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游月第一次见到游阳,他的下巴很尖,像她妈妈,眼睛随了游长明。游月对这个弟弟没有什么好感,当游长明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牵着游阳,对他说“这是姐姐”的时候,游月还是忍不住咬紧了牙,没啃声。
    “阿悦,帮我拿一下那个酒,今天家里终于团圆了。”游长明对着游阳妈妈说道,游月抬眼疑惑地看着他,游长明这才笑着解释道:“哦,游阳妈妈叫尤悦,尤其的尤,喜悦的悦,同音不同字。”
    “怪道一直叫游阳妈妈。”游月冷笑,捏紧了椅子扶手。游星在桌子下拍了拍她的膝盖,游月冷眼看着他,游星抿了抿嘴,打岔说:“就月亮也好。”
    “妈妈死了,谁叫月亮啊?爸爸叫阿悦顺口,以后那个就是阿悦,我这边叫游月。”
    尤悦这时抱着游阳坐下来,把酒递给游长明,对游月说:“也没什么大事,我也是随着你爸爸叫你阿月,称呼而已。”
    游长明宠溺地拍了拍游月的头,“是,也是缘分嘛,说不定是上天注定,你俩投缘。不然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游月放下筷子,背挺得直直的,垂着头,“爸爸,你恶心我就算了,别糟践我妈。”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一个名字而已,游阳妈妈对你们不好吗?你怎么跟长辈讲话的!”
    游阳看爸爸发了脾气,也安静了下来,游月复问尤悦:“你儿子多大了?你知道我妈在床上躺了几年吗?”
    “这话怎么说呢?”游月一脸为难地看着游长明,他把手里的筷子摔向游月,游星帮她挡了一下,“爸爸也冷静点,游月接受这些也需要时间。”
    游长明一听这话嗓门更大了,指着游星破口大骂:“需要你妈的时间,你毛都没长全就敢教育你老子了。你怎么跟你妹妹说的,你十一可是来了的。”
    “你不用怪游星了,他没那么不要脸,你们没脸跟我说,当我死了,指望哥哥干嘛?”
    尤悦看游长明额头上青筋直跳,忙打圆场,“这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个饭,小孩回来一趟不容易,你不是说想他们吗,都快消消气。”
    “她比你小几岁啊,我供她吃喝,她现在还要管教我了。”尤悦也不说了,叹了口气,抱着游阳回了卧室。
    “没告诉你已经是考虑你的感受了,你也这么大了,有时候也体谅体谅大人吧。”
    她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俯视着游长明,咬着牙问道:“爸爸有过愧疚吗?”
    “生你养你还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的?”
    “我妈呢?”
    “你妈死了!”
    “难道是我妈该死吗?”
    游长明冲上去给了游月一巴掌,游星下意识推了他一下,而后也挨了一巴掌。他看游月那脸上鲜红的手指印,声音也软了下来,“你妈妈去世也有段时间了,游阳这个小孩我当初也想过不要的,但是他妈妈舍不得,这是我做错了,但是你妈死了我也得陪着她不活了吗?日子还得过,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好好的,你哥哥当初都没说什么,就你非要把那些事都翻出来弄得大家不体面。”
    游月被游星搂在怀里,耳鸣还没退,她冷哼,“是你带着他们登堂入室才翻出来的,可是体面的很。”
    “游月也少说两句吧。”游星将她又往后带了两步,“爸爸也消消气,游月不懂事,讲话不好听,她也不是有心的,今天事情好歹都说开了,往后就别提了吧,我们家的事总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我可是养了两个白眼狼。”  游长明桌子拍得震天响,中间的鸽子汤洒了出来,给那青菜上添了一层油光。
    游月挣开游星的手,把他往前推了一把,“爸爸没听到哥说的吗?他可是一直护着你呢。我也知道什么叫人走茶凉,往后不说了就是。何况我也对不起妈,也没资格提这个,咱们一家人就这么过吧。”游月讲完去了卫生间洗脸,脸上的指痕被凉水一浇火辣辣的疼。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从未觉得自己如此面目可憎过,“你看不惯的少”,游星没有说错她,她早就知道游长明有多无耻,可她始终没有戳穿他,她陪着演了那么久,早分不清什么真什么假了。游长明杀了人,她藏了凶。
    后来五个人又坐在同一张饭桌上,桌上的菜都凉了,尤悦给他们都夹了菜,游星道了谢,也给游阳夹了筷子虾仁,游月沉默地扒着饭,游长明瞪着她,正想说什么,被尤悦按住了手,她笑着说:“那天我刚一进门听到女孩的声音,后来看到还躺在阳阳的床上,还以为是阿星的女朋友,不过那眼睛跟阿明那么像,我想肯定是阿月了,第一次见面,差点闹了笑话。”
    游月眼底有些诧异,只又扒了两口饭,干笑了两声,游星却接话说:“游月长相随爸爸些。”
    “我看也是,真是个美女,在学校很受欢迎吧?”
    游月有些噎着了,盛了碗汤,“还好,比我漂亮的大有人在。”汤已经温掉了,但好在能压住那股子粘腻味,她不喜欢尤悦,除了她的身份,就那甜掉牙的嗓子,听得人胃里乱翻。
    游星陪着游长明喝酒,叁杯过后,游长明夹了块鱼给游月:“都大了,不能跟以前那样粘哥哥了。”
    尤悦这是无不失落地说:“我也有个哥哥,小时候再怎么好,有嫂子了也忘了妹妹。”
    游月把剩下的半碗汤递给游星,嘴角噙笑,“游星,我粘你了?”
    “没有没有,我是孤家寡人,正求之不得。”桌上人都笑了,游阳闹着要去看动画片,尤悦只能端着碗陪他下了桌。游星和游长明继续喝酒,游星是学生物的,游长明跟他聊基金、股票、楼盘和房子的事,游月挑着米饭刷手机,她听着无聊,便也下了桌去客厅。
    游阳飞来跑去的,一口饭从东吃到西。游月本就不喜欢小孩,看尤悦这样乐此不疲地伺候着儿子,只觉得难以置信,她又想起孟怀归,不知道他老婆是不是也在家全身心围着儿子的,所以他才有心思在外面找女人。
    游阳扑到游月的怀里,跳着脚要她抱,游月有些介意他的油手,抽了桌上的湿纸巾帮他擦了擦,把他抱到了腿上。尤悦举着碗蹲在一边喂儿子,她跟游月相差不到6岁,中专毕业后就出来打工了,直到遇见游长明,不过也是生了孩子才真的跟他在一起。
    “你那么会来事,为什么看上我爸了呀?”游月疑惑地问。
    尤悦笑了,“你爸长得好。”
    “可是你不嫌他老吗?”
    她靠近游月的耳朵,低声说:“年轻的靠不住。”
    “他有家室,你就不怕他骗了你?”
    “我好甩,你弟弟可不好甩,血缘关系总是不一样。”游月直觉后背发凉,她虽然不齿,但是也认同尤悦的道理。游月看着这小孩,不得不感叹孟怀归的高明,积年风月中走,玩女人的行家。
    没过一会儿,游星那边也结束了,坐在游月身边,呼吸间一股浓重的酒气,游月把他拖到房间睡下,转身要走的时候,游星拉住了她。
    “你怎么不粘着我了?”
    “你喝糊涂了。”
    “是有些上头,但还不糊涂。”
    游月索性卧在他的身边,游星轻轻地抚摸她的脸,吹了吹,“还痛不痛?”
    游月的耳朵有些痒,她躲了躲,“还好,明天就忘了。你呢?”
    他苦笑,“我忘不了,他不该打你的,可你看我,我还跟他喝了酒。”
    “你痛不痛?”
    “痛心疾首了。”
    “我以为你不在乎呢?”
    “我在乎。”
    “那就好了,你睡吧,我走了。”
    “你总是捉弄我。”
    “我哪敢捉弄你了。”
    “那天。”
    “哪天?”
    “这样的那天。”他用额头贴着她的脸,酒气直往游月鼻子里灌,她的脸也被熏得有些红,“还有那天晚上,你抱了我。”游星用脸颊轻轻蹭着她的脸颊,“我一直睡不着,但是不敢去找你。”他撑着手注视着游月,“我应该被他打,我这样下流,我想要他的女儿。”然后懊恼地从她身上翻下去。
    门外的游阳还在跟着电视唱儿歌,游长明跟尤悦在聊些什么,咕咕哝哝的,游月仔细听着,他的指尖仍流连在游月的双唇上,她问:“为什么告诉我?”
    “怕你爱上别人。”
    “我不要爱人。”游月推开他的手,而他侧身把她锁紧怀里,四条腿缠在一起。
    “可你一捉弄我,我就硬了,还要假痴假呆么,早晚露馅。”
    “这是……怨我吗?”
    “不是,怨我自己,是我害了你。”
    “你爱我是害了我?”
    “真聪明。”他吻了吻她的后脑勺,又喃喃地重复了几遍。
    “我以为是你不想要我。”
    “怎么会,你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
    “我想上你,在哪里都能做春梦……那天晚上没有做完的事,我在梦里反复做了无数遍。”
    “那你现在想干嘛?”
    “想得到你。”游星的手从她衣服的下摆溜进去,游过她的小腹,然后握住了他朝思暮想的两团丰腴,他的搓揉毫无章法,他只觉得这两团肉是有生命的,在他手里弹来跳去,忽而又像是要从指缝间流走。他的呼吸越来越重,舌尖划过她的耳廓,游月微颤,感觉到他那东西的形状逐渐明显,手探到背后探测他的温度。
    “我又不是个物件。”游月轻哼。
    “我爱你。”
    “我不在乎。”
    “我爱你。”
    “你害了我。”
    “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不能不要我。”
    她从他怀里挣扎起来,游星凝视着她的眼睛,又把她拉倒怀里,吻上了她的唇。游星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只含着她的下唇,仔细吮吸研磨,而后轻舔她的嘴角,他细致地照顾她的唇,喘息声伴着唇舌咂弄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回荡,游月笑了出来,“好像在除角质哦。”
    这句话让游星觉得很懊丧,他轻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巴,“我是第一次吻女孩。”他把头埋在她的胸上,一股急切从他的下体直冲向心头,他心跳都乱透了,他想扯掉她的上衣,可刚才的打击实在太大,他不敢再动作。游月揉弄他的头发,“是吗?我想第一次的话应该比刚才激烈才是。”
    “你不信吗?我怕我嘴里的味道不好,我还没刷牙。”
    “不,好得很,你吻我的时候我觉得你很陌生,我好像重新认识了你。”
    “那你喜欢吗?”
    “喜欢。可我怕你醉了,你明天醒来又要不认账。”
    游星一脸严肃,抱着她的腰,“你要我怎么办?”
    “你晚上去我的床上,我不能再待下去了。”游月指了指门外,“你听。”
    “那这个怎么办?”游星抓住游月的手盖在那物件上上下扪弄了两把。
    游月促狭一笑,“哎呀,可烫坏了我的手。”说着便起身出了房门。
    这篇文现在已经是中篇的容量了,想过删减,但是无从下手。
    加上作者的私人原因,写完这个故事大概会歇一段时间
    所以从短篇集改成了现在的样子
    谢谢阅读,期待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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