校去开会,可能要晚一点才会回来。”
    “幸好,否则他在的话就很罗唆了。”
    “对咩!那回我只不过摸了一下他的宝贝雕像,他就要我浪费一整个周末来擦拭主堡里所有的雕像,火得我每座雕像都给它吐了一口口水!”
    丹奥失笑。“真的?”
    “当然是真的!”杏子嘟囔。“那次大家都跑到科隆去参加嘉年华大游行,只有我留在这里和雕像大眼对小眼,现在想想还是火大得很。”
    “喂!那都半年多前的事了,你还记得?”
    “死也记得!”
    “我不也没去。”
    “因为你出任务去了!”
    “反正我也没去。”
    “那是因为你没办法去!”
    “喂喂喂,你真的很番喔!”
    两人一路抬杠抬到用罢晚餐,然后三个人一起洗碗盘,她们两个还是继续斗嘴斗个不停,而丹奥却只兴致盎然地聆听,很少插嘴。
    最后,当她们要离去时,丹奥还拿了一瓶樱桃烧酒给她们。
    “天气冷,睡前喝一杯会很暖和,比较容易入睡。”
    抱著樱桃酒,两个女孩喜孜孜地走回宿舍,暖和得不得了。
    “那家伙好像很不错呢!”
    “可惜今天晚上他没抽菸。”莎夏状颇遗憾。
    “你很奇怪喔!居然喜欢看人家抽菸。”杏子不以为地哼了哼。“宿舍里也有很多男生抽菸啊!”“那不一样,”莎夏毫不考虑地否决了。“我只喜欢看丹奥抽菸。”
    “毛病!”杏子咕哝。“不过那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我现在只担心,明天也能来吗?”
    “那当然!”
    杏子嘻嘻一笑。“好极了,以后若是又有人说他的坏话,我一定免费替他打一架!”
    没想到仅仅四天后,她们的印象就做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冰冷的夜,飕飕的寒风,众人皆睡我独醒,壁炉前,丹奥独坐在大扶手椅上,一手轻轻摇晃著酒杯,一手香菸飞旋著缕缕烟雾,银蓝的眼凝住在跳跃著芭蕾舞的火焰上。
    他在等待。
    因为不想在这种寒冷的夜里从热被窝里被挖起来,那实在是天底下最痛苦的经验,所以,从第一回气温降到零度冰点之后,他就养成入睡前先“看看”夜里是否会有人来找他的习惯。
    叩叩叩!
    来了!他一口饮尽酒,把酒杯搁在茶几上,然后起身去开门。
    “总理。”
    “咦?你知道我要来?啊,这不是废话吗?”来客自嘲地笑道。“好久不见了,丹奥。”
    “请进。”
    来客先横臂阻住欲待跟随进来的护卫,再进入房里并随手关上门,两人在壁炉前坐下。
    “总理想知道甚么?”丹奥悄悄将右手放在来客的手臂上。
    “非洲,”来客镇定地说。“我想知道非洲在一个月内会有大灾难吗?那种会一口气毁掉非洲半数以上人口的大灾难?”
    “天灾?抑或人祸?”
    “人祸。”
    种族纠纷持续不断的非洲,各部族不但性格回异,而且彼此之间都抱有潜在而强烈的对抗意识,不但可以为了土地、为了宗教不同而战,也可以为了石油、为了钻石矿、铀矿而战,就算没理由也要硬掰出理由来战,即使选出了总统,很可能过两天就被武力推翻,甚至直接被送到上帝那儿报到。
    总之,不战的话大家都没事干了,白人武器商赚不到钱,黑人酋长保不住他的权威,所以非战不可!
    再加上国际间那些恐怖组织也趁乱插花进去掺一卡,因此近二十年来,除了中东依然保持战事频仍之外,非洲的内乱也更趋向于白热化。
    “不会。”
    “太好了!”来客非常明显地松了一大口气。“对了,这儿真的很冷啊!”丹奥收回手,顺口应了一句“是啊!”这种问题根本是在讲废话。
    “我想你一定很渴望到热带地区去温暖一下吧?”
    “呃?”
    丹奥尚未及回答,来客已然自行起身离去了。
    他为甚么说那句话?
    房门口,懊恼的蓝眸默默地注视著来客缓缓步下楼梯八个护卫紧跟在他身边,丹奥心中突然浮现很不妙的预感。
    看来刚刚那前一句并不是废话,后一句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早知道应该多“看”一点!
    “这是一次大行动!”
    教练场前,行动教官以宏亮的声音对排列在眼前的一百位sa们做行动前的训示。
    “一次非常紧急而且重要的大行动!”精光四射的眼徐缓地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至于你们,是各组里的菁英,所以我们要从你们之中再选出六十九个人来执行这项任务,希望被挑中的人不要让我失望,明白了吗?”
    “明白了!”sa们齐声轰诺。
    接下来,sa们便开始轮流接受挑选,这并不奇怪,也不是头一回,令人纳罕的是那个没有道理会出现在此时此地的人竟然也在场,而且是由他来挑选。
    “丹奥,这六个是各组中最优秀的人选,你看看可以吗?”
    在众sa的疑惑注视下,丹奥上前一个个轮流在他们的肩上搭了一下,直至第四个,他突然退开,摇摇头,那组人马上被换掉,丹奥也重新再一个个搭在他们肩上“看”过去。
    他必须挑出尚未到死期,而且七个人相互搭配起来也不会导致任何人受到太大伤害的sa,因为这六个人的任务是负责保护他,他不希望有任何人因为保护他而遭致死亡或者残废的厄运。
    自然,sa们心底都很纳罕丹奥到底在干嘛?但他们更清楚sa的本分:绝对不允许对上司的做法有所质疑,如果上司不打算告诉他们太多任务内容,他们也不被允许提出任何疑问。
    调换数次过后,很快便轮到莎夏和尼基上前,于是奇怪的状况发生了,当丹奥再一次轮流搭著各人的肩时,竟然跳过了莎夏
    他在任何人身上都可以看见他想知道的一切,包括他自己的未来和她的未来,唯有在她身上根本看不出甚么玩意儿,除了她的身材实在很诱人之外,特别是穿著紧身衣的时候
    但就莎夏而言,这种“恶意”的行为就如同两年多前他不断躲避她一样令她难堪不,更难堪!
    一次。
    漏掉了吧?
    两次。
    又不小心漏了吧?
    三次。
    是不是应该提醒他一下?
    四次。
    他到底在想甚么?
    五次。
    六次。
    有点过分喔!
    七次。
    很过分喔!
    八次。
    太过分了吧?
    九次。
    甚么意思啊他?
    十次。
    去死吧你!
    十一次。
    你又在倒追他了吗,莎夏?
    包括行动教官,一百双诡异的眼整齐一致地聚集在莎夏身上,除了丹奥,他自顾自把手搭在别人肩上,而且眉头越攒越紧,表情越来越凝重,似乎根本没发现到她的存在。
    十二次。
    你死定了!
    十三次
    终于,所有的组合都轮换过了,丹奥却依然垂眸沉默不语,好半晌后,他抬眸瞄了莎夏一下眼神极其怪异,终于决定了。
    “赫伦、尼基、恰卡。”
    “好,赫伦,尼基,恰卡,你们三组跟我来!”
    然后,在经过丹奥身边时,莎夏狠狠地、轻声地留下她的警告。
    “丹奥查士敦,你好样的,给我记住!”
    “嗄?”丹奥顿时满脸错愕地茫然以对。
    他做错甚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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