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在外,沈时清为了方便,又换回了男装打扮。
    她行为举止浑然天成,从没有人怀疑或她的性别。
    而姜若微扮成沈时清的夫人,穿着一身褪色的暗青布裙,脸上还用口脂点了一堆麻点。
    乍一看,她还不如沈时清眉清目秀。
    碧儿则装作沈时清的妹妹,三人一路同行,倒没有遇到什么意外风险。
    三人下了马车,去茶摊坐下,要了一些简单的茶水吃食。
    虽说姜若微有些积蓄,沈时清那里有穆瑜英给的几百两银子,但也不敢随意花销,以后去了西川,需要用钱的地方多。
    沈时清叫姜若微神色从容的啃着硬饼子,十分佩服:你还真是随遇而安,先前我还担心你受不了苦呢。
    这一路上,她们三人免不了有风餐露宿的时候,可姜若微从不叫苦,还坚持三人轮流守夜。
    真是想不到,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竟然一点不怕苦。
    姜若微笑着摇头:我本就不是大家小姐出身,这点苦没什么。
    碧儿跟着点头:沈公子,您小看我们了。年初我和小姐两人一路从老家到京城,走了一个月,什么苦没吃过?
    沈时清哈哈笑:是我小看你们了,我认错!
    三人喝茶吃饼,忽然又来了两个官差打扮的人,他们翻身下马,要了一壶茶和几样点心。
    两人边喝茶边说话。
    可惜呀,咱们要出京办事,不能留在京中看热闹,也不知道穆世子这个案子如何了。其中长脸官差一脸惋惜。
    这还需要想?一个是商贩平民,一个是宁昌侯世子,民告官,能赢?另一个圆脸官差哼了一声。
    姜若微一愣。沈时清也诧异的看向那边,她走过去,摸出一块银子放在两官差桌上,一脸笑意:两位官人,相逢就是缘,请你们喝口茶。对了,方才听你们说什么世子,我们也是出京不久,这京中又出现了新鲜的事儿吗?
    长脸拿着银子,呵呵一笑:小公子好奇心重啊,那我就跟你说说。就在五日前,有人去京都府状告宁昌侯世子,说他霸夺他□□妾!
    沈时清惊讶瞪大眼:什么,竟然还有这等奇事?!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告穆世子,我记得他可是个大官吧!
    长脸点头:小公子看来也是个有见识的。那人是一个外地商贩,有一个妾跑到了京城,不知怎么的进了宁昌侯府,又被世子看上了。你说这事奇不奇怪,不过一个妾,送给世子没准还能讨个好,他却非要去告世子。
    的确是匪夷所思,没准是他和世子有仇呢?沈时清若有所思。
    我看,也有可能是穆世子欺人太甚,那个商贩一气之下鱼死网破也说不定。圆脸官差道。
    那后来呢?沈时清又问。
    长脸继续道:这事一出来,大伙儿都惊呆了!很快陛下都知道了,陛下说了,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命刑部,御史台,京都府三司会审此案!
    可惜啊,我们哥俩儿有公务要出京,也不知道这案子结果如何了。
    沈时清一脸惋惜:唉,可惜!那我就不打扰二位官人喝茶了。
    沈时清回到了自己那桌,姜若微低头不语,也不喝茶吃饼了。
    沈时清把吃食包了起来,碧儿付了银子,几人又回到马车上。
    碧儿在外头赶车,沈时清钻入马车。
    只见姜若微坐在角落,低头扣着袖口,也不知在想什么。
    沈时清叹了口气:若微姑娘,你打算怎么办?你想回去吗?
    许久,姜若微摇头:不了,我回去也是于事无补。
    我手里头的证据已经交给世子了,而我作为人证,他们是不会相信我的。
    毕竟,身为一个女子,谁都会选择偏向世子而不是王涛。
    她的证词,无人会信。
    沈时清微讶:我还以为你会回去。
    姜若微抬眸看沈时清,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你心里,其实还是放不下世子吧。
    姜若微瘪嘴:才没有!我又不喜欢他。
    哦。沈时清点头:既然如此,你怎么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世子好歹死活,和你无关吧?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因我而起,害得世子被诬告。
    你也别多想了,你刚才说得对,你回去也没用。况且,我觉得世子不是无能之辈,这点小事,他一定能解决的。沈时清道。
    姜若微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京都府衙。
    某书房内。
    张侍郎和穆瑾辰对面而坐。
    穆少卿,我听说姜姑娘已经离开了宁昌侯府,并且是和一个书生离开的?张侍郎问。
    穆瑾辰神色微冷:她的确离开了,但是并没有人亲眼看到她和书生离开。
    张侍郎暼了穆瑾辰一眼,神色微妙:穆少卿,男人嘛,好面子我理解。只是如今事情有些复杂,只要证明姜姑娘自行离开,不在宁昌侯府,那个王涛的状告就压根不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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