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咳了几下,却咳得满手鲜血。
    苏明德颤抖的抖开手,茫然不知何解。
    两小童登时惊慌不已,“公子!来人啊!公子出事了――”
    苏明德开始感到耳鸣,视线陡然一阵黑一阵白,身子也没力气支撑着他。摇摇晃晃将倒不倒时,一只有力的臂膀揽住他。
    当听到万钧熟悉的声音,苏明德安心的陷入昏迷中。
    苏明德一进入昏迷便不知道当时极度混乱的场景,最为令人惊讶和恐惧的便是万钧如同妖魔般恐怖的样子。
    以往如春水般温柔的眸子被冰寒封住,温润如君子的气势形成层层杀气,将胆敢接近苏明德者绞杀。
    甚至是苏明曦前来都被无视掉,区区一介家奴却有如此爆盛恐怖的气势可想而知非池中物。
    无人可接近苏明德便无法判断他的伤势,也就无法医治。幸而苏秀之理智还在,大声警告:“再不医治他你想他死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万钧这才收敛狂暴的气势允许大夫上前诊断。诊断的过程中他一直拥抱着苏明德没有放开。
    而苏明德惨白的脸上即使昏迷仍带着对亲密之人的信任。
    当大夫诊断苏明德是中了毒,而中毒来源于那碗药时万钧愤怒得险些杀死那两小童。
    那样视人命如草芥的冷漠令在场者惊讶和恐惧。最可怕的是万钧在要杀死这两人时理智得可怕。
    苏秀之一脸冷汗的劝他苏明德不喜满屋鲜血,万钧才饶了两小童的命。
    苏明曦看着这样的万钧,心中害怕担忧不已的同时也有了打算。万钧非池中物,小小苏府囚不住他。况且……
    苏明曦看向昏迷的苏明德,眼中思绪晦暗难明。
    苏秀之则是一心担忧着苏明德的伤势,苏木氏面上带着惊讶担忧,眼中隐隐有抹后悔和愧疚。
    苏府之中家奴不少,但非家奴者亦比比皆是,见万钧一介家奴却与苏明德那般亲密,面上不显,心中是炸开了锅。
    且那被拖来医治的大夫和学徒看见此一幕,胆战心惊之余却觉得心中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真相。
    苏家主事之人,此时心思各异,竟没有一个想到防堵二人关系曝光。以致之后发生的难以挽回的灾难。
    第二日,秦国公府。
    简嬷嬷如同往日一般端来药香让秦国公夫人饮下,秦国公夫人方饮完手中碗落地碎开,发出清脆的声音。
    简嬷嬷惊慌:“夫人!夫人――”
    秦国公夫人一口气没缓过来,嘴唇瞬间变成紫色,一下子瘫倒昏迷过去。
    简嬷嬷惊慌之下没忘吩咐人去找大夫,大清早的秦国公府炸开了锅似的乱起来,仆人匆忙急切,秦国公及其妻子、于行峰、于行敏全都奔过来。
    只是到底晚了,大夫看了秦国公夫人对着一众期待目光遗憾的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顿时,悲戚如影随行笼罩整个秦国公府。
    于行峰悲戚之下仍不忘问:“祖母身体一向康健,定时服用药香调养身体。怎会如此突然?”
    那大夫踌躇了几下说道:“国公夫人是……是中了毒。”
    “中何毒?”
    “我得看看国公夫人服用的药香,可还有?”
    简嬷嬷连忙说道:“有!”
    说完,便连忙捧了还剩下的药香过来给那大夫。
    大夫用指尖挑了一点放在舌尖上舔了一下,脸色陡然大变:“这是何人给的方子?莫不是与你秦国公府有仇?”
    “放肆!话可要谨慎些说。”
    大夫解释道:“这药香里有味苍耳子,苍耳子可是剧毒。可以调合药香的是苍耳子油,不是苍耳子。一字之差,便是药与毒。”
    秦国公猛然抓住简嬷嬷质问:“谁开的方子?”
    简嬷嬷不敢置信的说道:“是苏小公子。”
    “苏明德?苏明德!!”
    苏明德?不可能。于行峰心中惊讶,不断否定。但苏明德为祖母调配药香已有时日,恐怕非假。
    只是,苏明德,你何以要害疼你如孙儿的祖母?
    第57章 第伍拾陆章
    苏明德与其家仆关系暧昧一事传出,一时建邺哗然。
    建邺士族贵族偶尔会传出与男性家仆的情|事,虽不能摆于明面上,私底下仍以此为荣。道是风流子,怜爱后|庭花。
    只是苏明德明显是被采的,玩玩男人能说是风流,被男人玩,而且还是被低贱的家奴玩便只会惹来人们的鄙视、不屑和嘲弄。
    加之苏明德本有美艳端庄高贵的未婚妻留斛翁主,偏偏留斛翁主闹出那等不洁之事来,竟也有人笑言莫非留斛翁主早知未婚夫是个兔儿爷,便自毁名声、自寻出路。
    但反驳之言很快袭来,因为留斛翁主有圣上令旨在身,愿不愿意嫁予苏明德全凭她心意。这么看来,留斛翁主贞洁失去倒是和苏明德天生一对。
    那些不堪言论甚嚣尘上,不消半日便传得沸沸扬扬,闹得人尽皆知。
    苏明曦这才意识到坏事了,想阻止却是做贼心虚的表现,更是落实了那些不堪言论。
    刚刚下朝回府的荣国公长孙无咎坐在书房里看查询来的文报书信,一目十行全数看完。看完后,震怒不已。
    怒而一掌拍向实木书桌,暴怒如惊雷震天响:“好个苏明德!好个万钧!!尔等欺我长孙家太甚!!!”
    长孙无咎怒气冲天,甩袖箭步如飞迎面正遇上长孙无忧。当即怒道:“无忧,你此后不得与苏秀之那小子来往,更不得与苏氏往来。从今以后我长孙家与苏家势不两立!!”
    长孙无忧前些天被苏秀之缠得烦了,已隐约有原谅他苏家盛气逼人的不义之举。但苏秀之几番解释并追求她,她亦有些意动。
    听得长孙无咎这么说道,焦急之余更多的是不明白。饶过长孙无咎走到书桌旁,拿起上面的文报来看。
    却见上面数语记载了她和苏秀之被困小木屋时万钧的动向,且建邺谣言正与他接头的那些市井之人有所关联。
    长孙无忧当即明白万钧在那次事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虽然这份文书寥寥数语多属于猜测,但照她对万钧的了解以及他对苏明德的感情,她确信万钧是唯一会害她的人。
    从整件事看来,获利的只有苏家和万钧。顺利解除婚约并赢得一个无辜的好名声,可笑那苏秀之还天天在她面前蹦q。
    那诚心诚意的模样如今看来竟处处是讽笑!
    长孙无忧眯着眼,说道:“苏明德……有没有搀和进去?”
    长孙无咎一愣,随即冷笑:“就算没有也与他脱不了干系。罢了,既然他苏家用这下三滥的手段,我长孙家也不稀罕。建邺、天下也不是只有他一个调香天才,我会另派调香师参加斗香大会。至于苏家,此后再与荣国公府无关。”
    长孙无忧沉默着不语,但也默认了长孙无咎的做法。
    说到底,是苏家欺人太甚!
    苏明德从昏厥中缓缓转醒,万钧连忙上前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肩头上而后轻声问道:
    “如何?身体上还有哪些地方感觉不舒服吗?”
    之前已是替他解了毒,却不知道是否会有残留,亦或者有什么后遗症。
    苏明德脑袋还是有些微昏沉的,除此之外倒也没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于是摇头道没事。
    万钧又伸出手给他把脉,发现除了虚弱之外确实没什么事也就放心了。端起药碗一勺勺的喂给苏明德。
    苏明德也知自己让他担忧了,故而乖乖的不耍性子将那碗药尽数喝光。喝光之后见万钧冷着脸的样子想想缓和下气氛,便笑着说道:“这药熬得真是古怪,明明苦得很却一点味道也没有。”
    闻言,万钧端着药碗僵硬住,半晌不动。因为药不仅苦,而且有着极其刺鼻的味道。
    许是他那般模样让苏明德心疑,他看了看屋子迟疑的问道:“万钧,今日屋里没点香吗?”
    万钧冷静的回答:“没有。大夫说了,点香有些影响到身体,所以就没点。”
    苏明德脸色惨白,拉扯着唇角:“是吗?”
    突然,他从床上跳下跑出内室,动作太快也太突然,万钧没能及时拦住他。
    万钧追出去就见苏明德单薄凝固的背影,他内心有些害怕。苏明德刚刚的反应似乎证明了一件事。
    “万钧,我……好像闻不到味道了。”
    大批重兵层层围绕住苏府,森严之势将苏府包围得插翅难飞。于行峰带兵冷硬的打开苏府大门,一路闯进去。
    那些重兵铠甲让一辈子没见过杀戮的苏府下人骇得不敢动弹,以至于直到于行峰占领了苏府大厅堂也没人前去禀报苏明曦。
    直到管家前来,见此情形,连忙差人请来苏明曦。
    很快的,除了事前吩咐不让人去打扰苏明德,其余人苏明曦、苏木氏、苏秀之、苏汀之甚至于苏孟氏都前来厅堂。
    苏明曦还病着,因丧子之痛而颓靡的情绪,斑白了不少的两鬓,使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大些。
    “不知于世子领重兵踏我苏府有何贵干?”
    苏明曦尚不知发生何事,但苏家上百年清贵世家让这杀伐血腥之气踏入,怕是扰了祖先安宁。故而不慎开怀,对着于行峰说话也带了些不满的质问。
    于行峰冷冷的看着他们,无视他的质问,而是问道:“苏明德呢?”
    苏明德?
    “你找小叔叔有何事?”苏秀之说道:“他身体不太舒服,正静养着。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也行!”
    “只怕你担待不起!”于行峰甩袖,厉声道:“苏明德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心中有鬼,正躲着我?!”
    “于朝宗,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祖母今早昏厥,大夫来了却已是无力回天。大夫说了祖母是中毒,那毒恰好是苏明德开的药香方里的一味苍耳子。他苏明德不是自诩调香天才么?他会弄错苍耳子和苍耳子油?他会不知道两者之间虽一字之差,却是药与毒的区别?你让他出来,我倒想当面问问他,是否真是如此狼心狗肺?我祖母待他如孙如宝,他却是这么回报祖母的?你们苏家近年来落魄不已,是我祖母心善常召苏明德入府调香。让你们苏家不至于太过落魄,万万没想到心善得来的是这般结果!!”
    “秦国公夫人……死了?!”
    苏秀之心惊不已。
    苏明曦脚步不稳,趔趄几步颤抖的不敢置信的模样,幸而苏木氏搀扶着他才稳住了身形。
    他说道:“这不可能,明德心善,且有天赋。他绝不会弄错苍耳子和苍耳子油。定是你们弄错了――”
    于行峰暴怒:“难不成我们会害死自己的祖母?!”
    苏明曦语噎,无法反驳之下便抖着手指喃喃的说道:“不可能。”
    “苏明德在哪里?”
    苏秀之捏着拳头,深吸口气说道:“昨夜小叔叔也中毒了,正昏厥着。也不知是否醒了。”
    于行峰嗤笑:“逃避责任便寻个好理由,若他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说的是真的……好,我派人去找他,但若是他还没醒,我也没办法。”
    苏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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