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 真相大白:这里既不是被什么鬼给袭击了, 也不是什么魂兽袭击, 更加不是什么灵异事件, 纯粹就是……
    没人监督, 于是员工放飞自我了。
    也不知道另一边理应每日接收观察站资料的上级部门那是个什么情况, 居然大半年都没来过问这边的事, 这要观察站遇到个什么天灾人祸的……
    想到这里,方以唯的脸沉了下来。
    虽然有兜帽遮蔽了方以唯的表情,叶清阳依然感觉到了身侧的女孩一下子沉下去的气息。
    各个观察站之间是有些走动联系的:想也知道, 这荒郊野外的,距离最近的就是几个观察站了,这要没走动才叫怪。
    或许, 就是某次走动时, 山下的观察站发现山顶的第一观察站里没什么人。最初或许只是心惊胆战地观望了几天,以为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可等了许久, 发现不但上级那边没人来调查, 也没有派人来询问。之后轮休回去, 发现那个观察站的人好好地在家,顿时就知晓对方只是翘班了。一开始, 可能是愤怒于上级的不关心这一处的情况,
    又或者是“凭什么我在这里辛辛苦苦工作, 他在家都能拿钱”,亦或者其他, 各种各样的理由之下,剩下的几个观察站人员也跟着学起了这种翘班行为。
    到最后,发现就算一两个月、三四个月都没上班轮值,也没人来询问,这群观察站人员就彻底放飞了,半年都不过来看一下。
    ——毕竟,就算是领用物资,都是观察站人员去多纳市里领用,而不是发放物资的人员带着物资来观察站。
    “竟然都没有人来管你们?”
    不同于刚刚那个男性的生意,这次开口说话的是被中年大汉判断为“年纪还很小”的女孩子,正如他所想,那声音清脆悦耳,一听就知道声音的主人年纪不大。
    但是,此时蕴含在那份宛若黄鹂清鸣的音调中的怒气,却让大汉的脸色一下子白了许多。
    “是、是的……”大汉胆怯地回答,明明这个女孩身量不高,年纪还不大,可为什么就带着一种让他难以反抗、只能乖乖听话的压迫感?
    想到那个娃娃脸青年出示的徽章,大汉心里模模糊糊有了个想法:也许,这个女孩子也是冰霜议会的人?
    叶清阳没再说话,只是拉着方以唯走到了一边,放了个静音屏障,然后才开口对方以唯说:“现在情况了解差不多了,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上报多纳市惩处这些人,还是其他?
    少年红色的瞳孔里清晰地显露出他未说出口的话。
    “上报多纳市的事情等会再说。”方以唯摇摇头,“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多纳基火山的情况。”
    两人略微交谈了几句,便定下了之后行动的方向,于是叶清阳撤去静音屏障,看向满脸恐慌之色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辞退的中年大汉:“你既然是这个观察站的工作人
    员,那么,那些仪器你都会用的,对吧?”叶清阳指了指后面的库房,那里存放着多纳市为观察站准备的各种观测工具。
    当然会用,不会用的话他也不会被录取啊……中年大汉迟疑地点点头。
    “既然会用那就行了,带上你的工具,和我们一起上山。”方以唯不容置喙道。
    上山?
    上山干嘛?
    中年大汉转了个弯才想明白这两人的意思:他们要他继续日常的工作。
    以为这两位大人是要盯着他完成日常工作,中年大汉苦着脸,却不敢说这平日里是三人的共同工作他一个人做会累死,只得去了后面库房,把山地车给开出来。
    之后发生的事进一步证实了大汉认为这两人出身不凡的想法:比起需要用山地车开路的他,那两人只凭身体能力就能够在积雪满地、难以行走还时不时有倒塌树木拦
    路的山上行动自如——只不过是懒于走路还是怎么的,在上山之后,两人就都上了车,女性坐在后排,那名看着就让他胆寒的娃娃脸金发青年则是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尤其是当中年大汉看到前方有上百年树龄的大树倒下,他正要考虑掉转车头从另一边走的时候,那个娃娃脸的金发青年抬手间,横拦在前面的大树那长达七八米的树
    干就消失了,生生地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足以让两辆山地车并排开过的空档。
    居然是御魂师!
    这下中年大汉更加不敢乱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抵御北域寒冷的天气(?),北域御魂师的脾气尤为火爆(??),一言不合就交手的大有人在,或许对他们来说
    这些不过是活动身体的热身运动,但对普通人来说,那危害可真有点大了。
    所以如非必要,普通人还是绕着那些火爆的御魂师走比较好。
    中年大汉也是这么个想法,确认了那娃娃脸的金发青年是个御魂师,他再也不敢动什么小心思,专心开车,偶尔停下来记录一下山地车上搭载的仪器显示的数据——就像严寒情况下,地下列车的维护费用要远高于联盟主大陆一般,各类原本具备自动记录数据功能的仪器到了北域这,时不时就会因为外界的低温环境产生各种例如宕机
    之类的错误,丢失数据,所以北域的观察员们已经很习惯每隔一段时间就手动记录数据。
    一般情况下,观察站里留一人驻守,以防上级临时有事联络,剩下两人则坐山地车上山,路上一人负责开车,另一人负责定时记录数据。现在整个观察站其他人都不
    在,中年大汉可不敢让那两位“微服私访”的大人帮忙记录数据,所以只好自己开车,隔一段时间,看山路好走的地方停下来,把数据记号了,再启动车子。
    一开始中年大汉还是机械性地记录仪表上显示的各类数据,但在转了半个山头之后,他的脸色慢慢变得难看起来。
    又走过小半截山路之后,中年大汉的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山地车停了下来。
    坐在副驾驶上的金发青年眼神撇了过来,温度不会比旁边枝头上垂下的冰凌更高。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只一个眼神,就明明白白地表达出了“为什么停下来不走了”的疑问,和由此而来的压迫感。
    中年大汉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迸出了许多冷汗,被冷风一吹,他的脸色更加苍白:“我、我……”
    人不舒服?
    这个可能被叶清阳一秒否决,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以唯,刚才的数据你有记下吗?”
    “嗯,记下了,稍等一下。”后排的女孩声音清脆平静地回答道——她从上车之后就有意识地把各类数据跟着记下来,然后从荆河楚的随身光脑里找出了专研火山地理
    方向的教授,说明情况之后将记录的数据发送过去,麻烦对方帮忙查看这些数据代表的具体问题。
    光脑上响起一声代表接收到信息的声音,方以唯打开对方回发的邮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看完之后,她抬起头来,望向脸色白得可怕的中年大汉:“……看来你也意识到了。”
    她说着站了起来,抬手之间,周围的雪层同时开始微微颤动,在极快的速度下,原本的雪层纷纷融化成水,水流在看不见的手操控下,蜿蜒流转,形成一条半封闭式
    、通往山下的宽阔通道。
    流动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冰,水道变成了冰道。
    在中年大汉没有操控的情况下,静止不动的山地车竟然动了起来,在大汉惊恐的眼神里,整辆车好像雪橇一样开上了刚刚形成的冰道,并以快得人心脏都要跳出去的
    速度沿着冰道直冲而下!
    “啊啊啊啊啊!!!!!!”
    中年大汉留下的那一长串无法控制的惨叫声被抛在了雪山之上。
    “哇哦!这可真刺激!”完全不同于旁边惨叫连天的中年大汉,叶清阳的脸上只有兴奋,红色的眼眸里带着些许惊异,他甚至还有空点评路上的冰道,“那边的拐弯处理
    得不是很好啊,以唯你控制力是不是下降了?”
    “是水层不够用了!”方以唯反驳道,“我的控制力没有任何问题!绝对没有!你看后面的冰道处理不是依然完美吗,如果是控制力不够的话后面的冰道会更糟糕才对,
    所以就是单纯的水量不足!”
    叶清阳认认真真地听完她的话,等她说完了才道:“你知道吗,有句话叫做,解释就是掩饰。”
    方以唯:“……”
    打死不想承认因为对环境不适应导致控制力没有平时好,方以唯还在绞尽脑汁想反驳回去的话,然而避让开了所有障碍物,一路无阻的山地车已经到了山下。
    为了避免毫无缓冲的山地车飞出去,方以唯只好先放下怼叶清阳的念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而被兜帽挡住了并没能瞪出去),抬手按在山地车上——山地车下冲
    的速度骤然一缓。
    已经抓着方向盘在喊妈妈的中年大汉顶着满脸的泪水,懵逼地发现山地车稳稳地停下了山脚驿站前。
    还忍不住抽泣了一声。
    听到动静出来的驿站人员:“……”
    这汉子白长那么大个了。
    不过等他看到山地车后那长长的冰道和冰道初始的地点所在时,这位驿站的工作人员多少也理解了那大汉怎么一副惨白无人色的模样了。
    比起自己那些年长些的同伴要活泼许多的七宝从里面滚出去,看到那长长的一路从门口延伸到山上的冰道,忍不住小眼睛发亮,嗷嗷叫着就想扑到冰道上去:超级冰
    溜大滑梯!
    比在家里的那个大滑梯还要大得多!想玩想玩想玩……
    满眼都是“想玩”的七宝还没能扑到冰道上,就被从车上下来的叶清阳抓着后颈皮毛拎起来了。
    “嗷……”习惯性地在被抓后颈肉的时候放松身体一动不动,只是七宝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委屈巴巴的声音,试图能萌到拎着它的人,让他把它放下来。
    然而,此时拎着它的人和它的主人一样铁石心肠,完全不会因为它的嘤嘤嘤而动容。
    叶清阳把七宝从冰道旁边拎开之后,方以唯才将手放在冰道上,细白的手指贴上透明冰道的同时,那仿佛能够冰冻一切的低温似乎不见了,冰化成了水,水又蒸腾成
    了雾蒙蒙的空气,在洒落的阳光下折射出彩虹的炫目。
    七宝张大了嘴:刚刚还在的大滑梯不见了。
    把冰道处理掉以防出现意外之后,方以唯和叶清阳就带着那名终于控制住情绪、只是还在抹眼泪的中年大汉走了进去,先把七宝塞回荆河楚怀里,然后方以唯才把他
    们去观察站上发现的事告诉了荆河楚,只是隐下了观察站已经有大半年没人的情况。
    只不过,荆河楚何等人物,哪怕方以唯并没有说出他们在观察站里遇到的事,仅凭着蛛丝马迹,他就明了了两人在山上遇到的事情:
    发现火山有即将从休眠中醒来的喷发迹象,却没有直接上报去多纳市,而是跟着理应才上山了解情况的以唯他们下来……这个哭唧唧的观察员八成是才被他们叫上山的,也就是说,之前山上没有观察员在,所以也没人意识到多纳基火山的变化——一个月?不,没那么短,也许多纳基火山观察站已经有将近一年没有什么人驻守了……几个呼吸间就把方以唯没有说出口的部分猜了个七七八八,荆河楚摸了摸怀里七宝的皮毛,道:“既然多纳基火山可能会在近期喷发,那就去多纳市上报给灾难控制部门吧—
    —走吧。”
    “我觉得不是近期,应该是最近几小时就有可能要喷发了。”方以唯皱着眉头,说道。
    荆河楚马上反应过来了:“你是说之前丛林魂兽出逃事件么?”
    “对。”方以唯点点头,“而且我们这一路上山,也没遇到什么魂兽。”
    “可是,如果真的是火山喷发之前的预兆,让感知灵敏的动物提前出逃的话……”荆河楚看向旁边的驿站工作人员,“驿站这边不可能不会发现。”
    已经听呆了的驿站工作人员一个激灵,回神,连声道:“没有!我这两天没有看到什么魂兽成群结队从丛林里跑出来!”
    这就奇怪了……方以唯想不明白,不同于没什么人监督以至于员工都放飞了的观察站,驿站这边可一直都是人来人往,要没人的话第一时间就会被反馈到交通部门那去
    ,所以驿站这边24小时轮值的工作人员说没有看到大批量的魂兽从丛林里出来,那就是真的没有发生类似的情况。
    难道她猜错了?稷下学宫实战演练的丛林里,确实是因为冰沼云龙醒来的动静才把所有动物都吓得从丛林里跑出来的?
    暂时想不到头绪,方以唯暂且把这事放下:“总之,先去多纳市。”
    “……不,等等!”
    旁边的中年大汉终于从差点失控的车上摔死的心理阴影里恢复过来,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你们根本不是什么议会派来巡检的人!”
    ——中年大汉之所以这么乖听话,就是因为在叶清阳的误导下,以为两人是冰霜议会直接派遣的“微服私访的钦差大臣”,加上他自己心虚很久没值班,导致工作出现
    纰漏,因此,叶清阳和方以唯说什么,他才老老实实听着。
    但现在,终于意识到这两人其实并不是什么官方派遣人员,中年大汉一下子怒气就上来了:这两小孩骗得他好惨!
    御魂师又怎么了!御魂师打人那也是要赔偿的!就算是御魂师,也是要遵守法律的!
    能够理直气壮地翘班大半年都不回去看一眼,中年大汉本身就是在当地有一些家族背景,即使真的被抓到了翘班也不担心会丢了饭碗,除非是类似冰霜议会直属的人
    查到那才可能让他翻车,这会儿知道这两人并不是冰霜议会的人,中年大汉一想到自己一路来又是讨好两人又是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荆河楚打了呵欠:“这都能被骗……”
    叶清阳心头好笑,却没有做什么动作,而是看向了身侧的方以唯——正如他所想,黑发的女孩丝毫不惧这中年大汉的谴责眼神,冷淡地伸出手,从怀里摸出一枚徽章
    :“我们确实不是冰霜议会的人,不过……”
    她把那枚纯黑色泛着银色光泽、圆形龟背纹外沿蛇衔尾、中间一个变体“顾”字的徽章别在了自己的衣襟上。
    “我想,我并不是在多管闲事。”
    中年大汉认得出来,那并不是一般的徽章,而是顾家核心家族成员才会有的、代表其身份的族徽。
    在北域,顾家的地位比冰霜议会更高。
    在他瘫倒的时候,那黑发绿眸遮蔽了容貌的少女转过脸去,望向车夫:“准备出发。”
    #
    顾晓的身份里就有他是顾家重要成员这一点,所以配套的类似族徽等表明身份的证明,一个不缺,都由水笙带去天堂岛交给方以唯——毕竟嘛,之前还是自己游历四
    方,那稍微有点破绽也无碍,等“顾晓”需要以顾家代表的身份前去参加莱纳克斯塔尔家族的宴会的时候,相关的证明就不能落下了。
    做戏做全套嘛!
    受叶清阳启发,自动学会了“狐假虎威”这一技能的方以唯直接一路上就用这枚族徽开路,进了多纳市后就直奔市政厅找多纳市市长。
    可怜多纳市市长偏居一隅,什么时候见过顾家核心人员才能够拥有的族徽,要不是小时候在家族里上课还受过辨认族徽真假的培训,他还真认不出来这族徽到底是真的还是有人作假——由于北域由顾家领衔,带着本地大家族共同治理,所以在政府的各个部门担任要务的人员基本上都是各个大家族子弟,最多因为能力和嫡庶之类的区
    别导致去任职的部门和地方有差异而已。
    多纳市市长也是如此,他出身于卡特斯家族旁系,距离核心嫡系嫡枝那是非常远了,或许上溯个七八代,还能找出和家族主枝是堂表的关系来,但到了他这一代,那
    是名符其实的边缘旁系了。
    这回被揪出这么大的纰漏,他也顾不得其他,忙不迭把灾难控制部门的主管叫来。
    被急匆匆叫来的主管还没弄清楚情况,就被劈头盖脸一顿训,训完了才勉强整理出自己被训的原因:理应每日进行数据上报的前线观测站已经空置了大半年了,而他
    们一无所知。
    主管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有旁边那出身顾家的女性盯着,多纳市市长也不能太长时间训斥对方疏于管教下属,只潦草骂了几句,就让对方赶紧重新组织起人员来,勘测多纳基火山的问题。
    因为约里——也就是那名中年大汉——带来的数据过于骇人,从最新显现的记录来看,多纳基火山已经转入了活跃期,这么一来的话,没人能够担保它还安全,说不
    定什么时候就炸了,所以,这次集结人员时,便直接挑选了御魂师作为主力,护送专业人员前去多纳基火山。
    这是以防发生意外,可以让御魂师带着专业人员迅速撤离。
    因为有御魂师协助,这一行人去的速度远远快于普通人,到了第二天早上,一宿未睡的市长办公室就拿到了那一支探测队连夜赶出的最新数据报告。
    报告显示,多纳基火山已经完全从休眠状态转入了活跃期,随时都有爆发可能!
    这“随时都有爆发可能”基本等同于“它马上就要炸了”,多纳市市长大惊失色,好在还有些能力,立刻集结专家根据前线探测队传回来的信息,大致推断出这次火山爆
    发直接受灾范围大小,然后根据这,将靠近多纳基火山的各类公共设施工作人员及直接受灾范围内的村落撤离。
    在撤离工作完成后不到半天,多纳基火山就爆发了。
    幸而前线探测队给出的数据准确,专研火山爆发的专家推算同样精准,火山喷发导致的岩浆流并没有超出他们的预计范围,总算是把直接受灾伤亡人数控制在了零。
    至于火山灰带来的之后将持续长达几个月之久的阴云,那是后续灾难控制需要操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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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多纳市城墙上,远远看着火山爆发那宛若天地毁灭一样的景象,方以唯的表情看起来却有些奇怪。
    她总觉得……这次的事好像哪里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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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稷下学宫网络会议室。
    以投影出现在会议室中央的荆河楚依然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连声音都有气无力:“……以上,为‘多纳基火山爆发事件’中方以唯全部行动。我认为她完美通过了我设置的考核:不但提前察觉到了多纳基火山爆发可能,还进一步探查出事件真相,随后又有效利用自身和环境,将事件直接上报到了多纳市市长处,省略了不必要的与中基层部门的纠缠,为预防灾害争取了足够多的时间,使后续的提前撤离及灾难救助得以完美完成,将损失降到最低。在此之间,她所表露出来的观察力、行动力、事件处理
    能力,完全符合我的要求,因此,在这里,我以‘稷下学宫王牌战略师荆河楚’的名义,要求启动特殊流程,录取方以唯。”
    成为他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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