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会开始,周承宇和秦嘉卉安静下来。
    九十分钟的独奏音乐会,在国家大剧院,周承宇很羡慕,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在国家大剧院举办一场独奏会。
    “弹钢琴的都挺帅,张浩辰侧颜有点像翟tianlin。”
    一曲结束秦嘉卉小声道。
    “翟tianlin是谁?”
    周承宇没听过。
    “一位演员,我给你看过他电视,前年吧,因为论文造假被封杀了,本科还好,导致全国研究生博士毕业论文严格查重,为了纪念这件事研究生创立天临年,今年应该是天临三年,每年论文答辩都会有人去翟tianlin微博下面问候。”
    秦嘉卉微博还关注了翟tianlin,手机上搜出来让周承宇看。
    周承宇大开眼界,这也值了,开创年号,可以流芳千古了。
    “知道他怎么被发现学术造假吗?”不等周承宇回答,秦嘉卉边找视频边微笑道:“一次直播有人问他的论文能不能在织网查到,这个视频。”
    “织网是什么东西啊,织网是什么东西......”
    “好家伙,这真不知道还是演的,别说博士,本科生谁不知道。”
    周承宇看了视频惊呆了。
    他都知道织网,博士毕业的人竟然不知道,的确说不过去。
    “可能真不知道,到了写论文时候,他的微博又热闹了。”
    秦嘉卉打开翟的微博让周承宇看。
    xxx:翟先生你睡得着吗?你怎么能睡得着啊,因为你我本来好好的论文改的狗屁不通,我(星星)的物理和化学反应几个字都查重,我(星星)的怎么改啊,你怎么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吐了。
    翟还回复了:物理化学我真的不懂啊......我是学表演专业的研究生......
    xxx:翟tianlin先生,我把你写到了我的论文致谢,所以你能给我磕个头吗?
    翟:你完成了说明你达到了标准,要我磕头是什么要求(笑哭)
    xxx:虽然很喜欢你的电视,但是,真的谢谢你,我每天用你的海报练飞镖。
    翟:大家发泄出来能好受点我也算有意义,请大家文明发泄(大哭)。
    xxx:准备考研了,先来拜见一下祖师爷,希望天临七年能好毕业点。
    “不就查重,有这么夸张吗?”
    周承宇看笑了,看样子人过的还挺好,高学历学生到底文明,问候比较亲切,不像有些喷子动不动骂街式的发泄,不仅问候本人,还上升到家人。
    “可能改过论文的才能体会到。”
    秦嘉卉微笑道。
    “......”
    音乐会结束十点多,周承宇和秦嘉卉打车回住处,下车过地下通道,一位拖着皮箱的女生愁眉苦脸,开口让周承宇帅哥帮忙把皮箱搬出去。
    “我帮你抬,他弹钢琴手不方便。”
    秦嘉卉都从来不用周承宇拿重的。
    周承宇把皮手套脱下给秦嘉卉。
    “哦,谢谢。”
    女生看了眼周承宇。
    秦嘉卉戴上手套,俩女生前面抬着皮箱上台阶。
    出去对方走后秦嘉卉小声道:“皮箱好沉。”
    “没有男朋友的女生太不容易了是吧。”
    周承宇握住秦嘉卉的手拉着。
    “有男朋友可能更不容易呢。”
    秦嘉卉扣了下周承宇手心。
    “是啊。”
    周承宇有些愧疚,秦嘉卉跟他一起可不就是这样,既当爹又当妈。
    他唯有以身相许。
    第二天上午去琴行练习,下午周承宇跟爱乐团青年团练,晚上有演出。
    秦嘉卉背着书包和周承宇一起出发,到了剧院周承宇跟乐团练习,秦嘉卉在休息室看书,秦嘉卉经常在周承宇身边,乐团很熟悉,没有好奇,工作人员端了水果送休息室。
    “谢谢。”
    秦嘉卉礼貌的道谢。
    晚上是古典音乐会,乐团演奏三首,勃拉姆斯的《第五号匈牙利舞曲》,一首巴赫的小提琴协奏,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第三乐章。
    前两首不用钢琴协奏。
    《匈牙利舞曲》以提琴,鼓,号为主。
    第二首完全小提琴协奏。
    周承宇在第三首登场,前两首没他的事,他陪秦嘉卉在距离舞台最近的位置观看,这里不是固定坐席,是临时加的椅子,供演奏人员休息专用。
    “为什么不用钢琴?”
    匈牙利舞曲演奏开始,秦嘉卉小声问。
    “这个作品本来就是提琴和号主奏。”
    周承宇靠椅子,架着腿,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脖子上系着白色蝴蝶结的他非常吸睛,此时台下观众区有的人目光打量着他,期待他的演奏。
    周承宇在首都的名气比家乡还要大点,因为经常在剧院演奏被人记住了。
    秦嘉卉点点头,提琴演奏这个舞曲确实更好听,提琴的音色比较“有层次”,钢琴声音太干净反而差点感觉。
    第一首结束秦嘉卉打开手机自拍了张俩人发个朋友圈。
    看着照片中优雅帅气的男生,秦嘉卉心动的不行不行的。
    小提琴协奏快结束,周承宇手表脱下给了秦嘉卉去后台准备。
    “小周热手喜欢弹什么?”
    团长黄莹剥了颗橘子递给周承宇。
    “谢谢莹姐。”周承宇没客气,拿过橘子吃着道:“喜欢弹舒曼的《梦幻曲》,《茉莉花》,还有巴赫的前奏曲,莹姐喜欢听什么?”
    吃了橘子周承宇准备热手。
    演奏拉赫玛尼诺夫周承宇需要热手,周承宇的力量大,拉赫玛尼诺夫对力量的控制要求很高,不热手周承宇担心手指一开始僵硬弹不好。
    “巴赫的前奏曲。”
    黄莹很久没听巴赫了。
    周承宇略作思考,双手开始抚琴式的弹奏。
    “多么希望自己也是为钢琴而生的人。”
    正在准备的小提琴手很羡慕,虽然学了小提琴,但喜欢钢琴,因为手小弹不了钢琴,她的手弹八度都很勉强,钢琴这条路根本走不下去。
    为钢琴而生的人,不仅要有无与伦比的音乐天赋,手型也是硬性条件。
    黄莹道:“怎么说呢,练钢琴太辛苦,对手的保护要做到十年二十年如一日。”
    “练钢琴要放弃很多,我喜欢篮球,喜欢网球羽毛球,喜欢猫也不能养。”
    周承宇看着遗憾的小提琴手说道。
    “也是,我也喜欢猫,喜欢的体育运动是排球,如果学钢琴了排球碰都不能碰,佩服小周能靠自觉坚持下来。”
    “.......”
    舞台准备完毕,周承宇也热手完成。
    跟乐团其他人来到舞台,周承宇鞠了一躬,来到钢琴前坐下,活动了下胳膊,掌声停止后看了眼指挥。
    指挥猛地抬起指挥棒,周承宇脚底踩下右踏板,同时左手猛地按下,砸出一个非常拉赫玛尼诺夫式的重音,在踏板的加持下,音被明显增强,非常浑厚。
    提琴紧接着奏响。
    周承宇浑身音乐细胞被开头重音激活,双手仿佛突然被解封,立即进入状态。
    秦嘉卉在最好的位置,可以看见周承宇的侧颜,看见周承宇跳动的手指,跳动的不是音符,是周承宇的梦想。
    剧院有很多回头客,专门为爱乐团的演奏而来。
    对喜欢古典音乐的人来说,现场聆听这样的音乐会是一种享受。
    下班来听一听非常放松,身心都没那么累了。
    正月十五的时候已经二月底,回唐都来回起码要折腾两天,周承宇和秦嘉卉不回家了,周承宇随乐团出演,这段时间几乎每天有演出。
    第一次在外面过正月十五,周承宇和秦嘉卉体会到了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感觉,演奏结束俩人去饭店,点了汤圆,一份黑芝麻,一份花生,然后连通俩位老妈的视频。
    俩家孩子不在都很冷清,父母吃汤圆也没味儿。
    高曼雯:“承宇去比赛前回家吗?”
    周承宇:“没事的话不回来了。”
    宋晓莉:“到时候我和你爸来给你们送行。”
    周承宇:“不用,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秦嘉卉:“放心吧,有国内的媒体的记者跟随,记者已经跟承宇联系过了,让需要帮助打电话,到时候会直播比赛,驻德使馆电话我们也留了。”
    作为本届勃拉姆斯大赛国内最有竞争力的选手之一,周承宇已经被媒体关注。
    十六晚上周承宇去一家公司的酒会演奏,通过爱乐团的资源找的。
    演奏两小时,八点到十点,薪酬一万。
    这是周承宇第一次以演奏家的身份独自出演,需要提前选好演奏作品。
    肖邦的夜曲,马祖卡舞曲,波罗乃兹舞曲,幻想即兴曲,舒伯特的即兴曲,舒曼的幻想曲,还有柴可夫斯基的,巴赫等等,选曲很丰富,具体弹什么去了看。
    “两小时一万,我毕业刚开始一个月可能挣不了五千,起码需要你养两年。”
    秦嘉卉帮忙整理作品。
    “养你一辈子,不去律师所不行吗?”
    是乐团的资源,如果周承宇自己找没这么高的出场费,以他现在的简历。
    “不行,所里挂名满一年才能得到律师证。”
    秦嘉卉摇了摇头。
    下午五点,周承宇拿西服换好出发。
    酒会晚上八点开始,周承宇和秦嘉卉七点到酒店。
    瑰丽酒店,对面是央视大楼。
    “电视上网上看过很多次央视大楼的照片,终于亲临宝地了。”
    第一次来这边,秦嘉卉激动的拍了张远处的央视大楼。
    周承宇也第一次来,首都上学半年了只去天安门和故宫转过。
    酒店门口有门迎,有酒会举办公司的接待人员,周承宇手机微信打开公司hr发的电子邀请函问酒会具体会场。
    “钢琴家,你好,小李,我送钢琴家上去准备。”
    工作人员前面带路。
    一进酒店大堂引入眼帘的是巨幅山水画,非常震撼,装饰摆设都非常高雅。
    周承宇和秦嘉卉尽量不东张西望显的没见过世面。
    “帅哥很年轻,在哪里学音乐?”
    工作人员不经意的打量了眼周承宇。
    “央音。”
    周承宇如实回答。
    “很厉害。”
    工作人员没再多说什么,央音足以说明一切,学音乐的不可貌相,别看年纪轻轻肯定参加过不少演奏会,甚至国内外大赛。
    酒会在28层,水晶般大厅富丽堂皇。
    前面左边台子孤零零的放一架白色三角钢琴,kawai高端钢琴,优雅,漂亮。
    这里一看就是高级酒会专用大厅。
    “赵姐,钢琴家到了。”
    “请叫我小赵姐,ok?”
    被同事喊赵姐hr赵女士很不开心。
    “okok赵姐。”
    公司hr瞪了眼同事转向周承宇道:“小周好,宾客会提前来,辛苦小周了。”
    “然后,不可以拍照,你们手机方便让我暂时保管吗?”
    赵女士补充道。
    “没问题。”
    周承宇看了眼秦嘉卉,给家里发了条消息把手机关机后给赵女士。
    秦嘉卉也给家里发了条消息手机给了赵女士。
    “有什么需要跟我说。”
    “平板内有备用乐谱。”
    周承宇掏出包里平板似有所指的道。
    “没问题。”
    “好的,那小赵姐先忙。”
    “谢谢。”
    周承宇点了点头,服务员端来果汁,周承宇和秦嘉卉各端了一杯。
    来到台上钢琴旁,周承宇把果汁放桌子上,试试钢琴音色,音质饱满圆润,琴键手感和回力都很好,高端钢琴从未让人失望。
    秦嘉卉搬了把椅子坐下,“来什么大人物吗?这么正式,手机都不让带。”
    “可能吧,有些单位内部活动也不让外人拍照。”
    这种事情周承宇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去年元旦去部委那次也不许拍照,还有春节前去军营不让带手机。
    秦嘉卉如果独自参加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会害怕。
    时间还早,周承宇不着急弹,虽然钢琴非常棒,取出散装的乐谱放乐谱架看。
    赵女士吩咐服务员端了盘水果和一盘点心给钢琴角。
    “谢谢。”
    秦嘉卉接过放小圆桌。
    “水果不错。”
    周承宇用竹签插了一小块无籽西瓜,很新鲜很甜。
    二三月能吃到这么新鲜甜美的西瓜挺难得,点心也很精美,不愧是五星酒店。
    “跟着你有口福。”
    秦嘉卉喜欢跟着周承宇蹭吃蹭喝。
    七点半陆续有人来到会场,来的越早应该在公司地位越低,老总和重要嘉宾能踩着点来就不错了。
    周承宇起来去了趟洗手间洗了洗手,回来后秦嘉卉包里掏出毛巾,周承宇擦了擦手,翻了翻乐谱,先来一首巴赫的前奏曲。
    《c大调前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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