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臂的手,失魂落魄地问道。
    “呃……”魔尊见他神情不对,不打算告诉他实情,不料鬼婆却在这时候插话道:“五天了,等等……我想想,好像不是五天,是六天?记不大清楚了诶。”
    还特地放大声音,生怕赵东篱听不清。魔尊心头火起,狠狠地了她一眼,方晓云脸上闪过一抹震惊,满心s堑乜聪蛘远篱,只见他身形一颤,张口就是一大滩鲜血,在场几人除了鬼婆都惊呆了?br  正巧,这会儿影无踪也从雪山那头回来了,见此情况先是一愣,随即便立刻冲到赵东篱身边,赵东篱见只有他一个,蓦地垂下了眼帘,气若游丝,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清霖没有找到吗?没有找到他对不对?”
    影无踪没有说话,赵东篱却突然笑了,凄楚而坚决,推开小宝,淡淡道:“没事,我去找他,我一定能找到他的。”
    “主子!”小宝重新搀住他的手臂,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而身后晴芸眼泪早就夺眶而出,一脸哀切地看着鬼婆。
    “清霖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他,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死掉?我都还活着,他怎么敢死?”赵东篱拨开小宝的手,踉踉跄跄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冲着前方大喊了一句:“清霖,我来找你了!”
    沐清霖浑身一震,加快了脚。
    前边鹅毛大雪漫天飞舞,白茫茫的一片,忽然冲出一抹黑色的身影,赵东篱的脸上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迎着狂风暴雪,朝着那抹黑影奔了过去,犹如那日在断肠谷,黑天暗地,所有人犹恐避之不及,唯他那么坚定那么决绝地冲向黑暗中的那抹红光。沐清霖在满天飞雪中稳稳地接住他的身体,紧紧地将其拥进怀里,紧紧地抱住,紧紧地。
    作者有话要说:qaq。。。。想象了下那个场景,突然觉得好虐心!!
    73云开见月
    沐清霖在飞雪中稳稳地接住他的身体,紧紧地将其拥进怀里,紧紧地抱住,紧紧地。
    拥在怀里的人即使是隔着厚厚的衣服,也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到底有多单薄,沐清霖心中一痛,伸手拭去他嘴边还未干涸的鲜血,眼里半是心疼半是责备,捧着他的脸对视良久,竟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赵东篱睁着银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忽而却弯了眼角,一抹明媚的笑容就这样在苍白的脸上盛放,仿佛冬日里最灿烂的阳光,足以融掉这沉淀千年的积雪:“我很想你,就来找你了。你别生气。”
    沐清霖心中一动,捧着他的脸,脑袋一刻放空,低头径直吻上了那两片冰凉的嘴唇,赵东篱张口任他在嘴里掠夺,两人越拥越紧,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像是恨不得将彼此融入自己体内,从此再也不分离。
    身后的人全都愣愣地站在原地,忘了言语,周围静悄悄的,白雪簇簇,飘落时竟也觉得温柔,似乎……没有那么冷了。
    两人吻了好长时间才放开彼此,沐清霖看着赵东篱远不如前的惨白面色,面上一片凝重,大手摩擦他的脸廓,半是心疼,半是责备:“不是叫你好好待在那里等我回来的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想你了么……”赵东篱按上他的手背,抓着他的手放在眼前细看,发现手心手背全是划痕,血迹斑斑,脸上也被寒风刮出好几道细小的伤口,心里一疼,有些嗔怒道:“笨蛋,人家叫你采十朵你就真的采十朵?这天山雪莲是平常的花儿吗?你这榆木脑袋怎么这么不开窍?那老太婆明显是想刁难你,你还上她的当?”
    “我知道。”沐清霖很正直地点点头,赵东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在他胸口胡乱锤了一拳道:“笨!笨死了!我就知道,我若不来,你肯定是会被她欺负的,你这木头,你怎么能让别人欺负,你只能让我欺负知道吗?”
    沐清霖微微一笑,直接拦腰抱起他,感觉到怀里的人轻得不可思议,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抬脚往小木楼走去:“没遇到你之前,我还很聪明的其实,也没人叫过我木头,遇到你之后,不知怎地,我就越来越笨了,说起来还是你的错。”
    “少油嘴滑舌,那老太婆是不是让你娶她徒弟啊?就是那边那位长得很漂亮的青衣姑娘,你答应了吗?”赵东篱头靠在他肩上,歪着脑袋瞅他。
    沐清霖如实点头,赵东篱气结,狠狠地往他手臂上拧了一下道:“还真敢承认!走前还答应过我,你是我的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不能轻许别人的,你这个骗子,还好我来了!”
    “你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药有乖乖喝吗?是不是都趁方晓云没注意偷偷倒掉了?怎么轻成这样?”沐清霖眉头皱得紧紧的,赵东篱头一撇,冷哼一声道:“别岔开话题,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没跟你算账的是我!”沐清霖将他抱进屋里,放到了床上,拉上被子给他盖上,坐到床边捏着他的下巴一脸严肃道:“你答应过我什么?居然给我跑到天山来,我说我该怎么跟你算账?”
    赵东篱心虚,不满地呶呶嘴,目光闪烁,然后又突然一本正经道:“你也算是说话不算数,居然还要娶别人,呃……我虽然擅自跑来天山,但咱们也算是扯平了。”
    沐清霖有些无奈,但是既然人都在这了,他当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了赵东篱一会儿,面色有些疲惫,赵东篱心疼得紧,感觉抓着他的手道:“你肯定好长时间没休息了吧?你上来跟我一起躺会儿吧!要是累坏了可如何是好?我反正都是要死的,你就不要再白……”
    “不许乱说!”沐清霖打断他的话,疾言厉色道:“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夺走你,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赵东篱没有说话,只是抓着他的手,看着上边斑驳的伤口,交错纵横,密密麻麻,每一下都像是狠狠地在他的心上,疼得让人窒1k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家少爷,从小到大,被人如众星拱月般捧着长大,何时受过这种罪?又何需去受这种罪,倘若不是遇见他,倘若不是他没事去招惹他,他这会儿还指不定正在哪里与人比武,快意潇洒,仗l煅模无忧无虑,无n薰遥他这一世都会过得安逸自在的?br
    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地砸了下来,沐清霖微微一怔,心里乱作一团,这是他第一次见他哭得如此伤心,如此委屈,让他措手不及,比身上中了几百箭还难受:“别哭啊……乖,我不会娶别人的,别哭,不哭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沐清霖手忙脚乱地将眼前的人拥进怀里,拍着他的背,手足无措地安慰着,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他只想让他止住泪水,如此脆弱的他,即使往日受了重伤被毒发折磨,也从未见过。
    赵东篱双手环着他的背,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哽咽道:“我也不想哭,但是心里好难过,你说你遇见我后变笨了,我遇见你后也变了,我赵东篱这一生中哭的次数屈指可数,但遇见你后,不知怎地就变得这么爱哭了,好奇怪。”
    “我一点都不怕死,真的。但是现在真的好怕,我马上就要死了,可能是明天或者是后天,或许更快,说不定今晚就会突然毒发身亡。我死了你怎么办?你这家伙,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的下?墨儿有那么多人照顾,但是你呢?换位思考一下,若是你不在了,你身受重伤或是中了毒,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慢慢地死去,什么都做不了,那该有多难受。我好恨我自己,我自认聪明绝顶,无人能及,我让谁生他就能生,我让谁死他就不得不死。但我却救不了自己,我真笨,真的好笨。”
    “虽说我一直不抱有希望,死了就死了,你是爱着我的,你只爱我,这就够了。但我心里始终是抱有期待的,我总希望能有奇迹出现,谁要死啊?上穷碧落下黄泉,冷冰冰的阴曹地府又没有你,就算能上天庭又怎样?还不照样没有你,没有你的地方,谁想待啊!我只想跟你在一块,咱们带着墨儿,离开朝廷,远离江湖,去找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平日里没事就下下棋,弹弹琴,啜两口小酒,清粥小菜,切磋一下武艺,一天就这样过了。可是梦里桃源,如此简单,却总在很远的地方。”
    沐清霖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听他讲完,紧紧地抱着他,任他哭个够,之后见他不哭了,只是将头搁在他肩上,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才捧起他的脸,低头将他脸上的泪一点一点地吻掉,极尽轻柔道:“你死,我陪你,桃源不在梦里,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桃源。”
    赵东篱听完,竟突然像个小孩般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胡言乱语道:“谁要跟你一起死啊!说什么丧气话,呜呜……蠢死了,我这不还没死的么?没死就有希望,我赵东篱不想死,那就肯定不会死。你不说我阴狠毒辣么?祸害遗千年,哪那么容易死?万一天上有个神仙恰巧路过此处,见我们太可怜,大发善心,随手救了我一把也是有可能的!”
    “嗯,你说对了,我就是那个神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忍俊不禁的声音,赵东篱立刻制住哭声,狠狠地将眼泪逼了回去:“你来做什么?你这没用的家伙,白让你在隐山躲了三年,吃了三年白饭,什么天下第一神医,就是一根破铜烂铁,房铁柱!一边凉快去,我跟我们家木头好不容易团聚,少来打扰。”
    “哈哈哈……能看到堂堂魔宫宫主哭成这副德行,我方神医也不枉此生了!我这顶房子用的根破铜烂铁,有时候也会变成擎天柱哦!”铁柱兄靠着门框,抱着胳膊似笑非笑道。
    “什么意思?”赵东篱狠狠抹了把眼泪道。
    “你有救了笨蛋!”方晓云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赵东篱平日里一副风淡云轻,坐怀不乱的样子,哭起来真是天崩地裂,什么胡话都说得出来!神仙下凡这种子虚乌有的鬼话他都能扯得出,真是人不可貌相!
    “啊?”赵东篱张大了嘴巴,脑袋里有些混乱。
    “啊什么啊?你作恶多端,人神共愤,阎罗王也不肯收你了!” 方晓云看着他,脸上散开一抹笑容:“就是说,你不用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守得云开见月明!!!!!!!!
    大逆转!!!!
    74相守相依
    “啊什么啊?你作恶多端,人神共愤,阎罗王也不肯收你了!” 方晓云看着他,脸上散开一抹笑容:“就是说,你不用死了。
    “哼……年轻人,口气倒是不小嘛!原来我师侄不只医术好,安慰人的技术也是一流。”鬼婆尾随而至,恰巧听见了方晓云的话,忍不住出言嘲讽道。
    “呵呵,安慰人?我方晓云再怎么不济也是大家公认的天下第一神医,师姑你在解毒方面的造诣固然是无人能及的,但是,我再差,也差不到哪里,总之,办法我已经想到了,就不劳您老人家费心了。”方晓云轻描淡写道,脸上却是前所未有的自信。
    鬼婆屡次吃瘪,气得浑身颤抖,无言应对,只得转身离去,往自己房间去了,眼不见为净:“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开他小子身上的毒,我就不信当今世上,除了我鬼婆外,还有人能解开银雪的毒!”
    方晓云笑着目送她离开,魔尊和影无踪随后也跨进了房门,两人异口同声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方晓云昂首阔步,走到了桌子前坐下,气走了老太婆,尾巴都快要翘上天了:“当然,这种事怎么可能乱说。”
    “到底是什么方法?你研制出解药了?”床边的沐清霖心里七上八下,生怕他会突然说是开玩笑的。
    “我说过,其实我一直都有办法,药方早就写好了的,药材除了雪莲花外,其余的都备齐了,因为雪莲必须是新鲜的,然后再以还魂珠的灵气为药引,便可药到病除,将银雪的毒彻底连根拔起。”方晓云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道。
    “还魂珠?那珠子不是早给文殊了吗?还哪来的还魂珠?”赵东篱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又下意识地看了沐清霖一眼,见他神色复杂,便又赶紧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我没别的意思。”
    “我说了,是想用还魂珠的灵气而非还魂珠,就是只要能收集到还魂珠的灵气就行了,懂不懂?这会儿正好清霖采了天山雪莲回来,药材就全齐了。”方晓云打了个响指道。
    魔尊皱了皱眉头又问:“还魂珠都没了,现在上哪去收集灵气?”
    “还魂珠原先是放在哪的?”方晓云高深莫测道。
    床上的赵东篱眼珠子一转,顿时恍然大悟道:“乾坤鼎!”
    沐清霖怔了怔,看了影无踪一眼,又看向了方晓云道:“乾坤鼎能吸收天地之间的各种灵气,还魂珠在那盛放了上千年,肯定有不少灵气被乾坤鼎吸去了,这么说只要能找到乾坤鼎,灵气的事自然也就能解决了,你说是吗?”
    方晓云啜了一口茶,点点头赞道:“沐大少爷果然聪明,当初断肠谷那场混乱结束后,影无踪前辈不是将乾坤鼎带走了吗?说是带去天山冰镇!不知现下正在哪里?”
    “乾坤鼎么?我想想。”影无踪捋了一把胡须,一旁的魔尊则是一脸紧张地看着他:“喂,老鬼,你不会是老年痴呆,忘了将它埋在哪里了吧?”
    “呔……怎么可能!那日我们将乾坤鼎重新封印后,我就扛着它来天山了,这玩意邪门,我再怎么不靠谱也不会不知轻重,肯定是好好将它给封了。这会儿正躺在天山最高的峰的冰潭中,就是你之前葬剑的地方,天绝阵你撤了以后,取出天蚕剑正好有个大坑,我就丢进去了,又重新布上了天绝阵,我们去解开就好了。”影无踪瞪了他一眼,摆摆手道。
    “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吧?”沐清霖嚯地一下从床边站起,赵东篱微微一愣,忙拽了一把他的袖子道:“你都不用休息下吗?你看你现在,身上有多少伤口你知道吗?”
    “不碍事的。”沐清霖提着剑就要出去,影无踪急忙拦住他道:“身体不是铁打的,纵使是金刚不坏之身也是要休息的,别到时候小东篱的毒解了,你又倒下了。”
    “影前辈说得对,你不必心急,反正我们也已经等了那么长时间了,宫主身上的毒这几天是不会复发的,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方晓云说着,又看了一眼影无踪道:“既然是前辈埋的乾坤鼎,就前辈去将其挖出来吧!带回这里就好。还魂珠的灵气有不少都被乾坤鼎吸去了,此刻肯定还在鼎内盘踞缭绕,肉眼看不见,没有百年是决计不会散去的,所以我只需要将药材全都倒入鼎中熬成药汤便行,灵气自然就会融汇到其中去。”
    “那好,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取鼎,被负日双剑重新封印了的乾坤鼎就跟平常的铜鼎一般,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你们就留在这里照看东篱吧!顺便提防着点静蓉,她的用毒之术可怖,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影无踪说完,便踏出了方面,直奔峰顶冰潭去了。
    屋内几人皆是松了口气,方晓云从箩筐中取出一朵雪莲,转身去厨房道:“我去准备一下,将药配好,影前辈一回来,就开始炼药。我约莫估计了下时间,最多花上三天时间,就能大功告成!”
    “谢谢你晓云。”身后传来赵东篱的声音,方晓云怔了怔,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大恩不言谢,那些矫情的话,你留着吧!我这人天生贱骨头,听多了好话反而浑身不舒坦,我方晓云一向只医我想医之人,谁都没法勉强,自然也无需感谢。”
    方晓云走后,魔尊走到床边输了些真气给赵东篱,在额头上弹了一下道:“我看你平时挺稳重的一个人,这会儿怎么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身体本来就虚,又吐了一大滩鲜血,要多长时间才能补回来?以后不许再如此莽撞了!”
    赵东篱“嘿嘿”笑了两声,手一指一旁的沐清霖道:“你叫他以后不要再那么莽撞了。”
    魔尊无语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再继续呆下去,沐家小子大概要不耐烦了,便起身说了句:“儿大不中留。”转身出去,替他们把门带上。
    屋子里静悄悄的,顿时只剩下沐清霖和赵东篱两人一言不发地对视,半晌沐清霖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走到桌子旁,从箩筐中拿出一朵圣洁的雪莲花走到了床边坐下,将雪莲递到赵东篱面前,讪讪道:“给你。”
    赵东篱愕然,一下子愣住了,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指指自己道:“送我的?”
    沐清霖目光闪烁,尔后干脆将视线移到了别处,干咳了一声,点了点头:“嗯。”
    见他这副浑身别扭的样子,赵东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过雪莲花,放到鼻子下嗅了嗅道:“挺香的,很清新的香气。”
    “嗯,跟你很像。”沐清霖看着他,脸上一片温柔,看得赵东篱有些局促,推了他一把,嗔道:“我又不是女子,竟把我比作花,就不怕我生气?”
    沐清霖伸手将他双手紧紧地握紧,放到唇边嗅了嗅道:“真的。我第一次见到这雪莲的时候,脑海里想到的就是你,在我心里你就是这个样子的,清丽脱俗,顽强孤傲,真的很像。”
    赵东篱再次愣住,半晌苍白的脸上竟浮起一抹红晕,平日里伶牙俐齿,舌灿莲花的他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我……呃呵呵……用这种词来形容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你不觉得有点……有点用词不当么?一般不都是诡计多端,阴狠毒辣之类的?”
    沐清霖轻笑,拉过他的身体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道:“原来你也会不好意思?”
    赵东篱怔了怔,一拳砸到他胸口上,又推了他一把,没好气道:“你故意寻我开心呢?以前明明是不解风情,木头似的个人,才几天没见,怎么变得如此油腔滑调了?该不会是趁我不在,在外头拈花惹草学来的吧?坦白从宽,快从实招来,跟哪个姑娘学来的?”
    沐清霖失笑,又将他拉向自己,低头在他唇上轻咬一下道:“都是跟你学的。”
    “好啊!拐着弯说我是姑娘?看我掐不死你!”赵东篱不分青红皂白地胡掐了沐清霖一顿,仍旧觉得不解气,张口就要往他脖子上咬去,沐清霖怕被他挑起兴致,赶紧制住他不安分的双手道:“别闹了,讲不讲理了你?你自己说姑娘来着,你这只爱咬人的猫!”
    “哼,反正我都不讲理!”赵小猫立刻炸毛,一把将沐清霖压到了床上,掐了掐他的脸上,低头又要咬下去,沐清霖抓着他乱作的双手,摇头躲避,两人厮闹了一会儿,最终以赵东篱体力不支告终。
    最后两人双双卧倒在床上,肩并肩,头挨着头躺着,赵东篱见沐清霖满脸倦色,心中一疼,将脑袋枕到他胸口,把玩着他胸前的乌发问:“在山上吃了不少苦头吧?是不是很累?”
    “没事。”沐清霖淡淡回到,将下巴搁在他的头顶,轻轻闻着他身上的干净清新的青草香气。
    “好好睡会儿吧!我很快就没事了,你不用再担心了。”赵东篱在他胸口低喃,渐渐闭上了眼睛,沐清霖的手指穿过他顺滑的长发,低头亲了亲他的头顶,也闭上了眼睛:“嗯。”
    屋外大雪犹如撒盐,静悄悄地下着,远处是连绵起伏的雪山,高耸入云,白茫茫的一片,屋子里却是暖融融的,异常温馨而宁静。
    作者有话要说:很快就苦尽甘来了!!!
    祝大家中秋快乐!!
    75苦尽甘来
    影无踪很快就扛着乾坤鼎回来了,正逢夜幕降临,方晓云将配好的药材统统丢进鼎中,加上水,放到灶上,生了火往灶眼里丢了柴,便寸步不离地守在灶边。鬼婆却在这个时候进来,往灶台上看了一眼,心中顿时明白了七八分:“乾坤鼎!”
    “师姑果真见多识广,第一眼便认出此物,侄儿佩服!”方晓云拿着扇子边煽火边不慌不忙道。
    “哼……你竟想到这种方法!我还当真以为凭你一己之力能钻研出解药呢!到头来还不是得靠这玩意?我还当有多大本事。”鬼婆一脸不屑,影无踪和魔尊听到她的声音,神色一凛都不约而同地走进了厨房。
    鬼婆见他们神色紧张,更觉得好笑:“都说君子远庖厨,你们倒好,一个两个都往厨房里边跑,不怕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吗?怎么,怕我会在里边下毒不成?”
    影无踪脸上僵了僵,好声道:“静蓉,晓云正在熬药,你如果没什么事情,就先去外边坐着吧!晚上大家一起吃饭。”
    “呵,一起吃饭?你当真敢跟我一起吃饭?你就不怕我在饭菜里边下毒,把你们一同送往黄泉路么?”鬼婆艳丽的眼角闪过一抹讥诮,嘴上仍旧是刻薄。
    “我知道你不甘心,等这事过后,我任凭你处置,你若是想让我死,我立刻就死在你面前,绝无二话!”影无踪态度诚恳,看着她一脸认真道。
    “啪”地一声脆响在屋内蔓延开来,鬼婆身形颤了颤,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抬起手一巴掌就打到了影无踪的脸上:“死?你说得真轻巧,死了倒好,一了百了!你就是情愿死,也不愿……好,真好,我走行了吧?我现在就走,滚得远远的,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污你的眼!”
    鬼婆面容凄厉,大声吼完便跑了出去,正好撞到了闻声赶来的晴芸身上,晴芸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她抓了手腕子往屋外拽去:“咱们走,回我们的鬼医谷去,免得在这里碍人家眼,遭人嫌!”
    “静蓉!”影无踪追在身后喊了一句,她充耳不闻,直接运起轻功,拉着晴芸消失在了茫茫夜幕中。
    “这可如何是好?”影无踪站在门口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脸上满是担忧:“这周围冰天雪地的,又是晚上,她们行囊都没带就这么走了,以静蓉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回来取的,天山离鬼医谷有好长一段距离,我担心……”
    “唉,担心你就去追吧!磨磨蹭蹭还是不是男人?”魔尊瞟了他一眼,看着屋外漫天飞雪道:“顺便替她们把行李带去,女人都是水做的,内心再怎么坚强也抵不过男人几句甜言蜜语,你现在追上去应该还不算晚!”
    “那么……”影无踪面露难色,看了屋内的乾坤鼎一眼,终究还是道:“那我去追了,这一去,再见不知是何时,毕竟是我欠了静蓉的,就让我这一辈子都留在鬼医谷偿债吧!至于乾坤鼎……”
    “快去吧!嗦嗦的,黄花菜都要凉了,乾坤鼎等用过以后我自然会提上峰顶重新封入天绝阵的,不用你费心!”魔尊径直截断他的话,影无踪脸上悻悻,转过身去:“那么我去跟清霖和东篱道个别就走,以我的轻功很快就能追上她们的。”
    “快走吧!”魔尊摆摆手,在厨房里随便挑了张凳子坐下,问方晓云:“方小神医,快好了没?”
    “再熬上个把时辰就差不多了。”方晓云笑着回道。
    影无踪与沐清霖和赵东篱道过别后,提着行李没有半分犹豫,便奔入了茫茫飞雪中,屋内只剩下沐清霖和赵东篱两人相依坐在窗前看着屋外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屋子里静悄悄的,唯有床边的火盆里木炭噼里啪啦烧着的声音,还有彼此的心跳声。
    “清霖,我好想墨儿,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赵东篱将头靠在沐清霖肩上,银亮的眼睛映着烛火闪着动人的光泽:“你说……他会不会恨我?”
    “不会的,墨儿是乖孩子,怎么会恨你?”沐清霖拥紧他,比起这个他更担心方晓云的药是否真的可以将他体内的毒彻底清除,如今鬼婆已经离开,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你以前说的那些,都还算数吧?”赵东篱抬头看他,伸手捏他的脸:“是我娶你,你嫁给我哦!”
    “嗯。”沐清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低下头来亲吻他银色的眼睛:“你身体一好,我们就成亲。”
    “嗯。”赵东篱声音低低,一会儿竟没了声息,沐清霖低头去看,见他眼睛是闭着的,但是胸口没有起伏,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他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颤抖着伸出手半天不敢去探他的鼻息,只是轻声叫道:“东篱。”
    他轻轻晃了晃他,怀里的人没动,身上也是凉凉的,他努力拥紧他,像是要将他融入血骨一般,仍旧觉得怀里一片冰凉,终于鼓起勇气,将手放到了他鼻下,脑袋轰地一片空白,身边一切仿佛全都不在了,唯剩眼前这个人。
    脸上血色顿退,沐清霖双唇颤了颤,微不可闻地又唤了一声道:“东篱。”
    没有回应。窗外白雪仍旧一刻不停地下着,屋内火盆里的木炭仍旧噼里啪啦地烧着。
    一滴温热的东西落到了赵东篱脸上,湿湿的,紧接一滴又一滴,雨点般砸了下来,赵东篱心里闪过一抹诧异,再也装不下去,猛地睁开了眼睛,怔怔道:“你哭了?”
    沐清霖脊背一僵,猛地睁大了眼睛,心里百感交集,五味杂陈,愣了半晌直接推开了他,抬脚走了出去。
    屋内的赵东篱深知自己惹了祸,这次演过头了,装死装得太像把沐清霖给唬住了,而且还把他吓哭了!他居然哭了!
    心里又是内疚又是欣喜,说不出的甜蜜盈满心田,让他觉得就此死了也值得了!下床穿鞋想要追出去,那人却又回来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赵东篱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唯唯诺诺道:“你……回来啦?那个……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会那么……”
    “好玩么?”沐清霖站在床边面无表情道。赵东篱心里一怵,忙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有什么是你不敢的?”沐清霖抱着胳膊,那眼神看得他心里拔凉拔凉的,赵东篱鞋才穿了一只,此刻正一手提着另一只正犹豫着要穿还是将它放回去,一旁的男人又飘来一个刀子眼,寒声道:“谁准你下床的?”
    赵东篱缩了缩脖子,将鞋放了回去,另一边也脱了坐回到床上盘着腿,讪讪道:“我……我想去追你来着。”
    “躺好盖好被子。”沐清霖站在床边命令道,此刻沐清霖说往西,做了亏心事的某人肯定是不敢向西的,乖乖躺下可怜巴巴道:“我以后再也不会……”
    “你别误会,我只是回来跟你道别的,方晓云的药应该马上就好了,你身上的毒应该很快就能解开,我留在这里好像也没什么用了,是时候回去做我该做的了。”沐清霖看着床上的人,淡淡道。
    赵东篱身形一震,双手紧紧地捏住被子,指节有些泛白:“你生气了对不对?你很生气,气到要一走了之吗?我说了,我以后再也……”
    “我为了你,不远千里来到天山,被鬼婆百般刁难,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在山上呆了五天五夜,食不果腹,精疲力竭,有好几次险些跌落山崖,还时刻牵挂着你,为你担心。如今好不容易峰回路转,眼看我们就能迎来圆满的结局,你却故意装死吓我,你觉得好玩吗?我真的好累,再这样被你整几次,我迟早会崩溃!我从小到大没吃过这种苦,懂事以后就没哭过……这样,你觉得很好玩?” 沐清霖一脸平静地截断他的话,言语之间满是控诉,随即便转过了身子。
    赵东篱心中一急,忙掀开被子,从身后抱着他的腰,想起他这段时间以来为自己所受的苦,心里自责地无以复加:“清霖我错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再也不这样整你了,我发誓,真的!”
    “我要如何相信你?你向来说风就是雨,那时会顾及到别人的感受?”沐清霖背对着站在,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但赵东篱知道此刻他定是心寒到了极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你,只要……只要别再说离开。”赵东篱难得服软,因为知道错在自己。
    “你说话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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