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说完就转身离去,那些陪公主蹴鞠的健妇突然解下腰带,如同虎狼一样扑了过来,两人一组将腰带套在胡三几人的脖颈之上,呲牙咧嘴的用力的绞杀。
    胡三不停的踢打的双腿,喉中发出咯咯的声响,很快两眼一翻就没了动静,健妇松了腰带胡三的脑袋无力的垂下,估摸着颈骨都被勒断了。
    卢欢儿一摆手,侍卫就将几具尸体拖了下去,她扭过头看看神情怔忡的阎维,“阎公子该不是吓着了,还是觉得公主太过心狠?”
    阎维笑道:“哪有,这几人心生贪念因些许小利差点给公主引来祸患,万死亦难赎其罪,能留一个全尸已是公主仁慈。”
    卢欢儿点点头道:“正是这样,阎公子跟我到亭子里面闲坐一会儿。”
    看着卢欢儿的背影,又看看太平公主离去的方向,阎维狠狠的在大腿上掐了一把,警醒自己太平公主不是什么“邻家阿姐”,甚至不是个女人,而是金字塔尖上的食肉者。
    “咻——”
    一声轻浮的口哨声在耳边响起,阎维奇怪的扭过头,只见一个健妇正撅着肥厚的嘴唇冲他吹口哨。
    见阎维看向自己,那健妇竟然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嘿嘿的笑道:“真是个美男子!”
    健妇看似质朴面容竟流露出一种轻浮放浪之态,让阎维心底生出一种难言的厌恶,这一瞬间他似乎明白那个门房的侍女为什么让他感觉不舒服。
    这是一个女主当国的时代,他在坊间并没有多深的体会,可当他往上走就越能接触到这一点。武则天养了众多面首,臣民皆是在背地里不耻,可她若是个男人怕是要赞她一句风流天子。
    太平公主、卢欢儿、门房侍女和眼前的这个健妇,难道不就是在的武则映射下变异的女人,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卢欢儿昨夜不合常理的热情,阎维一下子便想通了,他完全能够理解可是心底却难以接受,甚至有些厌恶。
    看着健妇递过来的手,阎维羞怒难忍,一抬胳膊重重的抽了回去。
    健妇捂着手背恶狠狠的道:“好小子,真是不识抬举!张昌宗都舔过老娘的臭脚,你算个什么东西!”
    啪!
    阎维一甩胳膊,一巴掌重重的抽在健妇的脸上,她虽然体壮可终究是个女人,这一下打得她口鼻冒血连连后退。
    “是你自己找死,别怪我心狠!”健妇撸胳膊挽袖子解下腰带就要来收拾阎维,其他的妇人见了连忙的劝阻。
    已是走到亭子边上的卢欢儿突然掉过头来斥道:“刘二凤你做什么!阎公子可是公主的贵客!”
    刘二凤指着阎维道:“明明是这小子先打我,司丞难道没有看见!”
    “我只听见是你出言不逊在先,阎公子教训你没什么不对。”
    刘二凤咬牙道:“打狗还的看主人呢,既然司丞偏袒她,就别怪我找找公主说理!”说完就拿起地上一件衣裳气咻咻的走了。
    另一个健妇伸手拍拍阎维的肩头,“二凤是个粗人,少郎君莫要见怪!”
    说话间这人手已经从阎维的肩头挪到了腰背,“少郎君看着白净斯文,身上倒是挺结实!”
    其余的健妇闻言立刻凑上来,“让我也来摸摸!”
    阎维一转身快步上了亭子,那些没占到便宜的妇人见状哈哈大笑。
    进了亭子阎维长长的出一口气,卢欢儿立刻上来安慰道:“阎郎莫要与这些粗坯一般见识,快坐下喝口酒压压惊。”
    亭子不大,八面透风,中间的位置放着着一张红木矮几,四周放着几个裹着锦缎的坐垫,案几上面摆满了十余样糕点,却没有一样是市井间常见的。
    这些点心颜色鲜艳,造型精巧,淡淡的香气勾的人食指大动,饶是阎维这个在后世见过了美食的也不禁暗吞口水,
    “这是公主早膳,公子若不是嫌弃可以同食!”
    “司丞说笑了,这些美食怕是宫中的御厨才做的出来,小可见也没有见过怎会嫌弃!”他说着直接拿了卢欢儿手中咬了一口点心塞进嘴里。
    卢欢儿不恼反喜,拿起酒壶将玉杯倒满,“阎郎尝尝公主珍藏的兰陵醉,平时连驸马想喝一口也难。”
    阎维端过来一口喝完,只觉得这酒比起剑南烧还要香醇赞道:“确实是难得的佳酿,司丞自己用膳莫要管我。”
    “那我就不客气了!”
    卢欢儿拿筷子夹起一块点心小口的嚼着满脸的享受,她一连吃了三四块便作罢,刚刚放下筷子就见两个健妇押着一人过来。
    进了亭子阎维才认出来押着的竟是丽娘,只是她没了从前的娴静,脸颊红肿披头散发的样子十分的狼狈。
    一个健妇上前禀道:“公主令她把事情的原委向阎公子说个清楚。”
    丽娘低着脑袋膝行至阎维的身前垂泪道:“此事皆因奴家贪心而起,自得了公子几卷画卖了高价,奴婢就想将公子抛开,让凤来楼独占了这一份买卖。
    实不曾公子一出手就将这份买卖吞了去,甚至将这一桩买卖彻底毁了,凤来楼收益骤减让奴婢心忧不已,可事端又因自己而起故而不敢向公主府禀告。
    眼瞧着就到了交账的日子,被胡三撺掇一番便起了歹念,胡三说动了几个常到凤来楼消遣的侍卫,准备仿照嘉善坊的案子劫了公子的收益……”
    卢欢儿突然大声喝斥道:“然后拿劫来的钱财充作凤来楼的进项,两年后你就可以回乡去了,是吧!”
    丽娘叩首道:“奴婢有罪,请司丞责罚!”
    卢欢儿问道:“公主说如何处置?”
    健妇回道:“公主说她留着还有用,又有人为她求情,留她一条活路。”
    卢欢儿道:“这模样身段废了有些可惜,就拿她手作法子让她吃点苦头,留着她的右手还有用。”
    健妇立刻摁住丽娘,从腰间取出一根锥子就往丽娘的指甲缝里面钻,随着丽娘一声凄厉的惨叫,锥子深深刺入指甲缝中,稍一用力雪白指甲就硬生生掀了起来。
    五根手指受刑过后,丽娘似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嘴唇哆嗦着已是说不出话来。
    卢欢儿挥了挥手道:“带她下去,找个郎中给她裹伤吧。”
    看着被拖走了丽娘,卢欢儿叹口气道:“公主那般信任她,有今日实是她自找的,阎郎怎得不吃了,我来喂你!”
    卢欢儿夹起一块点心,正要往阎维嘴里送,却见雪白的面皮上有一个刺眼的红点,又把点心丢回到盘子里面,“罢了,咱们去见公主吧。”
    卢欢儿起身冲着外面招呼一声,“本官已是吃饱了,剩下的都是你们的了。”
    亭子外面的健妇闻言立刻冲了进来,拿起桌子上的剩下的点心就往嘴里塞,卢欢儿对阎维道:“公主御下宽仁,有什么好东西向来不吝与下分享,走吧。”
    阎维点点头和卢欢儿一起出了亭子,不自觉的扭头看看哪些狼吞虎咽的健妇,心肝儿不由得一阵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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