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卿歌换上了厉偌清的睡衣走了出来,夜弦抬起头看到他的时候恍惚间将他认作了厉偌清,因为他没有戴眼镜,那张邪魅英俊的脸庞今天格外得迷人,充满了魅力。
    原来眼镜下隐藏着的是另一张绝世容颜,戴上眼镜的他禁欲斯文,笑起来温柔缱绻,不戴眼镜的他说不出来的邪魅迷人,对着她微微一笑能蛊惑她再一次为他心动。
    “弦儿,今晚我能睡这里吗?”木卿歌的声音轻柔,带着些许的恳求想让她答应。
    “嗯,我去给你收拾房间。”
    夜弦起身走过去,木卿歌神色微动在她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腕,夜弦回过头便看到了男人委屈可怜的目光,“我能不能…………求你多陪我一会儿?”
    夜弦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拒绝他,只是还是得先铺床,“先收拾个房间给你,等会儿弄好了我陪你。”
    木卿歌要的不是让她收拾房间给他,他想要的是睡到她的床上。
    “可是我好难过,能不能先陪我坐一会儿?就一会儿。”
    夜弦还是妥协了,跟着木卿歌坐到了沙发上,两个人挨着坐,木卿歌半低着头放在膝盖上的手小心翼翼得摸了过去,夜弦没有反抗被他捉住了小手握在了他的掌心里。
    木卿歌笑了,带着欣慰和满足将她的手握得很紧生怕一松开她就跑了。
    “弦儿,你刚刚说你对我心动是真的吗?”他想确认,他甚至都不想暧昧了。
    “真的,卿歌很优秀对我很好,我喜欢过你。”夜弦的语气和态度莫名平静,逃避了那么久也该好好面对了。
    这样的话对木卿歌来说就是绝对的鼓励,他觉得自己终于得到了想要的回应,喜悦充斥着大脑,他拉起她的小手双手捧着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我也喜欢你,那我们是两情相悦,弦儿,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或许现在还不行,我可以等你!”
    木卿歌现在的心情应该可以说出那些话了,夜弦斟酌再三还是决定一刀两断,“卿歌,我是喜欢过你,对你也很心动,可是我有男朋友了,我喜欢厉偌清我爱他,我想和他在一起还想着嫁给他。对不起,卿歌,我们不可能的。”
    刚刚才得到的喜悦一扫而光,木卿歌原本欣喜的眼神在夜弦的眼中逐渐变得茫然无措,到最后又变回了刚刚的柔弱无助委屈可怜。
    “为什么不可能?为什么…………”
    “因为我要对阿清忠诚,我不愿意脚踩几条船,我不想当那种滥情的女人玩弄别人的感情。和你暧昧给你希望就是对你最大的残忍,同样也是对阿清的背叛。卿歌,就当我们错过,或许下辈子我们再遇见我就是你的。”
    下辈子?谁想要虚无缥缈的下辈子,他这辈子就想要得到她占有她!轮不到下辈子!
    木卿歌攥着夜弦的手不肯松开,他垂下了脑袋,极度的失落让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你在生我的气吗?因为我打扰了你和风爵,你果然会更喜欢他是吗?也对,风爵的性格比我更开放更洒脱更有意思,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我是个很沉闷的人,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都只会隐藏在心里,所以从小到大才会失去那么多。他们都比我好,偌清也是,他从小就是最要强最霸道的,他比我们都要厉害,想要的东西就算是抢也要抢过来。我这种性格根本比不过他,真羡慕偌清,他总是被偏袒被迁就的那个,不像我…………没人在乎,也没人关心喜怒哀乐,自己忍忍也就过去了…………”
    他一字一句诉说着这么多年来的苦闷,他自卑的模样像极了夜弦,她也是这般自尊又自卑,他们太像了所以能让她产生共鸣和怜悯。
    “卿歌,你不要这么想,你知道你有多优秀有多厉害让我有多仰慕吗?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你坚持自我能力优越,你明明有自己的家产却跳脱了那种身份去做对社会有意义的事情,卿歌,你比我更耀眼,我真的很仰慕你!”
    木卿歌抬起头,她肯定他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光芒,她不是敷衍的安慰,而是真情实意得仰慕他,原来在她眼里自己如此美好。
    “我真的有那么好吗?就算有,你选择的也不是我,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默默守护着你,如果哪一天你们分开了,也还有我守着你。可是…………可是你却喜欢上了风爵,他很迷人很有魅力吧,特别张扬的性格很受欢迎。我一个沉闷无聊的医生,比不上他。”
    木卿歌不停得否定自己,正如夜弦刚刚也一直在否定自己的决定一样,她的自尊心在反复横跳,当她看到木卿歌也是如此时,她却能帮他肯定。
    “你怎么会比不上他呢?风爵和你完全不同,但在我眼里,你比他更认真更负责!”
    “认真负责又能怎么样?还是不及他几个花样心思,他总能得到你的注目,得到你的喜欢,我发了那么多条消息你都不回,他找你见面你立刻就去了,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
    黑色的眸子里带着埋怨,他的眼眶又红了,老实孩子哪里有糖吃呢?老实孩子只能隐忍着擦掉口水。
    “卿歌,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刚刚在电话里的话只是恶作剧,他什么性格你比我清楚,你不要乱想。”
    木卿歌撇过了头,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让他对风爵起了杀心。
    “卿歌,我真的没和他做,他骗你玩的!我今天只是去应酬酒席,娱乐圈这些事情很正常不是吗?只是正好是他而已,风爵这么贱的性格遇上我不得整整我?”
    夜弦不想告诉他自己被封杀的事情,这件事她还是想自己解决。
    “可你和他在一起,你让他吻你了。”
    夜弦一惊,她回来之前就已经把嘴上的口红和鲜血擦干净了,木卿歌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像是撒了谎被当场戳穿,夜弦莫名的心慌,木卿歌回过头松开一只手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
    “只有风爵喜欢涂草莓味的唇膏,你的唇上全是草莓味,你还想骗我吗?”
    木卿歌看着她的眼瞳都在颤抖,一想到她刚刚和风爵有多亲热他就难受就痛苦就想发疯,凭什么要这样对他?一个厉偌清就足够折磨他,再来个风爵,每日每夜得让他心痛。
    夜弦慌慌张张撇过头,她还想着解释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刚刚是她自愿的,风爵给了她选择,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弦儿,你喜欢风爵吗?你也对他心动是吗?在你的心里,他比我重要,我不只要等厉偌清还要再等风爵,一直以来我都不在你的选择范围内是吗?你对着我说要冷静不想见我,转头你就去找了风爵,弦儿,你真的好喜欢他,一点都不喜欢我…………”
    他又哭了,委屈卑微,和他的称号完全相反。夜弦愧疚到了极点,因为木卿歌温柔好应付,所以她一直忽略他的感受,没想到会伤害到他。
    “卿歌,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只是…………只是不小心忽略了你,对不起…………我和风爵说清楚了,我正式拒绝他了,我没有偏袒他。”
    “你也没有偏袒我不是吗?从始至终你偏袒的只有厉偌清,你好爱他啊,我好羡慕,特别特别羡慕…………从小到大,他才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他要什么有什么父母宠溺姐姐疼爱,我也好羡慕他…………我的父亲一点都不喜欢我…………从小到大我一直都被他厌恶嫌弃…………我不配…………就连我腿上的刺青都是他为了算命师的一句话刺下的…………因为我命硬会克父母,他们都害怕我厌恶我…………弦儿,为什么啊…………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我的错吗?”
    木卿歌将自己命里的不公全部宣泄出来,夜弦有一个不好的童年,对如此悲惨的木卿歌几乎能感同身受,她害怕了不敢再刺激他,生怕这个男人会崩溃。
    夜弦再一次将他的身体抱紧,“怎么可能是你的错呢?卿歌,不要想了不要哭了,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带有偏见的人,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不是你的错!绝对不是!”
    男人靠在少女的肩膀上,低声抽噎的声音可怜无助,他低着头只有宽厚的肩膀止不住得抖动,越是温柔的人越是忍耐最多,也只有在这样的深夜他才会对她吐露心声将自己最脆弱最无助的一面宣泄出来。
    “卿歌,没事的,我陪着你,不要伤心了,眼睛会哭疼的,我们不会说这些了,很晚了去睡觉好不好?睡一觉醒来就不难过了。”
    木卿歌如愿以偿地睡在了夜弦的身边,那张原本躺着厉偌清的床上现在躺着的是他和夜弦。
    软软的床塌上,两个人侧着身子相互凝视,夜弦伸出手指抹笑了他眼角的余泪轻声哄着他,“卿歌不能再哭了,再哭眼睛都要瞎了,瞎了可就看不到我了。”
    “嗯,我听你的,不哭了。”
    面前的木卿歌像只软萌可爱的小绵羊,听话地模样可爱极了。夜弦的指尖轻轻戳了戳男人的脸颊,滑滑的嫩嫩的,保养得很不错嘛。
    夜弦:“医院里是不是都要让你打扮得老成一点?”
    木卿歌:“嗯,因为其他主任医师都是四五十岁,按照护士长说的,能给大部分病人一种安全感,我太年轻有些病人不太愿意相信我。”
    夜弦忍不住笑了起来,“怪不得你在医院老梳个背头,戴副眼镜禁欲又严肃像个老干部。”
    叶仙说过夜弦喜欢少年,他大她9岁,被她叫叔叔,还被她叫过老男人,现在她又说他像个老干部…………
    木卿歌的表情瞬间变了,夜弦原本只是想说点轻松的没想到又把他情绪压下去了赶忙解释,“我喜欢你戴眼镜的样子,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怎么说呢,西装,眼镜,性感。但你不戴眼镜也好好看,就像现在这样有刘海超帅!卿歌怎么这么好看呢?”
    夜弦词汇量有限,夸他的话搜索枯肠费尽心思,不过这招很有用,枕头上的男人脸都有些红了眼神里带着羞涩的喜悦。
    “可我觉得弦儿才最好看,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不愧是名校毕业的,夜弦脑袋都想破了就会说个好帅好好看,而木卿歌一句古诗她硬是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肯定也是夸人的。
    “都好看都好看,哎呀我困了,我们睡觉好不好?”
    “嗯,睡觉吧。”
    两个人睡在两个枕头上分得蛮远,木卿歌想拥着她入睡但又害怕会吓到她,只能克制着自己的欲望维持着现在的距离。
    夜弦相信眼前的男人不会占她便宜,和他同榻而眠安全系数不会低。
    第二天木卿歌醒过来的时候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有一张便签。
    “早餐在冰箱里,公司还需要录制节目我先走了,晚上估计也会很晚,你不用白白等我先回去做自己的事情。还有,昨晚的事情不要再难过了,要带着笑容过好每一天呀!”
    木卿歌躺在床上,留在被窝里的体温逐渐冰凉,他侧着身子抚摸着她睡过的地方,嗅闻着她身上的甜味儿,如果以后这样该有多好。
    公寓被收拾得一尘不染,木卿歌打开更衣室从里面挑出了一件白色衬衫,他站在镜子面前慢条斯理地穿着打扮,厉偌清的衣服穿在他现在的身体上正合适,如果是以前怕是要大一点点,修长的手指在挂置领带的衣架上扫动,他仿佛在自己的衣柜里挑衣服。
    黑金条纹的领带很有厉偌清的感觉,他与生俱来的霸道气质配上这条领带很合适,而现在戴在他的脖子上一点都不违和,甚至更加相得益彰。
    镜子里的男人不再是之前的木卿歌了,他高昂的头颅,蔑视的眼神,以及眉眼之间的冷漠疏离,这才是黑道太子爷该有的模样。
    他扣好了最后一颗纽扣,将刚刚整理熨烫好的西装挂到了厉偌清的衣柜里,他要慢慢占据夜弦的生活,先从衣柜开始,现在只有一套他的衣服,慢慢的他会填满,把原本属于厉偌清的位置一点点挤走。
    用不了多久的,夜弦的生活里以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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